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 第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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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新寡丧夫,心中郁闷,特随了林二爷出来走走。

公子爷什么情况?小小年纪就如此重口,真的好吗?

好端端的大姑娘们不去追逐,偏要去偷一个嫁过人的寡妇?

走廊那端快速行来一个人影。

昏暗的灯下,木奕珩黑着一张脸,左颊上头赫然三道长而细的伤口,像是被人抓出来的。

吴强想到适才张勇所言,愣怔着盯住那伤痕。公子爷这是……没成?

张勇心里亦是一悚。难道药用的不够?

完了完了,公子爷本就一肚子火,这回……

他都不敢去瞧木奕珩的脸色了。

木奕珩抬手捂住左颊,嘴里嘶了一声,见张勇避着他的目光,那无处发泄的怒火登时有了出口。他眯起眼,嘴角噙了冷笑:“张勇,我瞧你越发能干了。”

张勇早知情形不妙,笑着退后:“不敢,不敢,都是公子爷调|教的好,小人当不起公子爷的夸奖。”

“怎么当不起?这种胆色,这种魄力,这种心计……”木奕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语速缓慢低沉,听在张勇耳中,却似催命丧钟般让人胆寒,“在小爷身边可不委屈了你?回头,我与贵人说说,送你进宫,给她添些助力。”

张勇闻言,嗖地捂住腹下,“不、公子爷,别啊,小人这不……”

“木爷!”

林熠哲匆匆而返,见主仆三人立在廊下,急忙踏步上来。“这边可有什么情况?木爷你……”

那三道伤,着实让人吃惊,饶是林熠哲城府颇深,也不由顿了顿,才续道“你没事吧?马匹皆追了回来。我在下头撞见被人打晕的侍婢,深恐中了何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张勇摸了摸脖子,抬头望天。

吴强垂头不语,三缄其口。

木奕珩以手掩面,遮住那抓痕,肃容道:“许是那放马生乱的贼人在下头撞见贵仆,怕露了行迹,便出手打晕了人。此番内外受扰,多半是我等一路丰食锦衣,早入了谁的眼,这便下手试探。”

见张勇张大了一双鼠眼瞧他,木奕珩冷瞥去,叫他缩回脖子垂了头,又道:“我和近卫已经搜了上头,大伙儿的财物未损,想来贼人见守卫森严,未敢出手。”

林熠哲忧心忡忡:“这回是出手试探,下回会否增派人手强抢,便不好说了。木爷既无事,小可便告退了,舍妹独在屋中,还不知有否受惊。”

林熠哲是什么人?与各路人等打交道,八面玲珑极有眼色,他如何瞧不出木奕珩是睁眼说瞎话?他步子匆匆,急忙赶往林云暖的房间,压下心头莫名的恼怒,走进去,轻唤,“七妹!”

林云暖转过头,抿好鬓边的乱发,嘴唇紧抿着,从床上站起身来。

林熠哲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怎么脸红得这样厉害?下头响动声惊了你?还是……”他缓缓望过四周,视线最后落在她面上,意有所指道:“有谁来过?”

林云暖手紧紧攥在袖子里,让自己沉下心,“没谁来。二哥,马匹都追回来了?可揪住了放马贼?”

林熠哲安抚她几句,心却根本不在对答上头。

她的半片帐子垂在一旁,面容看似镇定,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抖的。

林熠哲踏着月色,在院子里胡乱的踱步。

一路情形他瞧在眼里,因没往那个方向去想,也就一直未曾在意。如今一件件拎出来琢磨,竟得出一个十分惊人的结论。

——那木奕珩,怕是对七妹藏着什么龌龊心思!

林熠哲想到木奕珩其人,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边传闻,怒火直冲上脑。

凭他一个未及冠的小崽子,也敢对七妹有所肖想!他当七妹是什么?是可以随意纳娶买卖的姬妾?还是枯燥赶路生活中用来调剂的新鲜玩物?

他一路疾走,一路胡乱想着。额上根根青筋爆起,两手不觉握成拳头,恨不得那木奕珩就在近前,好叫他狠狠捶打一通。

第二天一早,木奕珩一下楼,就见林熠哲阴着脸坐在大堂内。

林熠哲抬手提起茶壶亲倒了杯茶递去,淡淡道:“木爷若不急走,我有一句话,想告诉木爷知道。”

木奕珩眉头一挑,见他面色不善,抱臂倚在阶梯栏杆上头,懒懒道:“不知林兄有何见教。”

林熠哲顿了片刻,压住心底熊熊炙烤着理智的怒意,他并不抬眼,徐徐啜了一口陈茶,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舍妹没有为人姬妾外室之念,还望木爷,知悉。”

木奕珩扯唇笑了声。舌尖咬在齿间,将百转千回的念头吞下。他抬起拇指在下唇蹭了一把,漫不经心别过脸,甩手行至门前,背对着林熠哲停下,用鼻子哼了声:“唔。”

林熠哲望着径自而去的背影,手攥成拳头,狠狠砸向桌案,震得上头茶盏盖子跳了两跳,热茶泼洒而出。

他这是承认了,的的确确对林云暖起了龌龊的念头。

他竟还敢承认!

凭他傲气狂妄的个性,若是冤了他,岂肯善罢甘休?偏他乖乖儿的,没辩一句。他怎敢?他怎就好意思承认?

林熠哲不解气,连带身边的椅子也一脚踢飞。

他唤来下人,盛怒道:“去给我守在七姑奶奶身边!但有谁凑近,立即报与我知道!”

若说恼,此刻没人恼得过木奕珩。他白净的脸上三道抓痕,凭谁看去,都瞧得出是女人抓的。

这样丢脸的事他就从没遇到过!

这简直比穿纱衣扮男宠更耻辱!

那林氏口口声声说要致谢,怎么,这回给她谢他的机会,倒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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