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木槿王妃 第70节(2 / 2)
只剩下谢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一滩血迹,心中倍感自责,呆愣了半晌过后,还是朝门外走了出去,直奔父皇的寝殿。
天色尚早,谢珩知晓母妃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梦中,且向来眠浅,外人不便如此惊扰,便赶忙上前拦住她宫女的去路,询问道,“发什么什么事了?”
第81章
而先前,永庆帝同谢杳说了许多话,怕是这小丫头半分也没有听进去,虽然安静了下来,但还是同自己赌气,眼下见到谢瑞进来,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揉了揉谢杳的发丝,又唤了旁边的谢珩,“阿珩,把你妹妹领出去吧,朕想同你三哥说说话。”
谢瑞的出现,难免叫谢珩有些忧心忡忡,但也不能忤逆父皇的意思,便领了谢杳往外头走去。在同谢瑞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冷着面孔道,“三哥,父皇需要静养。”
短短几字,让谢瑞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目光随着谢珩一路走到殿下,仿佛若有所思。
离着床榻的不远处,看着父皇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渐渐放慢了脚步,“父皇,儿臣来迟了,您没事吧?”
他的出现,也让原本寂静的殿内突然爬起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一直躺在榻上的永庆帝见了这一幕,清咳了一声,“你来了……”
谢瑞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父皇,儿臣来晚了,您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便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正是宁王谢瑞,同样神色凝重,在见到谢弋的瞬间,疾行几步,上前问道,“七弟,父皇怎么样?御医又是怎么说的?”
谢弋摇摇头,小叹一口气道,“三哥,父皇这一回怕是……”
谢瑞见他神情,便也知晓父皇的身体不容乐观,也等不及他说完话,便径直朝殿内奔走了进去,神色惊慌,眼眶更是红红的。
他顿了顿道,“眼下适逢长夏,我猜想是不是父皇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亦或者有别的外因,才致如此。”
孙御医答道:“殿下精通奇门遁甲,紫微斗数,老臣也有所耳闻,但从脉象上来看,却是操劳过度所致。”
“孙御医免礼,殊不知父皇的病情如何?”谢弋见他有些面露难色,又道,“父皇身体向来康健,甚至就连小病小痛也不常见,今日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了?”
孙御医到底对他还是颇有提防,又见苏木槿在侧,想了想回道,“回殿下的话,皇上操持国事,日理万机,又因先前早已积郁成疾,体力不支,故此才会病来如山倒。”
而她则在静静地守在殿外,想着方才发生的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遐想间,孙御医正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殿下,看他的神情,一时间也难以判断到底是喜是忧。
她本想上前问个究竟,却见谢弋起先上前道,“孙御医留步,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一摔,苏木槿好半天也没能缓过来,头脑昏沉不说,伤口的疼痛,让她几乎要咬碎了牙齿,嘴唇发白。
谢弋知晓他并未说实话,更知晓他心中有所顾虑,便浅浅一笑道,“原是如此,想来是我多虑了……”
有一瞬间的沉默,两人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谢弋才开口说道,“自然,孙御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有您在,我也就放心了。”
谢弋微微蹙眉,见她这般神情,连忙安抚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许多事上天早有安排。”
孙御医听后,倒没有太多的神情,只是道,“殿下过奖了,实不相瞒,皇上已是油尽灯枯,命悬一线,殿下需得趁早做些打算。老臣就先告退了!”
也不等谢弋再问什么,孙御医转身就走。这样的话,让苏木槿难免身子一沉,脸色阴暗,悄声道,“昨日在生辰宴上,我瞧着父皇精气神十足,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孙御医见他推着四轮车缓缓靠近,便也跟着近前几步,恭敬回道,“老臣见过端王殿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谢弋轻轻挥手,让旁人通通退了下去,所问之事,同苏木槿心中所想,如出一辙。
永庆帝微微叹息,目光落在谢瑞的脸上,又很快收了回来,“朕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从前,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朕今日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话音刚落,又猛呛了几口,摊开掌心里头是一滩猩红的血迹,嘴角也残留了不少,脸色也愈发苍白了。
谢瑞赶忙上前,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父皇,眼下您身子正虚,有什么话,等病好了再说,也不迟啊!”
“朕要说……朕生怕再没有机会了……”永庆帝说着,又挣扎着最后一点余力,缓缓坐起身来,“阿瑞,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悔恨?”
“父皇,您身子不好,更不能多费心神,胡思乱想了。”谢瑞在看到那一摊血迹的时候,神色却异常平淡,嘴角掠过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阿允,阿琛,阿稚,是朕没有保护他们,更让阿允和阿稚误入歧途,”永庆帝道,“天要亡大卫啊!”
谢瑞没有答话,虽然青州的事,他已经借着谢稚的手,逃开了所有的罪责,但这一切怕是父皇也早已发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叫自己先下手为强。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对于永庆帝来说于事无补,对于谢瑞来说,是有恃无恐。
“父皇节哀吧,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五弟,十四弟也泉下难安啊?”谢瑞也默默留下泪来,“要怨就怨造化弄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朕想过了,在众兄弟中,你最有胆识,最有魄力,待朕走后,你便好好辅佐你七弟……朕把江山交到你们手中,也算不负先皇的厚望。”
听闻此言,谢瑞脸上的阴鸷狠戾一闪而过,沉默半晌后,缓缓道,“父皇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卫国不能没有您。”
“扶朕起来,你替朕研磨,朕要拟旨……”他的神情全然也被永庆帝瞧在眼底,只是不动声色。
但,着实太令人失望了。
谢瑞搀扶着他在案牍前缓缓坐下,抬手研磨,将毛笔递到他的手里,屏气凝神,“父皇,当真已经决定好了?”
永庆帝微微颔首,目光在宣纸上走了一遍,转而道,“阿珩自小聪慧过人,胸襟宽广,遇事沉着冷静,波澜不惊,朕相信他也能治理好国家,更有你在旁辅佐,朕没有什么遗憾了……”
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跃然在纸上,墨香四溢,谢瑞不得不变得警觉起来,本想再等等,见机行事,但一想到昨日自己下在父皇酒里的毒药已经起了作用,便再也等不及了,淡淡道,“父皇,儿臣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永庆帝停下笔,心中从一开始的失落,但现在的绝望,让自己一步跃入无间地狱的人,究竟还是眼前这个疼爱的皇子。
“儿臣以为七弟,虽有治国之才,但无帝王之心。这天下而言,对他来说,怕是抵不过儿女情长。”
谢瑞最是知晓,他们之前心存芥蒂,就是因为谢珩对苏木槿穷追不舍,连请赐婚圣旨。虽然现在父子俩也已经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但不得不说,这仍旧是最致命的心病。
只要父皇想到这一点,那么未来的国君就绝不可能是谢珩。自然,谢瑞也清楚,众多皇子中,自己出类拔萃,但从来都不是父皇眼中最佳人选。
他是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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