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你马甲掉了 第10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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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白影,几乎是一闪而过,将那支牢牢钉在皇座上方墙壁的剑扯了下来,顺带将女人一捞,拢在了怀里。

齐天佑的眼眸,凝结成冰,就连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怀中的身体依旧柔软,却微微的有些凉,这种凉意,穿透轻薄的布料,像是一柄没有任何温度的利刃,直刺他的内心。

他轻轻开口,却发现已经发不出任何嗓音,习惯性的压抑自己的心绪起伏,让他外表如雪一般冰冷,但,只有怀中的人才能感受到,他的微颤。

所有感知几乎降为零的唐欣,还以为自己揣传国玉玺的动作很隐秘,用这个身体最后的力气,将它往怀中深处按了按,还想做些什么,却敌不过已经破败的身体。

灵魂强行抽离身体,意识回归系统空间。原本还僵硬的手,忽然松了下去。身体也一软,再没了出气。

齐天佑强行掩抑住心底升起的恐慌不安,轻轻探出一指,去试她的鼻息。周身冰冷至极的气势,让任何人不敢接近。

没有气息。

他的心,似乎和她的身体一起,慢慢冷了下来,这一刻,最上方那个耀眼的位置,令他憎恨无比。

邹无极惊疑不定地上前,被他富含杀戾的冰冷一眼,顿了脚步。精致的面容,毫无表情,只是眼中翻滚着沉沉阴鹜。

谁也不知,他肝肠寸断的感觉。

他没想到,齐天佑也没想到,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假扮长公主!

而且,宁安此人,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她根本没有野心,只想在江湖上,过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但是……

冰冷而俊逸的男人怀中,毫无声息的躺着的那个女人,紧闭的双眸、毫无血色的薄唇,无一不让他心脾俱寒。

长公主,竟然是她假扮的。

只要一回想起他先前对她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的心生寒意……为了中途阻止长公主顺利夺位,他算计了她一把,她中了改良之后的软筋散,每每挪动一步,便是剧痛。

这种药,事实上根本无解,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邹无极袖中的双手紧紧攥起,攥得关节泛白,身子像是被定住一般,再无勇气迈出一步。

早知是她……他当初环上她的腰的双手,就应该实实在在,把她搂住,放倒在床榻上……他期盼多时,等待的良机,竟然就这样错过,还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

若是她没中他的软筋散,和齐天佑的交手之中,一定有力气用出她惯有的招式……难怪她今日一直使用内力,一举一动,幅度十分微小。本以为这是长公主的架势,本以为长公主她本该如此,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宁安,其实只是强撑着身体作战,为了不泄露自己的痛苦,这才一动不动!

冰冷的空气,安静得悲凉。冷风刮了进来,却只能拂动宛若雕塑的两位俊逸男子的衣袂。

一时间,两个你死我活的男人,都没再交手。没有齐天佑的命令,青衣卫也不敢贸然上前——主子的心情,显然很不好,不然也不会放着干净的衣服去碰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这时候谁触霉头,是找死。

齐天佑向来冷漠得不似凡人,世子爷的生活,也养成了他洁癖的性子,若放在平常,不管是多么花枝招展的女人,不管是清冷还是妖艳,统统不入他眼,绝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大臣们也纷纷噤声,将视线投向两人,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久久,直到怀中的人一点点变得冰冷,齐天佑轻轻对她低头,第一次没有掩饰他怜爱疼惜的视线,头一次用温和得近乎柔的语气,轻轻道:“你想要皇位?”

安静,没有人回答。

他温柔的抚弄了一下她的后颈,有史以来第一次抱着一个女人,一步步踏上金阶,将她轻轻放在王座上。

已经没有气息的女人,坐姿似乎并不安稳,一失去力气,便轻轻歪头,破布娃娃般,一寸寸地向下滑去。

齐天佑再也掩抑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拔出她胸前的剑,泄愤般的,狠狠向后甩去。

这迅捷生猛的凌厉一击,“轰”地一声,将皇座前的桌案一劈两半,整个大殿都回荡着这恐怖的声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的恐慌,慢慢的退到了最外面。

只见原来放置桌案的地上,被剑气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切痕十分整齐,显然只有十足精纯的武功内力,才能做到。

这样的实力……可以称之为恐怖!

齐天佑却并不管所有人的想法,对自己无意间造成的恐怖威慑毫不在意,漆黑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眨的盯着唐欣的脸。

只因,外面的一切,比不上心中的痛。那股闷在心头的气,久久不散,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是很想把这个宫殿毁了,直接叫人烧毁这座满是罪孽的皇宫,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但是——

是他亲手杀的她。

很多人都在怕他,私底下里也有传言,说他的佩剑,锋利无比,所向披靡……他平日里不喜欢随意出手,但一动,便定然致命。

他记得,他发觉她和邹无极一起夹击自己,冷笑着说她不自量力,将剑甩出去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犹豫。

如今……

浓重的懊悔与悲哀如同毒汁一般,浸染着整个身体,心脏的绞痛,提醒着他,如今冰冷的现实。

就像是上天开了一个玩笑——他端着他的自傲,端着世子的架子,让她畏惧,让她疏远,她明知道是他,却没有亮明身份,已经说明了,她不敢赌。

她不敢赌他的选择,江山或是美人,她笃定了他会选择前者。

可惜,一切不能够重来,已经死去的人,没有了再生的可能。他唯一能够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具冰冷残破的躯体,胸口处的血窟窿,似乎是对他的讥讽。

以前多嚣张狂妄,多自傲、不可一世,在她面前,纷纷破碎。她一死,他才恍然发觉,名利,财富、地位与荣耀,统统都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和她相比,惨白得透明。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他轻轻牵起了她的手,虔诚而又专注地印下一吻,俊美的容颜像是镀了一层冰霜,转身的瞬间,周身泛起强烈杀戾,“——就让这座皇宫,为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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