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科举 第107节(1 / 2)
我看你们两个才像是畜生!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要下那么狠的手!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如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带着金凤上了马车,让晴娘去帮雷家锁上门,同赶车的老谭说了声:“去地里接上雷老爷子,直接回府城。”
“哎!”
老谭应了一声,便驾着马车往雷家的田地方向驶去,没走多久,就正好碰见老爷子回家,正好顺道接上,老爷子想着里头都是女眷,便主动道,他坐在外头就行了。
至于村长家那两个,就没有坐车的待遇了,小曹直接叫来另一个同僚,一人分了一个,把他们俩都扔在马背上,就这么一路颠簸地走了。
马车中,周如玉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金凤被打肿的左脸,轻声问道:“还疼不疼?”
金凤摇了摇头,亦小声道:“回夫人的话,已经不疼了。”
她这么懂事,周如玉只会更心疼,她摸了摸她因为与村长媳妇撕打而已经散乱了的头发,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从马车的小抽屉里拿出梳子,一边动作极轻地替她重新梳着头,一边温柔地安慰她:“疼的话,就告诉我,不用忍着的。”
靠在周如玉的怀中,金凤忽然间想起了自己阿娘,她的怀里也是这般香香软软的,只是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阿娘了……
她想着想着,再加上周如玉轻声细语的安慰声,眼泪汹涌地落了下来,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一边哭一边道:“夫人,我娘才不是她说的那种人,我娘分明是被那个姓秦的千户强抢走的……”
周如玉闻言,愣了一下,通过金凤方才的话,让她意识到,强抢了金凤娘的,就是相公先前所说的那个秦千户。
刚开始时,是无声地落泪,哭着哭着,便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到最后,一边哭一边打嗝。
把唐晴怀里的沈珠都看愣了。
周如玉没有让她别哭了,只是静静地抚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哭个痛快。
自己没办法在现在就告诉她,秦千户马上就要倒台了,但还是摸了摸金凤的头,温柔地对她道:“等回头有机会,我带你去看你娘,好吗?”
金凤顿时惊喜地抬起头,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断断续续地问她:“真的吗夫人?”
她实在太想她娘了,白天夜里都想,梦里也想。
“自然是真的。”
周如玉对她笑了笑,主动牵起她的手,用小拇指跟她拉了个勾,“放心吧,不会骗你的。”
金凤也笑了,随即就看到周如玉的肩膀处都被自己哭湿了一大片。
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看着那块儿自己留下的痕迹,不好意思地说:“夫……夫人,我会给您洗干净的……”
“无妨。”
周如玉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正想拿帕子替金凤擦擦脸,阿珠忽然从唐晴怀里出来,掏出她的小帕子,坐到金凤旁边,拉住她的手,小声地道:“金凤姐姐,你用我的帕子吧。”
金凤有点儿拘谨,她之前从没有跟这么精致的官家小姐靠的这么近过。
不过阿珠却半点儿都不认生,甚至还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盒小小的雪花膏,献宝似的放到她手里,说:“用这个擦脸,脸就不会痛了。”
金凤下意识不敢拿,却被周如玉动作轻柔地按住了,对上她忐忑的目光,周如玉温和地笑了笑,道:“收着吧,这个对脸伤没什么用处,不过对冻疮很有用。”
金凤这才收下,又对沈珠轻轻地道了声谢。
见她收下,沈珠也高兴起来,觉得自己算是帮上这个姐姐了,忙道不客气。
马车外的另一侧车辕上,雷老爷子听着里头的动静,也终于松了口气。
马车走得不慢,很快便到了知府衙门。
孔知府此时正忙得焦头烂额,本不想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但一听是沈伯文的夫人来报案,便亲自过去了,一听事儿,没什么复杂的,也符合罪名和程序,人证,就是沈夫人这一行人,物证,这小姑娘脸上的巴掌印都没消下去呢。
这处理起来就简单快捷了。
不等村长媳妇和儿子喊几声冤枉,直接就给丢进牢房里去了。
周如玉谢过孔知府,便告辞离开,孔知府巴不得他们赶紧走,自然客客气气地派人将他们送了出去。
回到马车上,在老谭问起回哪儿的时候,周如玉目光柔和地看着正耐心听阿珠叽叽喳喳的金凤,只思索了片刻,便做了决定。
她道:“去阎家。”
第九十四章
阎师爷家的宅子中, 葛妈妈正在指挥着小丫头扫地,昨个儿下了一场暴雨,今天院子里不平整的地方都积了水, 影响人走路。
看着都差不多了,葛妈妈又去了趟厨房,把已经熬好的粥盛了一大碗, 又每样菜都捡了些,再拿上两个煎饼, 都搁在盘里,这才端起来去了厢房。
她刚进门,就瞧见雷茂拿着扫帚在扫地, 看这样子,东厢房已经快扫完了,她放下手里的托盘,不由得语带埋怨地道:“你这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不好好躺着养伤, 干什么还忙活起来了。”
雷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扫帚, 一边扫一边道:“葛妈妈,比起先前我已经好得多了, 能帮着您多干点儿就多干点儿,就当是活动筋骨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葛妈妈也知道他性子实诚了, 便不再多劝, 摇了摇头, 道:“扫完了就来吃饭, 别等会儿放凉了就不好了。”
“哎。”
雷茂闻言就忙应了一声,同时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
葛妈妈看在眼里,跟他说了一声就先出去了,怕自己留在这儿他吃饭不自在。
与此同时,阎家宅子大门口,载着雷家祖孙的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雷老爷子看着眼前这干干净净的宅子,神情有点局促,不知道这是来干什么,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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