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 第89节(1 / 2)
他脸颊贴了贴她的鬓边:“你莫再胡思乱想的,你是我木奕珩的老婆,是我儿子的娘,你要和我过一辈子,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显得有点靠不住,但你信我,但凡我有的东西,连我这条命,只要你说要,我眼睛都不眨,全给你……”
“我自小没爹……娘死的也早,我不想咱俩有误会,你躲着我,让我孤零零的,卿卿……咱别赌气,夜色这么美,莫荒废了……”
林云暖给他温柔带着哄骗的调子说得有些心软。
她别过头,避开他的嘴唇。肩头一凉,然后,他凑上来了。
理智还在的时候,她想,大约木奕珩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这样的吧?
她就暂且,相信他是真心好了。
至于以后的结局如何,顾不得了。
她轻声哀求:“木奕珩,别在这儿吧……”
……
端午节,木奕珩已入宫上岗半个多月。
日夜轮值,有时夜晚回不来,林云暖就自己带着钰哥儿,倒也不闷。
端午节前永安郡主下帖子到木府,特地提了她的名字。有示好的意思。大夫人的建议是,如今木奕珩在宫里当差,他的妻子结识一下永安郡主,也算是件好事。
林云暖因怀孕生子,的确关在家里太久,就和木大奶奶、木四奶奶、木七奶奶等人,一同去了永安府设的端午宴。
只是没成想,这宴上宾客云集,更有府中才发过丧的荣安帝姬驾临。
荣安见下首一排人朝她施礼。
中有个颇娇弱的妇人,穿细绢衣裳,罩件蜜合色半臂,浅杏百褶裙子,气质与一众北边贵妇不大相同。
北方女子爱浓绿亮红,五官大气明艳,这妇人却是小嘴小脸,长眉秀目。
荣安心知,她要找的人,便是这位了。
第65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卫木两家有旧怨, 京城无人不知。不论是木老爷子和卫国公, 还是木奕珩和卫子谚, 都已到了明面交恶的程度。
见着荣安在座,木家几位奶奶明显有些意外。世家之间盘根错节, 治宴主人多半会避免让立场敌对、关系不可调和的客人同席。永安适时缓和气氛:“姑母近来为小嫂子的事情伤怀, 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出来, 和大伙热闹一天。”
看木大奶奶几人的目光,有安抚歉疚之意。
各家宗妇焉有直肠蠢笨之辈?便是暗里恨成什么样子, 当面也都是和气亲热的, 怎能在“礼”之一字上落了下乘。
木大奶奶等人便趁机问候了荣安, 言“保养玉体, 勿太伤怀”等等。
荣安年轻时是个张扬跋扈的性子,婚后变得阴沉寡欢, 越发不好相处。
今日来永安宴上的多是小一辈的妇人, 荣安身份高贵,又是长辈, 自知不好在座,略用两盏果酒便起身更衣。
荣安一去,宴会气氛明显松懈下来。永安郡主的郡马与成家乃是表亲,喊木紫烟一声“三表嫂”, 拐着弯儿的和木家沾亲带故。这回永安又是特地邀请了林云暖过来同聚, 虽是受人所托,但既自己出了这面,自然要将人照料周到了。
座中无不是人精, 知道今儿主客便是木家这几位,一溜儿地陪坐说笑话,亲热得不得了,林云暖只顾头疼,见众人又举杯来敬,只好跟着抿了一口酒,暗暗用帕子掩嘴将酒水吐了。
她向来是量浅,虽没真喝进去几口,却觉得眼前似乎有重影了。暗自掐掐掌心,想用疼痛换回几丝清明,才发现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在厅里瞧了会歌舞,众人哄闹要去见识宫里新赏下来的十二品极品兰花,永安比之今上的几个帝姬还受宠,因她闺名中有个“兰”字,地方上进贡的兰花,就都直接赏了给她。
林云暖觉得自己不对劲。
她确实没饮什么酒,嘴唇沾一沾便晕的不能起身,什么酒这样厉害。
永安心细,一早瞧她脸色通红心不在焉,暗叫身边体面的嬷嬷叮嘱木七奶奶,叫她带林云暖去水榭那头吹吹风歇一会儿去。
林云暖从不是个爱给人添麻烦的,此刻她额头上面全是冷汗,手脚虚软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烟柳身上才勉强朝前走,小声与七奶奶商量,想要先行回去。
宾客众多,不能失态,木七奶奶瞧她这般模样也是惶急不已,悄声吩咐下人去秉了永安,向她致歉告辞。
众人赏花的当儿,永安点了两个唱戏的小旦在花间给大伙儿助兴,自己亲自过来水榭,关怀林云暖。
乍一瞧见林云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她额前的头发都汗湿了,适才在席上通红的脸,此刻煞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
永安不放心她这么离去。
人是她邀请的,喝的是她自家酿的果酒,如今人家不舒服,自己怎能推卸责任?
于是她提议道:“我这就传府医过来,你们莫见外,多歇会,等好些了,再派人送你们回去不迟。”
林云暖隐隐觉得不安。
她自己清楚,自己如今的反应有多不寻常。
她咬牙忍住不适,汗淋淋地与永安致歉:“对不住的很,初次上门就给郡主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不劳烦太医,我自己回去歇歇就没事了。”
她坚持要走,永安只得放人,悄声与婆子吩咐,“传几个得力的一路护持,但有什么事,立刻传与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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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门,林云暖难受的弯下腰,有种想呕又呕不出的憋闷。
木七奶奶见车还没来,不由焦急:“怎么这样慢?今天赶车的赵庆还是雷平?回去非得请大嫂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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