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2 / 2)
小娘子终是有所松动,难为他被人紧紧揪着下巴还能歪着眼使劲儿瞅了旁边两个闲人数次,意思不言而喻,让她俩惶惶不安到极点。
粗眉汉子与褐衣汉子先是互看一眼,然后又都齐刷刷看向那俩闲人。他们有些顾虑,这两个人来路不明,虽说不会武功,被他们颠来倒去,倒来颠去审问数遍后也没有可疑的地方。但贼匪狡猾,越是纯洁无害的人,越是得提防。嗯,这俩人长得就十分的纯洁无害。
刘僖姊与孟金缨紧紧抱成一团,在对方的反复注视下,表情迷茫且无辜,特别想给人一种‘我是废物,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的感觉。
“算了,废物利用,救人要紧。”
……
褐衣汉子当机立断,上去一把拽着这俩闲人,粗衣汉子见状也把那小娘子夹在胳膊下,急急离开了柴房。
客栈大堂已经不是原先的模样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处处都站了这些黑衣劲装的人。他们三人被挟持着进入一间客房,恰好是刘僖姊之前住的那一间,里面还有个小屏风隔着浴桶。昨夜,她还在里面泡澡,今日……
刚步入房门,血腥的气味就铺天盖的喷来,刘僖姊差点儿没吐那粗眉汉子一身,反被他拎小鸡似的拎开,可怜巴巴。再走两步,踩到的都是染血的白布,隐约可以看见床幔里面躺着一个人。
“鲜丹,你最好老老实实救人,莫再耍什么花招!他若是有事,你们谁也跑不了,统统给公子陪葬!”
这俩汉子步步紧逼,鲜丹被粗鲁的扣在床榻边:“撒手!老子施展不开!”
托仙丹精的福,刘僖姊和孟金缨也被松开了。孟金缨年纪最小,可面对血腥的胆子委实不小,她连杀鸡都没见过,前刻有贼匪壮了胆子,此刻有些害怕的兴奋,先伸出手掀开了那床幔。
怎么……
怎么是他!
“夫……夫子!是……是他……他”
她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一双眼睛盯着那床榻上的人满是惊恐之色,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后退。
刘僖姊神色一肃,赶紧探头去看,却见那床榻上躺着的面无血色的人正是那日花灯会的少年,岑越!
二人的惊吓不小,碰见个将死之人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人你居然还认识。这就有些令人害怕了,从骨子里的熟悉与害怕。而且看样子,这少年的伤势着实厉害,身上好几个血窟窿。
“银针!”
仙丹精一阵急声打断她们的神思,孟金缨愣愣傻傻的将旁边桌上的银针袋子递给他,眼睛仍旧不能离开那床榻上的人。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此刻的复杂,她竟有些担心这少年的伤势,可明明二人才见了两面,且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你,打热水。”
在粗眉汉子的注视下,刘僖姊不得不按照仙丹精的吩咐,开始一趟一趟的从那屏风后的桶里打水,每次都是清水过去,血水回来,丫的比搬石头还累,断了老腰。
岑越的伤势确实厉害,外头的血衣扯下来,里面横七竖八的竟然有四道剑伤,其中一道越过心肺,那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这仙丹精虽长了张江湖术士的脸,但医术在刘僖姊眼中还算高超,最起码拿针的姿势很标准,能绣出……能缝出好伤口来。
“公子的伤势如何?”粗眉汉子与褐衣汉子几番向仙丹精询问,站在一旁心中更是焦急。
“虽伤到了心肺,但也算命大。”
粗眉汉子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仙丹精瞥他们一眼,继续道:“命大遇见了老子!”
他这厢话音刚落,房间外就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房间门被打开。
“岑公子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进来一男子,着深紫锦衣,约三十几岁,样貌尚可,神态担忧急切,身后跟着两个侍卫,看样子来头亦是不小。
“柳大人,我家公子被贼人重伤,已经找到神医鲜丹为其医治,暂无性命之忧。可那群贼人此刻怕也盯上我们了。”粗眉汉子上前回话,对来人十分恭敬。
“鲜丹?可是那位‘金麟逼玉阙,仙丹惠苍穹’的神医?”
“正是。”
得到肯定回答,男子的神色方才舒展一些,又立刻走近床榻,约莫是看到床上的人还喘着气,才算是彻底放心。他得到消息便一路赶来,生怕这人有个万一。若是此番不能将人安全带回奉京,恐他就要遭灭族之祸了。
“水呢?!热水!”
仙丹精又开始吼了,屏风后的刘僖姊却如五雷轰顶,端在手上的盆僵在半空,脑子里只能听到那方才进来男子的声音了。
这是……柳怀?!
吏部员外郎柳怀,她隐约有些印象,从前在她脸前露过两次。方才骤听这声音熟悉,想了片刻才想起。眼下她若是出去,必要被识破身份无疑。御国长公主此刻应在奉京的公主府内,断无出现在这里的道理。
“热水!”
外面催促声又响,这急死人的仙丹精,妥妥的害人精!刘僖姊此刻心中只想将这人给咒个十万八千遍!什么起死回生,分明是致人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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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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