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1 / 2)
牛文寨
牛文寨的兵器库一直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来回有人巡逻。刘僖姊第一日就留心了此处,只因牛文寨的房子大多简陋低平,独这库房, 建的是又高又大,在半山腰就能一眼望到。她这几日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虽有心探查,却不敢轻易靠近, 心中的好奇疑惑与日俱增。要说牛文寨这地方,除却有个倾国倾城的大当家和女人多点儿外, 其余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她看来看去,不过就是个寻常的贼匪窝子, 干些抢劫勒索的勾当。但她又不信事情会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思前想后,若是想找到些什么线索,这兵器库怕是非探不可。可巧, 她这边正愁着怎么入手,那厢宋灵儿就给她和孟玊送来了一个圈套。既是有人辛苦准备了陷阱,她又怎好违背了这番好意。不过, 这陷阱怎么跳,如何跳, 得是由她来决定了。
月黑风高夜, 杀人放火天。头顶一大轮明月, 夜幕寂静,杀人放火的胆子是不能有的,但偷鸡摸狗总还能做一些。今夜这寨子难得空荡,半数多的人马白日都被派下了山,正是个绝佳的时机。刘僖姊与孟玊在后山林子溜了一圈,将梅娘一众人耍的团团转。这俩人处在一起,若说其中一个是猴精儿,另外一个就必是心眼鬼无疑。彼此之间的勾当算计不必多提,只说这联起手来,怕是一百个梅娘都不够开荤塞牙缝儿的。
夜路难走,可二人一路从后山摸索返回,躲避巡逻,轻松便寻到兵器库附近,躲在了一处死角里。
刘僖姊观察了好大一会儿,失望连连。虽说今夜寨中人少,可兵器库周围的人愣是一个没少,依旧是铁桶一般,连只苍蝇也别想靠近。除却这些,她还发现这些巡逻人的巡逻时间和地点根本毫无规律,有时一刻,有时半刻,有时就是前后脚。方才二人远观了许久,孟玊才找到这么一个死角,暂时可供藏身,但也不甚安全。她早知这兵器库有鬼,却不想防卫竟如此严密。想到此处,她不由叹气,丧了半张脸,觉得今晚怕是白忙活了。
身后,孟玊见她此副模样,故意垂在她耳边,低声打趣:“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兵器库的门咱还没摸呢,你这是败的哪门子士气。”
刘僖姊在政事堂多年打磨,自认冷静沉稳超出一般人,可这些时日与这家伙拌嘴吵架,每每都是炸药桶,一点就着。这不能怪她半年多没有修身养性,只怪这家伙嘴太损,不积一点阴德。此刻,眼看就要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这家伙竟还有心情玩笑,她懒得回头,直接怼他:“孟大爷其他本事没有,嘴皮子功夫倒是天下一绝,可若是单凭这一张嘴,怕是也说不倒这些人。你若是真想摸,大可以直接出去,在被百十来刀剑架脖子之前,想来也是有机会摸到那门的。”
孟玊盯着她的后脑勺,眼角抿进一丝笑,故作叹气:“若我真的有法子进去,你当如何?”
刘僖姊疑惑回头,两只眼睛不加掩饰的盯着他,不确定这人是在耍她,还是真的有方法进去,只道:“怎么说?”
“要我帮你也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十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刘僖姊将他的话冷冷打断,心中有些烦厌这人的得寸进尺。
孟玊回她:“这不一样,此番探险可是冒着性命危险。我若是丧命于此,倒还不如留着性命来日娶那凶悍长公主呢。总不至于为了退掉一桩婚史,将我的小命搭进去吧。”
刘僖姊却冷笑一声,寒声道:“孟玊,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孟玊见她认真,嘴角的痞笑一时僵住,有些尴尬的扭过头:“罢了罢了,你这悍婆娘,我不再提要求便是了。”
“孟玊,牛文寨的隐秘于我而言事关重大。我既答应与你联手,便不会暗中算计,也不会贪图便宜。我希望你也如此。若不然,来日我定在公主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告诉她那位孟家才子是如何如何的英俊潇洒,又是如何如何的风度翩翩。”她恶狠狠的警告,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情而坏了她心中原本的打算。
“原来我在你心中既英俊潇洒,又风度翩翩啊。”孟玊一脸得意坏笑的凑近她的脸,却惹得后者气上加气,当下就要转身离去。
孟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这么不识趣啊,我不过就多说了两句,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嘛。”
刘僖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今夜若是没有办法进这兵器库,那她便来日再做图谋,左右她想办的事情,迄今为止还没有办不成的。她不稀罕这人的帮助,只望他赶紧能消失在自己面前,永远不再出现才好。
“放手!”
“我若不放呢?”
“恬不知耻!”
“你并非第一个如此骂我的,听多了也就顺耳了!”
他二人言语往来,动静不觉便大了,远处巡逻的人已然发现这边的异常,一声吼叫:“什么人!”
“快走!”
孟玊抓着她的手腕,一股强劲的力道传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人带着一路向前跑。幸亏,这死角不远处便是一间寻常屋舍,四周的篱笆亦不高,翻过便能藏身。
可是……
“衣服!”她气急的撕扯那挂在篱笆上的衣衫,身子还有一半在外面。这情景,岂止尴尬二字可言。
孟玊先她而过,仗着自己腿长,一下便轻松越过。而后他抓着她的手腕,正好助她施力,可惜这女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这般也翻不过来。
“笨死算了!”
他急声呵斥,想也不想的就上前将她拦腰抱起。男子力道伴随着撕拉一声,刘僖姊的衣裙被划破,整个人瞬间而起,本能性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夜空繁稀,明月当头,周围的空气放佛凝固,她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男子胸膛处的心跳清晰传来。
“大姐!还不赶紧把那碎布拾起来,真等着捉迷藏留证据呢?”
孟玊一声‘大姐’将她心神唤回,怔愣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不捡?”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这人抱着她哪里还有空余的第三只手捡东西。这次,不等孟玊开口回驳,她立刻转头将那缠在篱笆上的布条捡起来握在手中。
“什么人?出来!”
不远处脚步声阵阵逼来,巡逻的人听到声响已经匆匆赶到,十几个火把照的四周通明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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