黄皮子 第15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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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就是嘎巴拉嘛,藏语中人骨制品的意思,有嘎巴拉碗,嘎巴拉笛,嘎巴拉念珠等等,嘎巴拉碗是用头盖骨制作的器皿,用来盛放甘露美酒等液体,藏语叫托巴,图巴是用整颗头颅制作的法器,用来辅助我观想修法,并增强法力修为。”

萧老板的脸色白了三分,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问:“你带着这玩意坐飞机居然能过安检?”

“当成工艺品托运,你们别害怕,我的图巴真的是工艺品的模样,我带你们看看吧,顺便集思广益想个办法,怎样能在陈老板面前把图巴拿出来。”

回到酒店,丹增从行李箱中取出层层包裹的图巴。

一颗早已风干的焦黄色骷髅头,被摸出包浆表面泛着光亮,头顶和后脑勺雕刻着核桃皮般丘壑的护法邪神图案,脸颊镶嵌银饰,眉心骨被挖去,留下一个药丸大的圆洞,和两个圆滚滚的眼窝成品字形,下颌骨断裂了,同样用银子补上,而那豁牙漏齿,沾满泥垢的上排牙中,又有两个又尖又长的虎牙,不知从哪张狗嘴里拔下来,嵌进人嘴中。

总而言之,这一颗图巴丑陋又恐怖,但配上那点银饰,倒也有三分工艺品的感觉。

丹增像抠保龄球似的扣着图巴脸上的三个洞,将图巴抱在怀里:“怎么样,没见过吧?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听我师父说,这颗头骨的主人是一位牧民的女儿,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和健美的胴体,她唱着歌在山坡行走,两旁的牦牛会主动向她下跪,于是被家人送进寺庙,我师父的师父用她做了许多法器,人皮做成唐卡,腿骨做成骨笛,大多数都在后来的颠沛流离中遗失了,只剩下这颗图巴……”

几句话听得我头皮发麻,正要骂他,丹增已经改口:“你别说话,我知道这颗图巴背后的故事很残忍,可这玩意又不是我做的,我也很同情这位可怜少女的遭遇,但我要靠它加持法咒,也不能砸了它是不是?你们说说吧,有什么办法能把它摆在陈老板面前五分钟?”

从始至终我就不赞成他们要做的事,此时也不会帮他们出主意,我还说风凉话:“当个手把件带去,抱在怀里盘呗,说不定能跟少女盘出感情。”

俩人没搭理我,凑在一起鬼鬼祟祟探讨起来,我回房间给冯栏打电话,想向他求个主意,可他关机了,发短信也石沉大海,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复。

三天后的上午,身穿便装,头戴鸭舌帽的丹增敲开我的房门,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酒店外停着一辆帕萨特,司机是个精悍健壮的青年男人,萧老板已经做了安排,我和丹增上车后,他一言不发的开车,我在后排唉声叹气。

丹增问:“你怎么了?”

换了其他时候,我绝对不会在丹增面前示弱,可将要发生的事让我没心思考虑面子问题,坦白道:“心里虚的不行。”

丹增好笑道:“又不用你动手,你心虚什么?而且你手上大批法师,连这种事都没有经历过么?你这小孩,整天在我面前咋咋呼呼,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现在遇上事就变成鼻涕虫,你呀你,还是嫩了点,以后多尊重我吧!”

“也分什么事,跟什么人,如果冯栏……算了,不跟你解释,办完这个事你拿上钱回台湾,以后咱们别联系了!”

“那不行,我觉得你旺我。”

杀个把人的事,咱也不是没经历过,当初蒋先生收拾张天豪,我就是小从犯,更听冯栏讲过不少下咒害人的故事,如果冯栏在身边,我无所畏惧,而丹增和萧老板,可不像冯栏和蒋先生能带给我一往直前的信心。

最主要的是我根本没兴趣参与这件事,赚了钱没我的份,出了事我第一个倒霉,纯粹是偷羊没偷到,惹了一身骚,由不得我不心烦意乱。

车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停下,年轻司机熄了火,下车抽烟。

我小声问丹增:“这人是干啥的?你和萧老板商量出什么计划?”

“萧老板带图巴去见陈老板,如果有机会拿出图巴,他响一声电话我就念咒,如果没机会,就等陈老板出来再找机会。”

不多时,萧老板带着秘书姐姐开车来了,秘书姐姐背着鼓囊囊的女式单肩包,没和我们说话,使个眼色点点头就进了酒店,我们在车里傻坐着,不知道萧陈二人谈的如何,直到两个小时后,丹增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他看两眼说:“他们已经出来了,从地下停车场离开,一辆棕色沃尔沃,车牌号是xxxx,快追!”

年轻司机一脚油门,汽车轰鸣而去,秘书姐姐不断发短信汇报位置,很快就在街上看到坐着四个人的棕色沃尔沃,正是萧陈和秘书,以及一位司机。

我们跟着过了两个红绿灯,到了一条商业街口时,沃尔沃停车避让行人,丹增突然对司机说:“就现在,撞上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梦游咒2

吓我一跳,这是下咒不成,改当街明杀了?

“别别别……卧草!”

砰的一声,我都没系好安全带,帕萨特已经撞在沃尔沃的屁股上,司机控制着车速,只是普通追尾,没有酿成大事故。

萧老板第一个从车里跳出来,看一眼车损情况,便指着我们的司机骂道:“你他吗眼瞎了?会不会开车!”

年轻司机拉开车门下去,也不知他们唱的是哪一出,司机一脚踹在萧老板肚子上,凶神恶煞的骂:“你他吗故意急刹车造追尾,还问你爹会不会开车?知道你爹是谁么?老子打瞎你这双狗眼。”

另三人从沃尔沃车里下来,我终于见到那位喜欢折腾玄学的温州陈老板。

五十岁左右,大腹便便,打扮很普通,唯一的特点就是眉毛粗重,属于眉棱骨高的面相,这种人志气高,做事有魄力,但是没有孝心。

萧老板在挨打,陈老板只是面沉如水站在一旁看,而他们的司机四十来岁,体力不济,性格也软,只是拉扯年轻司机,劝他消消火,等交警认定责任再说,万事好商量,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动手。

丹增拉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秘书姐姐也在拉架,等年轻司机骂骂咧咧的住手后,她掏出手机报警,又跑到我们车旁看一眼,对着电话说:“他们车里一共三个人,都是男的,你们快点过来吧,他们动手打我们……”

假模假样向警察汇报情况,我却看到她悄悄咪咪将图巴掏出来,塞进丹增怀里。

沃尔沃司机将萧老板扶起,好言安慰,他们四人钻进车里等交警,这当口有不少行人围上来看热闹,场面比较混乱,丹增将我拉到身前当挡箭牌,他则捧着骷髅头,用小臂夹挡遮掩,尽量不引人注意慢吞吞挪到陈老板所在的后排右侧,将骷髅头正面对准车里,堂而皇之在陈老板身边,隔着车窗给他下手,萧老板也在车里不断哀嚎叫嚷,吸引陈老板的注意力。

说起来,陈老板也是气数已尽,他明明瞥了我们一眼,却冷笑两声,极其不屑的扭过头,显然把我们当成当街斗殴,自以为是的小混混,要等警察来了再教我们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几分钟后,丹增嘴巴没停,却掏出个小刀划破自己右手中指,用鲜血在图巴头顶画一个诡异的密宗符号,随后双手掐着图巴靠近沃尔沃,图巴近乎要贴在车窗上,陈老板一扭头就能看见,可他装模作样关心萧老板的伤势,就是没扭头。

也许怕遭到挑衅,万一应对不当,被拖下来打一顿,颜面尽失,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短短十几秒,图巴上的鲜血符号便被吸收的无影无踪,我听到丹增最后低吼一个吽字,收起图巴,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蛋,喘着粗气对我说:“好了,咱们跑吧。”

丹增拉着我钻进人群里,我问他:“完事了?一条人命就这样被你干掉了?”

“不出意外的话,干掉了!”

“哎,我真后悔把你叫来,万一陈老板没死,或者被人知道他的死跟我有关,我可咋办呀?!不如你加把劲来个斩草除根,把他的家人朋友都弄死得了。”

“我日噢,原来你才是真正的人渣!”

五分钟的施法让丹增体力不支,拉着我跑了百多米就没劲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回车里,他说他怕被带到警察局挨打,我问,咱俩跑了,司机咋跟警察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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