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 第6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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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霖作为侍卫统领冲上前去,高声喝道:“你们是哪条道上混的,竟敢抢劫朝廷的赈灾大军,不想要命了?”

装晕的大臣被他们这一喊“惊醒”了过来,生怕钟霖这个莽夫真跟这些山野匪徒打起来,他们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给钱就好了,打起来就不知道有没有命走了。

大臣跑出马车道:“各位英雄好汉!切莫动武!切莫动武!我们是京城派去渌州赈灾的,渌州百姓正身陷水深火热之中,性命朝夕不保,各位英雄好汉也有亲人孩子,想必所求不过是钱财傍身渡过这场劫难,自然不会不顾渌州百姓死活!各位好汉要多少?我们都给!”

钟霖脾气硬,脑子又直,啐了一声道:“连赈灾银都抢,还有没有人性了?我们是半个子都不会给的,谁过来老子便砍死谁!”

大臣都要被钟霖气晕过去了,赶紧找这只疯狗的主人:“驸马爷,您说句话啊!”

时怀今走上前去,拍了拍钟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山匪客客气气道:“不知各位到此有何贵干,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领头的山匪五大三粗,一只眼睛还被黑布挡了起来,他站出来道:“还是这位驸马爷会说话,俺们这些山匪虽然干着劫道的买卖,但从来不抢穷人,更不会抢灾民的赈灾银!前面山路被大雪封了,俺们过来是想给各位领个道,绝没有劫赈灾银的心思!俺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知道什么钱能赚什么不能赚!”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时怀今代众人谢过:“诸位果然是英雄好汉,多谢诸位仗义相助。”

领头山匪走过来,扶住时怀今做辑的手道:“驸马爷太客气了,这都是俺们应该做的!走,趁着天还没黑,俺带你们从涂伦山过去!”

时怀今再三谢过,跟着他们往前走去。

山匪在前面带路,时怀今趁他们不注意跟钟霖低语了一声:“不可放松警惕,现下还不能确定他们是敌是友。”

钟霖闻言握紧了腰间的剑,点头道:“你放心。”

山匪带他们走的河道,河道很宽阔,水已经冻的十分厚实,赈灾大军走在上面半分危险都不会有,只是要先从一个比较陡峭的斜坡下去,人和马还行,运送物资的车便不行了。

领头山匪大手一挥说没事,带领其余山匪伐树,不过多时便从斜坡上搭出一条平顺的木板路来,帮着赈灾大军推车牵马,十分热心。

时怀今看着这些山匪,总觉得哪里奇怪,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他慢慢从斜坡上走了下来,快要踏上冰面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他抬头看去,是领头土匪。

领头土匪憨厚一笑,热忱道:“驸马爷,俺扶着您,小心摔了。”

时怀今还以一笑,握住他的手跳了下去,手正要送开之时,领头土匪把他的手握成拳头,在上面拍了拍:“冰上滑,走路要小心。”说罢去扶别人了。

时怀今握紧拳头,走到一旁才稍稍松开看了一眼,手心里果然多了一张纸条,顿时又握了起来放进袖中,回头看了眼那领头土匪,领头土匪遥遥对他一笑,眼含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的人!猜对有奖!

第99章

第一百章

俞千龄虽然把自己男人送出去了,但绝不可能对自己男人置之不理,还是派人先行替他扫清了路障,一路保驾护航,不然现下这种因为天灾早已磨灭了人性的时候,哪里会有那么多好人好事?更何况赈灾大军带着那么多的赈灾物资,寒衣、粮食、煤炭都有,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了想抢呢,一路平顺那是痴人说梦。

但俞千龄现下也不是那么不懂迂回的人了,既然她男人一腔热血要做大事,那她就成全他,明里不插手,就暗地里帮帮忙,还能让他还觉得自己能力特强、横扫一切,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俞千龄的信上写的很简单,就是告诉时怀今她发觉和他一同上路的人中有别的奸细,所以又派了另一拨人给他差遣,让他放心用人。其实这都是俞千龄早就准备好的,嘱咐了那个“山匪头子”等时怀今有难的时候再现身,将亲笔信交给驸马,然后借机跟随在驸马身边一路保护。

时怀今看过以后将信暗中销毁了,摸着手套上的莲绣忍不住笑了出来。明明是不放心他,派人一路跟着他、暗中帮他,却还要遮遮掩掩的。若他不知道这赈灾大军之中何人能用、何人不能用,那他就干脆不要出来赈灾了。

她其实不用这样的,他真不是好大喜功的人,更不在乎什么男人的“尊严”,有媳妇护着他,这是旁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她多事。

“怀今,你笑什么呢?冻傻了吧?”钟霖边走边跳,脚都快冻成冰块了,真不知道时怀今有什么好笑的,“嘶,冻死了我了,快走了!”说罢拉着时怀今又跳又跑。

这冰河上走确实是个妙计,也不会绕远,但比在地上走实在是冷的太多了,稍稍站久一些脚底便像冻在了冰上一样,只能跺着脚走。

一行人走得很快,天黑之后将会更加寒冷,必须天黑之前找到一处温暖的落脚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因为之前寻路的耽搁,天黑透的时候离出涂伦山还有一段距离,今夜怕是要在山中过夜了。

“哎!驸马爷!前面有个洞穴,咱们今夜便在这里落脚吧!”山匪头子遥遥冲他招手。

众人闻声走过去,确有一个洞穴,而且十分宽大且深,容纳他们一行并不难。这些山匪显得非常热情,不必多说什么,他们便主动出去寻来干草铺地,点上火堆,使得洞穴之中渐渐暖和起来,而后又架锅烧饭,不过多时人人手里一碗热汤,可谓是面面俱到。

杨侍郎捧着热汤泪都要流下来了,他是个没受过苦的人,这一路上跟着驸马风餐露宿吃苦受累,还不许人伺候,可是受尽了苦头,得到山匪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怎么会没点动容?不禁喝着汤跟那山匪头子闲聊。

这山匪头子并非俞千龄军中的,而是当初俞千龄在北疆之时的幼时玩伴,名叫孙旋,长大以后到江湖上去闯荡,身上都是江湖气,所以在杨侍郎面前也不易穿帮,天南海北的聊,一身粗莽之气。

夜色渐深,杨侍郎等人去歇息了,时怀今在给俞千龄写今日的家书,其实说是家书,还不如说是日记,因为这个时候没人能替他送信,但他又想俞千龄能知道他每一日都在做什么,就好像她在他身边一样,便用这种方式与她对话,他日回去了就拿给她看。

孙旋坐到他旁边,胳膊肘捅了捅时怀今,有些痞气道:“行啊爷们,连俞千龄这娘们你都能拿下。”

孙旋的话虽粗俗,但时怀今也没嫌恶他,毕竟跟俞千龄在一起久了,知道有人说话就是这般粗俗,其实心里没有侮辱的意思。

他端庄有礼道:“还未正式问过阁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孙旋冲他扬了下眉头:“跟我就别阁下来阁下去的了,我叫孙旋,俞千龄的发小,这娘们义气,飞黄成达了也没忘提拔哥几个,所以我此番前来就是替她护送你,你放一百个心吧。”

时怀今优雅一笑,即便鼻尖冻的发红也不减他的美貌,他道:“千龄放心的人,我自然放心。”

孙旋似是被他的笑晃了眼,摸摸鼻子有点不大自在的样子:“真没想到,俞千龄最后嫁给你这样的。”

时怀今闻言仍旧很优雅的笑:“我怎么了?”

孙旋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措辞有些问题,忙辩解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没想到。”他在他旁边坐下,一手托上下巴回忆道,“你不知道,俞千龄虽然是个霸王脾气,但她小时候的模样可是整个城中最好看的,一大票的臭小子跟在她屁股后面,即便被她六个哥哥轮着打都不带退缩的。”

时怀今闻言幻想了一下那场面,小千龄高傲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彼时的她定然是身后跟着一群半大的小子,而她昂首阔步走在前面,一副所向披靡的样子。

“当时我们就想,我们这帮人里总有个人能把她这女霸王拿下吧?谁知俞千龄这娘们根本不把我们当男人,大的小的全是她小弟,她就享受这种呼来喝去的滋味,还扬言要娶全天下最美的美人。”

时怀今听到这不禁抿唇一笑:嗯,这是她。

孙旋没察觉到,继续道:“我们当时就嘲笑她,还美人呢,美人你有本事娶,有屌用吗?”说罢看了一眼旁边的时怀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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