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第1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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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刚才那几个丫头的口供,黄鹂和两个小丫头是因为觉得这么久了房间里没有动静不太对,这才一起闯进去的——

门虽然没有拴,但是她们闯进去后就发现赵秀茹已经吊在屋梁上了,几个丫头吓坏了,半天都弄不下来人,还是后来徐玉正赶到了,才仗着身高把赵秀茹从绳套上给解了下来。

赵秀茹死状惨厉,徐玉正将人解下来发现没救后,正巧听到欧家人来了,就过去跟欧鹏见面了,院子里这几个丫环都害怕得要死,加上主子也没有吩咐,是以全缩在看门婆子的房间里——因为她的房间离赵秀茹的房间最远!

黄鹂也是跟这几人一直在一起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黄鹂顺下了这两只绞股金镯子呢?

要知道,徐玉正解下赵秀茹的时候差不多是巳时末午时初,就是赵秀茹死亡的四个小时后,那时候尸体应该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尸僵。

赵秀茹的手是握成了拳的,黄鹂就是趁乱想顺下这两只绞股金镯子,也是抹不下来的,就算能硬抹下来,赵秀茹手掌处肯定会有刮痕,但是刚才她检查过赵秀茹的尸身,并没有发现有这样的痕迹!

而且与这两只绞股金镯子相比,还插在赵秀茹发髻上的那支蓝宝金步摇明显价值更高些,也更容易得手些……

黄鹂虽然是赵秀茹身边的大丫环,原来却是跟徐太太身边的二等丫环,徐家在地方上也是望族,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易长安不信黄鹂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第407章 黄柏

不合常理的事不如反过来想一想。如果那金镯子并不是黄鹂趁乱顺下来的,而是得的赏呢?

在赵秀茹让黄鹂出去打探那段时间,那对绞股金镯子还戴在赵秀茹的手上,然后是黄鹂打听到欧惠敏掉落了个男胎的消息回来。

这样的消息对赵秀茹来说极其不利的,那么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让赵秀茹当时想都没有多想,就给黄鹂赏下这两只徐太太赏给她的金镯子呢?

如果赵秀茹当时就打定了主意要寻短见,挂念黄鹂这个服侍自己的丫环而赏下金饰,那么在话语间肯定会带出来自己的心思,黄鹂不可能听不出。

而且,如果这真是赵秀茹留下来给黄鹂当个念相的遗物,黄鹂大可以方方地放着,又有什么必要,在回到自己房间以后把这对镯子悄悄藏起来呢?还藏得这么隐密!

想到在黄鹂的房间里并没有再翻出别的东西,易长安脑中微微一转,就让人把杨嬷嬷叫了过来:“黄鹂可是家生子?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在这里?”

杨嬷嬷是帮着欧惠敏管理内宅的,对这些丫环的情况自然是熟悉:“黄鹂是徐家的家生子,不过父亲已经过世,她娘一向身体不好,因着挂念女儿,一家人舍不得分开,所以当初是徐太太开恩,特意把黄鹂一家子都带了过来。

听说她娘做不得什么重活,如今就只在外院里打杂,她弟弟……”

杨嬷嬷顿了顿,仔细想了想才继续说了下去:“府里的主子不多,要用的人也不用多,上回听说她弟弟到了年纪,不过没有选进来当差。”

不当差就没有月钱,黄鹂母亲身体不好,家里这么个情况,弟弟却没能选进来当差……

易长安轻轻点头:“她家住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徐家不是燕京城中的世家,没有什么买了后面整条胡同让下人聚居的豪气,这一处宅子还是欧惠敏的陪嫁,是以家中的下仆都居住在西北角的一处杂院里。

杨嬷嬷很快就把易长安带了过去。

院子里有几户人家正在生火造饭,一个面相老成的媳妇子见杨嬷嬷过来,连忙起身凑到跟前献殷勤:“杨嬷嬷,您老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使唤人?”

府里奶奶落了胎,又有个姨娘吊死了,怕是要办个小丧,少不得让她们这些下人过去帮忙,只要有事做,就会有些进账,是以这媳妇子很是积极。

杨嬷嬷却板着脸问了一声:“黄鹂家里是在哪里?”

原来是找黄鹂家里的?媳妇子连忙指了指最偏僻一处角落的一间旧房子:“就在那儿呢,不过周嫂子这些天都病着,怕是还起不来身——”

杨嬷嬷没理会那媳妇子的言外之意,转身躬着身子请易长安过去。那媳妇子瞧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才走到门外,就闻到屋里头好大一股药味儿,屋里病人正咳得撕心裂肺的,听着很是瘆人。

江涛连忙挡住了易长安的脚步,转头看向那媳妇子:“这人得的什么病?不会过人吧?”

媳妇子瞧着江浪虽然是主子跟前小厮的模样,那气质却很是威严,连忙上前赔了笑:“小哥放心,周嫂子她这是得了风寒,就是严重了些,不过人的。”

听着里面的动静,易长安微微挑了挑眉:“黄鹂不是还有个弟弟没有在府里当差吗?他不在屋里?”

媳妇子不由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造孽哟,黄柏那小子整天游手好闲的正事不做,前些时日还迷上了赌博,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打流混着,回来就是倒头睡觉,哪里会管他这个娘哟!”

黄鹂的弟弟黄柏好赌?

易长安眉眼微动,示意江涛拿了块小银角子出来赏了那媳妇子:“黄柏手气如何?”

这眼瞅着一天到黑了,没成想回上几句话还能得了赏银,媳妇子欢喜得不得了,听到易长安问话,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都说十赌九输,去赌博哪里有个好的?前几天还天天被人追着要债呢,把他娘都给气得病情加重了。黄柏缩在家里也是躺着,任他老娘自个儿熬药喝。

也就是大前天,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又偷摸来了银子,又跑出去赌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有这么一个赌徒一起住在这院子里,吓得她恨不得挖地三尺把家里的银钱藏好,就是去当差,也要交待家里的老人务必不要离了屋子;就是怕黄柏会赌红了眼进来偷东西。

这院子里又不是没人被偷过,只是没有拿到黄柏的现形,光凭着怀疑也没奈何那二流子罢了。

赌场里追债何其厉害,哪里是黄柏缩在家里就能躲得过的?更何况黄柏不过停上几天,又跑出去赌了……不还清原先的赌债怎么可能呢?

“可知道他常去哪家赌坊?”易长安立即追问了一句。

媳妇子想了想才答了出来:“有一回我听我当家的说在长胜街那家赌坊门口撞上过他,他还想跟我当家的借钱哩……”

易长安看了江涛一眼,江涛连忙又取了一块小银角子出来:“不知道嫂子当家的可在?可方便带我过去找一找人?”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腿把黄柏找出来的事儿,就能再有一块银角子进账,哪儿来这好事呢?媳妇子一迭声地应了:“他马上就回来,我现在就去唤他过来!”

黄柏果然正在长胜街的长胜赌坊里赌钱。江涛过去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赌红了眼,刚把揣在怀里的最后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大喊着“我就不信邪了,再押大!”

江涛只跟赌场管事说了声“我家老爷让把家里那不争气的奴才带回去”,随意一出手,就点了黄柏的穴,提着他往外走了,根本不去管那骰子开出来是大是小。

瞧着他那身手,赌场管事也避在了一边不作声。像这样好功夫的人都是小厮,那主家还不知道是什么厉害人物,又不是来砸场子的,不过拿下一个小赌客而已,赌场犯不着跟这样的人物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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