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2)
她回过神时,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了揣度。
贾母更是已经在圆融:蓉大奶奶好生标致。言下之意是王熙凤看呆了也是正常。
凤姐儿心思电转,片刻间已找到托词,忙手遥遥一指秦氏后远处的会芳园,笑道:梅花开的可真好。
贾母嗤笑道:荣府就少了梅花不成?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凤姐儿笑着受了骂,事情也就揭了过去。
会芳园茶酒点心已经备好,众奴婢媳妇恭迎夫人奶奶到来。一顿宴席下来,宾主尽欢。
尤氏正预备带着荣府众人在会芳园里再走走散散,偏一个奴婢面色惶然的上前附耳来报。
贾母知机,见着笑道:既然尊府有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尤氏思忖半晌,这事也瞒你们不住,我索性说了,她无奈一叹,老夫人有了。
老蚌怀珠,的确危险,但实在不至于面色沉重吧?
荣府众人面面相觑,尤氏咬牙说完:肚子已经大了,瞒不住,敬老爷现在嚷嚷着要杀了孽子再出家。
仔细一听,前头的确有隐隐约约的,摔东西,怒吼,劝架,哭泣各种嘈杂声,听着脑袋嗡嗡嗡。
凤姐儿风闻了这件事的过程和结局,在上辈子。
宁国府的老夫人怀了,生了惜春后亡故,至死不知道父亲是谁,能确定的只有一个,父亲姓贾。
宁国府之前就闹出珍大爷去看蓉哥儿未来媳妇的事,现下又闹出自己成了王八的事,脸面无光,贾敬因此真正出家。
凤姐儿习惯性一瞧贾母,见她神色间也有尴尬和难耐,明白她也心里有数,跟在她后头,无暇顾忌主宾规矩,从荣宁府开的角门急急忙忙回荣国府去。
走到一半,还听到了一个妇人的尖啸:
你给我的儿子养小叔子,我也给你养小叔子,怎么了?
信息量有点大啊。
秦氏听着,神色僵了僵。尤氏体贴的把她揉入怀里,安慰了片刻。
贾母闻弦歌知雅意,笑道:蓉哥儿媳妇也没来坐坐,今日恰好得空,来看看我们府里的梅花如何?
秦氏思忖半晌。她是宗妇,遇到府里的大事如果躲开,以后怕就会边缘化
王熙凤拉过她的绣云广袖:来吧,长辈的事,也不好搀和不是?
秦氏这才点了头。
尤氏这才仿佛舒心一般松了口气,朝贾母道:她是个好孩子,偏嫁给蓉儿这混小子。
贾母叹道:可不是。
接着一路无话,一直到了角门。两堆人告别。尤氏一步三回头的回宁府去。
在秦氏住处上出现了分歧。
凤姐儿主动拉着秦氏要往自己的院里去,王夫人表示可以单独清出一个房子来安排。
贾母觉得凤姐儿爽利,提议也好,心中颇为喜欢,只是顾忌她之前闹出贾琏的事来,心中终究有根刺,便想寻个错处。
可在她想错处的关头,凤姐儿已经叠声吩咐平儿,晒被褥等一应诸事,又笑道:一起住有许多地方方便照应,再说又不是久住,单独收拾也太麻烦了。
贾母彻底无话可说,想想竟觉得凤姐儿的话格外在理,便也点头应了。
见自己儿媳妇在老祖宗面前得脸,直惹的邢夫人朝王夫人撇了好几眼,眼角儿都是得意。
秦氏见着,不由低了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宁国府圈是真乱。结合了:宁国府三代单传但贾蔷是正派玄孙+贾惜春对宁国府的冷漠+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些红楼未解八卦。私设高亮预警!
第20章 王熙凤(3)
凤姐儿雷厉风行,不过半天就镇住了院里一应人心浮躁的奴仆。她挑了两个和宁国府关系好的打探消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一句你给我的儿子养小叔子,我也给你养小叔子实在是振聋发聩。
她已经知道里头根底,派两个人只是想解释一下消息来源总不能自己开了天眼不是?
你听着。凤姐慵懒的靠在榻上,镶红钻的华丽抹额衬的她恍若神妃仙子。
秦氏靠坐在扶椅上,眼睛不由也黏在她身上,一时怔忪。
方才那两个小子回禀,宁国府里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未必干净,凤姐儿兀自说着,笑瞟她一眼,听吗?宁国府的蓉大奶奶。
秦氏迎上目光,笑道:闺名可卿。
可卿,凤姐咀嚼这两个字,口齿留香,可卿,好名字。
秦可卿笑着点头,又捧了茶盏喝一口,说道:你说吧,我喝茶。
凤姐点点头,也喝一口茶润润喉,就以轻松聊八卦的语气,开讲了。
事情要从贾敬追溯起。
贾珍顽劣,弃嫡妻近小妾,他的原配夫人就和贾敬对上了眼,生子贾蔷。没过多久珍哥儿媳妇就病故了,续弦尤氏。
贾敬好歹进士出身,心中有愧,至此休了心思。但他不会教导儿子,遇事只会打,贾珍于是阳奉阴违,更加顽劣。
偏偏宁国府是三代单传(贾蔷算哪一代?),等贾珍袭爵后就更是肆意,做出相看儿媳妇的事来。他人老,无可奈何,便心系道教去了。
可宁国府在贾敬私会儿媳妇开始,就败了根,一些坏了心的奴仆见其中有有利可图,就引诱贾珍学坏,甚至引诱敬老爷媳妇学坏,勾得宁国府夫人春心萌动,和一贾家族人成了好事。
贾敬之前因为政治斗争诸事不管,去烧炉炼丹,也没发现府里的人心躁动,自己妻子的目光闪烁。
暗度陈仓,内里腐烂发臭,无人掀开。
现在,掀开了。
因为大名鼎鼎的齐国公陈家嫁过来的,宁国府老夫人,怀孕了。
秦可卿听着,感觉手上不存在的瓜子都要掉了。
凤姐儿不敢告诉她,宁国府八卦记还有着,现在还没发生的后续
之后,贾敬心灰意冷出家去,贾珍再无顾忌,对秦可卿上手,后来撞破了这事的贾瑞也加入,以至于她得了心病去了。再后来,贾珍和贾蓉常聚麀之诮,与自己的小姨子/姨母玩乐,其余以孝期名义围猎玩乐诸事,不一一细说。
详细写出来能成一个话本子,被官府封禁只能在民间暗暗流传的那种。
但就算只有玉字辈上头的恩怨,也足够让秦可卿战战兢兢了。
宁国府是无数女子的地狱。
晚膳后,贾母问了秦可卿诸事,见她神色平和,笑道和你凤婶婶多聊聊,就放他们走了。
秦可卿苦笑道:我毕竟是宁国府里的媳妇,在这也只能当短工式的客人罢了。
凤姐儿心想,哪能,后来的贾惜春妹子,面上也算是宁国府嫡女,却自小在荣国府长大。事情尴尬到一定的程度,礼法规矩该崩就崩。
凤姐儿眼儿一低就想到了法子,笑道:你可别丧气,想在我这长长久久的住,也是可以的。
秦可卿不信,凤姐儿神神秘秘的笑道:你可等着吧。
当晚秦可卿临睡时,朦朦胧胧之间,又做了一桩黑沉沉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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