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第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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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舍不得我?”

陈岳一句话就堵得易长安一噎,差点没张口就把那个“走你”给说出来,好玄还是忍住了,另外换了个说辞:“钰山兄说笑了,只是想着钰山兄成年累月这么忙着,心有戚戚焉……”

“原来长安也知道心疼我。”

陈岳另一句话让易长安彻底闭了嘴,什么也不想说了。易长安却哈哈笑了起来:“长安脸皮太薄,还开不得玩笑啊。行了,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过来看你!”说完却突地抓过易长安的手,用力一握后就放开,转身干净利落地走人了。

易长安眼泪花花地目送着那道颀长的背影离开;疼啊!陈岳这混蛋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易长安甩了甩手,看着手背上那几道指印红痕,恨恨地磨了磨牙。

沧州。

太子燕恒面色黑沉如水,端坐在沧州府衙的明堂上,目光犀利地扫着座下的一大群人:“怎么,一个两个的,前两天不是都很能说嘛,现在全都哑了?”

明堂上众人更是噤若寒蝉,个个都低下了头当鹌鹑,生怕被燕恒多看了自己一眼。

燕恒瞧着这情形,忍不住气笑起来:“孤押过来二十万两饷银,头天进银库,第二天就失火,一整队的守备军救火,众目睽睽之下,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不见了?!这都多少天了,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沙城边军才大胜了塞外苍胡一族,将士们等着这饷银分赏下去,燕恒身为太子,奉旨亲自押运饷银过来慰军,既是公差,也是为他今后在军中的威信夯基础。

这一路过来都没有事,没想到银子头天入了沧州银库,第二天银库居然就失火了,失火也就罢了,问题是入了银库的二十万白银会在一场火后不翼而飞!

这一笔饷银找不回来,沙城边军怨气深重不说,朝中也会对他这个太子的能力置疑,父皇下旨申斥也就罢了,怕的就是对他失望——他下面可还有好几个皇弟呢,一个两个并不都是那么安分的!

母后虽然是父皇的发妻,如今唯一得的就是一个敬重罢了,几位皇子的母妃,却是很有几个得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头风一吹,他这个太子,兢兢业业十余年的努力就会化为飞灰……

这一道绊子,现在不论是谁给他下的,先得把银子找出来要紧!大燕刚立朝二十余载,国库不丰,这二十万两白银要是丢了,户部也是很伤筋动骨的。

只是他带的人都仔细看了又看,查了又查,这都快十天了,愣是没发现什么线索……

燕恒的眉头还在紧紧皱着,外面急匆匆进来了一名东宫侍卫,单膝跪下行了礼:“殿下,苍北道锦衣卫千户陈岳已经赶到,正在衙门外求见!”

燕恒平了平心绪,淡然说了一声:“宣他进来。”

苍北道锦衣卫千户原来是钱良海,管着沧州、沙城、北城这三路,因为沧州银库失火,饷银失窃一案,办案不利,被燕恒回禀了燕皇给撤了。

正好陈岳因着接连立功,燕皇就把他这个定北道的试千户调到苍北道来任千户了。

陈岳刚升成试千户没多久,这会儿又从从五品升成了正五品,要是平常,这升官的速度是件挺荣耀的事,但是搁到现在……可以说是既棘手,又代表着燕皇的厚望。

要知道,陈岳在锦衣卫里头,一直就是以精干、能办案而独得圣心的,要是这一回饷银失窃案破不了,只怕前途也就到这儿打住了;但是要是陈岳能破了这案子,不仅在燕皇面前能份量更重,就是在太子储君这里也落了个极好的人情,今后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第158章 二十万两饷银

堂上的众人对里头的道道都想得极是明白,听说陈岳赶过来了,一个个忍不住都偷偷抬了眼往门口看去。

陈岳一身利落的青色劲装,明显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进来就单膝跪下行了礼:“臣,苍北道千户陈岳,叩见殿下!”

他的任命,其实是和让他赶来沧州的密令一起下来的,不过陈岳在滁州府的时候并没有跟易长安说;苍北道千户这个位置坐不坐得稳,还得看他这一回的案子办不办得漂亮,办得不好,转头就给撸了也是有可能的。

“陈千户免礼。”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燕恒轻轻抬手一摆,“给陈千户看座。”

陈岳微垂着眼,目不斜视地坐下。

燕恒点了沧州守备统领汪守道的名:“汪守道,你把事情给陈千户仔细说说!”

沧州银库是重地,因为发给沙城边军的饷银一向都是先押到沧州银库,然后再拨给边军的,所以特地设的沧州守备,其重要职责之一,就是守卫银库。

当日银库大火,也是汪守道带着手下的兵士去救火的,结果火是救下来了,可是银库里的银子也没了……

如果不是汪守道是太子燕恒一系的人,燕恒信得过他,他现在早就在大牢里蹲着了!

整个明堂里只有汪守道的声音,这会儿事情摊身上了,他倒也不嫌烦,自太子燕恒押银过来以后,他接手的每件事都说得极其详细。

陈岳微微侧着脸认真听着,等汪守道说完,抬头看了燕恒一眼。

燕恒环视了明堂一圈:“各位大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在这儿一块儿跟陈千户说清楚!”

没人敢吭声。静默小半刻后,沧州知府鲁承权才抹着脑门上的汗干涩开了口:“没、没了,汪守备都说得很全、很全。”

其他的人暗自吐了一口气,三三两两附合起来:“是啊,汪守备说得很全,事情就是这么着……”

事情就是这么着,这么着就没了二十万两白银!燕恒心里一口气顺不上来,看着座下开始有些血色的一众人等,有些气恼地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鱼贯而出。陈岳因为是新来,等着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自己却有意落在了最后面,果然听到了燕恒低叹了一声:“钰山,你先留下来。”

陈岳立即转身看了燕恒一眼,上前抱拳:“殿下,臣要领人先去银库查看。”

燕恒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我这里始终不得要领;本来也是没想过要把你牵扯到这里面来的,不过父皇那边看来是另有打算……如今,这事要拜托钰山了!”

燕皇有意磨炼自己的儿子,锦衣卫上奏的时候,也让燕恒参与了几回。最初燕恒只是对陈岳这种锦衣卫中的年青新锐有些好奇,一来二去的,倒也有了些不错的私交;所以私下里,燕恒在陈岳面前可以唤他的表字,也并不自称“孤”。

陈岳原本是并不想牵扯到皇子的争斗中的,不是没有其他皇子们有意无意的招揽,不过人和人相处,还真是要看缘分;与其他几位皇子相比,现在这位占了嫡长的太子爷,明显更跟陈岳投缘,陈岳也就顺其自然了。

这一回的事件,说是燕恒的一道坎,也未尝不是陈岳的一堵水坝,如鲤鱼跳龙门,能跳过去,则有大造化!

听到燕恒沉重的声音,陈岳慎重地点了点头,拱手一揖,转身大步出去了。

燕恒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这才起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东宫侍卫统领董渭紧紧跟在他身后,见他脚步沉重,忍不住还是唤了一声:“殿下!”

燕恒脚步不停,轻轻“嗯”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既然说了话头子,董渭也不藏着掖着了:“殿下,臣昨天刚从沧州府推官那里听说一件事,前些时日本来要来沧州府任主簿的一名官员仝谦,被同窗好友田平义加害,田平义拿了他的官身文书过来上任。”

这是地方上的案子,这类案子考虑到影响,报上刑部连邸报也不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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