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无日不春风 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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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放松了心神。太后也若无其事:“夜深风寒,都进殿吧。”

吴贵妃走在众人之后,眼见着那一朵鲜艳的‘二乔’踩在各式各样的靴履下,践踏成泥。芸芸众人,为什么便没有一个,也能为她将一地花泥重新拾掇起?

“娘娘——”廉厉沉着脸走过来。

吴贵妃仍看着地上残花:“那个……祝斗南,说了什么没有?”

廉厉阴沉沉地道:“他说,‘丈夫捍难,不该摧花’。”

吴贵妃的眼帘掀起,半饷,又怅然垂下:“是啊,捍难护花,才是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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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

“你说什么?”

听到越三千问,越季才发觉自己念出了声,有点尴尬,依旧是难忍笑意:“哎呀,我、我……就是说刚才湖上嘛。”

越三千深表赞同:“的确如此,湖水冷死了,我真是心肝脾肺都像被冰雪冻上了。姑姑你看啊——”他拧着衣襟上的水,“我里外都湿透了。”

“‘表里俱澄澈’……”越季轻盈地原地转了个圈,才接着走,今日才发现这长长的马面裙也不错,能转出一波水涟漪。

“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越三千终于发现什么不对了。

“诶,看出来了么?”越季忽然问道。

“看出来了,你快把嘴擦擦。”越三千指着她嘴角的桔子渣。

“什么啊!”越季狠狠把嘴一抹,好不容易又换做好声好气的,“我是说,那位小王爷。”

“功夫很厉害……哦——”越三千看她那样子,终于有点开窍,“你是不是想说他出剑救那朵花,是对你有意思?”

“难道不是?”

“可是自始至终,人家理都没理你啊,看没看到你都不知道。”

“那就对了。听过东床坦腹的故事么?越是面上无动于衷的,越是心里有算计。我看呐,不出半个……”越季眼前浮现出那张有点拒人千里的脸,有点心虚,把舌一缩,“一个月吧,准会有所动作。”

第8章 再见已是金玉砌

“父亲——”一向稳重的吴伯埙步履有些急躁。

吴誉挥了挥手,一旁替他梳理长须的婢女退下。

“什么事,这么急啊?”吴誉半闭着眼,拿着小玉梳继续自行梳理。

“册封的旨意,已经下达。”

诸王世子大多经过其父请旨,皇上允准,方能册封。如今尚孝王未还,自然无法请旨,皇上自行降旨册封也并无不妥。这本在意料之中,可吴伯埙却是这样一副神情,吴誉料想到,该是出了什么不寻常之事。

“难道,不是册封世子?”

吴伯埙摇摇头:“是,钟离王。”

吴誉睁开双眼,停下了手中的玉梳。这下,连他也颇感诧异。

亲王多以封地命名,如齐王、楚王、赵王、燕王……等等。而钟离,是□□祖籍,时称‘中京’。本朝有太子守中京的传统,将刚刚认祖归宗的祝斗南封为亲王已是越级,还是意义深重的钟离王,岂不引人遐想?

“连他同来的一个乳母,都封为了提毓夫人。父亲,此事真是大出儿的意料。照理,皇上肯迎回尚孝王之子已是难得,难道当真有立他为储君之意?”

吴誉瞥了他一眼,又闭目思索片刻:“泯王和阎尚书如何说?”

“此事事先没有征询宗人府和礼部,只是交代他们按旨照办。经手此事的,只有王弼一人。父亲,依您看,是不是张掖大捷,助长了越家声威、太后势力,让皇上不得以而为此?”

“为人臣者,该当体察君意,才好尽心竭力,这件事,还是要打听一番。”

“儿知道,只是,王弼那人您该清楚,铜墙铁壁一般。”

“铜墙铁壁,那是对外头,就让廉厉去办吧,他,在里头。”

“是。”吴伯埙道,“廉厉办事向来得力。前日瑕儿从宫中捎话,重阳那夜,他尽心尽力,若非祝……钟离王横生枝节,当能遏一遏越家的威风。所以儿说,小妹当年虽未能入宫,下嫁与他,也差可告慰。”

“糊涂!怎么跟你姐姐一样见识?你姐姐,聪明一世,唯一的糊涂,就在于此。当年,她以四十高龄诞下五公主,身子受损,再不能受孕,可皇嗣,乃国之命脉,怎能因她一人之故断根绝脉?皇上虽曾有誓言,宫中无异生之子,可若同是吴家所出,又怎算异生?若是她当年肯同意你小妹入宫,皇上如今未必无子。若有皇子,一干宗室,又何苦蠢蠢薨薨,你我人臣,又何苦营营逐逐?”

吴伯埙道:“好在,瑕儿如今进宫了。皇上正当盛年,瑕儿青春少艾,何愁不瓜瓞绵绵?”

吴誉沉默片刻:“瑕儿进宫的时日也已经不短了,怎么还无一点消息?”

“说的也是,儿尽快让她娘再进宫一趟,带些补益珍品。”

“对了,老夫想起一事,是,礼部的钱大人提起过,前阵子,鞑靼为了赎回他们的王子,献上一队女乐,叫做……”

“十二明妃?”

“不错。”

“此事儿也有耳闻,那些女子精通喇嘛教的密宗音律,礼部觉得她们是旁门邪道,有伤风化,所以,并未送入宫中。

吴誉摇了摇头:“万法同源,密宗也是佛法。皇上近年来修禅问道,音律又可陶情适性,岂非两相合宜?再者说,万机之暇,偶一逸乐,又何伤大雅?”

吴伯埙想了想:“儿明白了,即去安排。”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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