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火葬场纪事 第18节(2 / 2)
顿了一顿,又添了一句,“臣女只想知晓您是否安好。”
沈昭禾方才看见李桑瑶出现在这还怀疑自个是否是看花了眼,这会儿见她说话语气神态,这才确定了就是李桑瑶无疑了。
旁人都想逃离江州,而她却不怕死的上赶着过来,真是件稀罕事。
沈昭禾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明面上却不显露,只跟在李桑瑶后面对着里头恭敬道:“妾有事求见殿下。”
里头的徐淮意不由的皱眉,“李桑瑶什么时候来了?”
“是同温夷大夫一同过来的。”谢江清看向了温夷,“早上就过来了,只是这周车劳顿,就先去歇着了。”
温夷也是满脸无奈,“李小姐说一不二的性子,说是要跟着过来,草民也拒绝不了。”
徐淮意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最终还是松口对着外头道:“进来吧。”
李桑瑶满脸喜色,正欲同沈昭禾炫耀,却听里头的人又添了句,“都进来。”
书房虽说宽敞,可这会站着的坐着的加起来一共有无人,难免显得有几分奇怪。
李桑瑶却不觉得尴尬,将自个准备了许久的那些话说出了口,“臣女听说江州出了事之后便是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日夜担忧殿下安危,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便索性来了江州……”
“孤知道了。”徐淮意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只觉得头更疼了,所以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孤如今很好。”
李桑瑶脸上多了一片红晕,虽说许多本来准备好了要说出口的话都未曾真正说出来有些可惜,可是殿下说他知道,应当就是知道了自个的心意吧。
想到这,李桑瑶脸上红晕更甚。
徐淮意却已经将目光放在了沈昭禾身上,“你方才说有事?”
沈昭禾福了福身方才开口道:“妾知道了疫症之事,也知晓了此事乃背后有人驱使,昨日那妇人便是以女儿同背后之人做了交易,换了治此疫症之药。”
因为顾着李桑瑶还在,所以沈昭禾说话小心了些,并未提及那背后之人真正身份。
徐淮意一听沈昭禾这话就转头往谢江清的方向望去,谢江清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些事,确实是他一一告知沈昭禾的。
“江州境内应该有不少人家以女子换药。”沈昭禾继续道:“可惜这药是以命换来的,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救命之药交予殿下。”
沈昭禾说着看向温夷,“温夷大夫,若是您能拿到那药,再研究推断出配药的方子来应当并非难事吧?”
温夷虽说并不知晓她为何突然这样问,可还是轻轻点头,“若是能拿到那药,草民有信心在两日之内推断出配药方子。”
旁的人听到沈昭禾这话都是云里雾里,可徐淮意却隐约猜到了她的念头,不过那个猜测只是出现在他脑中一瞬便被掐灭,不会的,她明明是那样自私的人,也会懂得牺牲?
李桑瑶原以为进来之后应当是自己的主场,可却不曾想到话都还没说两句就已经是被沈昭禾抢了风头,这会儿听她说了那么多,却始终没说明白她到底是要干些什么,顿时有些不太耐烦了,“沈奉仪又是说起疫症又是说起药方的,难不成只是想要过来显摆自个懂得多?”
沈昭禾压根没搭理她,只是直直望着徐淮意道:“妾有法子救人。”
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很轻,看似没什么力度,可却自有一股韧劲。
她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连方才还在质问沈昭禾的李桑瑶都面露疑惑,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就她,能有什么法子?
徐淮意也盯着沈昭禾看了好一会方才开口,他问:“你有何法子?”
第033章
“以人易药。”沈昭禾声音依旧缓缓, “殿下应当记得,妾是和那些人打过交道的。”
说着她的目光逐渐坚定,“这回, 便也让妾去吧。”
“不行。”她的话音还未曾落下, 徐淮意同谢江清竟同时拒绝。
谢江清撞上徐淮意的目光, 有些勉强的解释道:“奉仪身子本就不好, 如何再能担此重任?”
徐淮意微微点头,“疫症的事你无须管, 孤会处理好。”
沈昭禾压根没曾想徐淮意竟会拒绝, 谢江清不想让她涉险倒是情理之中,她与谢江清过往也算是有过接触, 知晓这位谢大人心地极为良善, 可徐淮意……
他没理由拒绝的。
让自个受更多折磨,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
方才听到沈昭禾的话,李桑瑶心里也是一惊,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不对,她不会是想以此来博取殿下关注吧,是了,此招虽险, 可却有用。
方才在场的几个大人包括徐淮意, 哪个听到沈昭禾这样说不是对她另眼相待的。
想到这,李桑瑶面带嘲讽, 正欲开口戳穿沈昭禾的“真面目”, 可不曾想沈昭禾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殿下, 您应当知晓如今的江州形势如何, 昨日夜里已经有百姓因此病丢了性命, 而之后,这样的例子只会一日多过一日。”
“多一日未找寻到治疗之法,江州城中便要多几具,几十具甚至于几百几千具白骨,妾说的那个法子是最快的。”
这会儿满屋子里的人心思各异。
李桑瑶茫然的看着沈昭禾说出这些话来,甚至已经忘记方才的自个打算说些什么了,她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难不成这沈昭禾竟是疯了?
温夷也惊讶,他忍不住重新打量着这位初见时只是几眼带过的美貌女子,见她只是身穿素衣站在那儿,腰挺得笔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风骨”二字,这是他头一回想要用这两个字去形容一个女子。
谢江清心里却是着急的,他生怕徐淮意真的会应下来,忙道:“便是如此,也不应当奉仪来做这个牺牲啊。”
而徐淮意这会儿也觉得意外,他意外明明在他眼中最为自私恶毒,精于算计的沈昭禾,什么时候竟变得会为了救他人而牺牲自个了。
更意外明明她说得没错,温夷说江州疫症和当初宁州的有着极大不相同之处,若要治,怕是很难,需要的时间自然也不会短,若是换她的法子,那可就简单快速许多,即便是不成,也只会牺牲她一个。
而她,妾室而已,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只当作赎罪便好,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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