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痛(1 / 2)
人在长大后就很少有这样的经历:一**情不错的朋友,狂欢狂醉,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这种肆无忌惮更多会是在学生时代,人越长大,时间也就变得越奢侈,最后,连朋友们的欢聚也成了遥不可及的事。
素叶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甚好,万束光线挤进来,跃入了眼,有一瞬令她较为迷茫,分不清身在何处。
腰被一条手臂压着,挺沉。
扭头,身边躺着年柏彦,沉稳的呼吸,紧阖的双眼,看样子昨天喝得真是多了。又有呼吸声规律起伏,素叶起身,愕然。
一张大床上不仅躺着她和年柏彦,还有纪东岩。
他挤在床角,睡得酣甜。
素叶无奈扶了酸胀的额头,摇头。这也就是醉酒后的随意,要是平常,怕是年柏彦早就一脚将纪东岩踹出去了。
昏昏沉沉地起来,临出卧室之前突然起了恶作剧的点子,绕回床边,将年柏彦转了过去,然后又将纪东岩推到了年柏彦的怀里。
纪东岩在睡梦中嘀咕了句,头搭在了年柏彦的胳膊上又沉沉睡去了。
素叶见到这一幕很想笑。
已是上午十点了。
出了卧室,经过客房时素叶看见叶渊四仰八叉地躺在里面,房门也没关,一只拖鞋掉在了地毯上,另只拖鞋还挂在脚上,看样子也是一时半会儿睡不醒。
厨房有动静,很轻微。
进去一看,是年柏宵正在下面。
见她醒了,笑道,“你饿了吧。”
“没想到你起得比他们早。”素叶抻了个懒腰,浑身都酸疼不已,呼吸间是蝴蝶面的浓香,这样一来她还真是饿了。
“我喝得少。”年柏宵下好了面,主动给她盛了一份。
素叶用清水簌了口,吃了面,然后啧啧摇头,“你做面的功夫还得要跟你大哥学习啊。”
年柏宵不乐意了,伸手要来抢,“不喜欢吃就别吃。”
“喜欢,你就当我发牢骚。”素叶护住盘子。
睡着的人往往是比醒着的人有福。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素叶和年柏宵面面相觑,能沉默了半分钟左右的样子,年柏宵一把揪住了准备逃跑的素叶,说,“你要收拾房间,帮我。”
自作孽不可活,素叶只好顶着依旧昏沉的脑袋开始干活。
别看年柏宵平时很拽,看上去又吊儿郎当的,但他对环境的要求还挺高,例如,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处在一个糟乱的空间里,平时的房间也收拾得很干净,有点,近乎洁癖的干净。
所以可想而知,当他看见满屋子蛋糕奶油时,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素叶赶忙承担起安抚他受伤心灵的重任,跟个粉刷匠似的重新归置他的住所。
就这样两个人忙活了能有两个多小时。
收拾到书房时,素叶被角落里的一个相册吸引了,上前,轻轻抽了出来,翻开。
大多数是年柏宵个人的照片。
有很小的时候,还有学生时代,更有他现在做赛车手的照片。
像个回忆录。
素叶看得津津有味,也看得缓慢仔细。
相册里偶尔也有年柏彦,但大多数都是抓怕,可能是跟年柏宵在一起的时候被人随意拍上的,却被年柏宵放在了相册里视如珍宝,可见他对年柏彦的兄弟情深。
他们很少有合照,看到相册一半时,终于被素叶发现了一张正式的合照。
是年柏宵的毕业典型,他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身边站在的人就是年柏彦。照片上的年柏彦看上去跟平常一样不苟言笑,可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唇角是微微上扬的,嵌着细不可闻的笑容。
素叶失笑,不懂表达的男人大抵上就是这样吧。
相册翻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素叶瞧见了一张照片。
手指倏地停顿了下。
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女很年轻,素叶见过,在墓园的墓碑上,就是这两张年轻夫妇的脸。
夫妻俩领着个小男孩儿,这小男孩儿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穿得很讲究,眉宇之间漾着快乐。
小男孩儿仰头,在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明显的是崇拜,还有浅浅的依赖。
照片中的父亲也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神情看似很平静,可眼神里含着笑,笑里似欣慰又似满足,而照片中的女人是看着自己的老公,唇角亦是幸福。
照片中的父亲很高大,身形背影像极了年柏彦。
素叶至今还记得墓碑上的照片,她知道,这对夫妻就是年柏彦的父母。
那么,这个小男孩儿……
目光落在男孩儿脸颊上时,她有一瞬的记忆从脑海中倏然闪现,一个手提青灯的孩子,青灯笼罩下的皮鞋……
还有那个稚童的声音。
为什么会联想到他?
素叶死死盯着照片里的小男孩儿,那张小小的侧脸、带笑的侧脸,不停地跟她梦境中的那个孩子相互重叠,相撞!
她突然感到头疼,近乎裂开的疼,好像……又有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经过,有张脸,中年人的脸,还有那张带着刀疤的男人脸。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横空打断了她的独立空间。
是年柏宵。
“喂,别偷懒啊!”他懒洋洋道。
素叶一个激灵,抬眼看向倚在门口的男人,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冲着他招手,“你快过来。”
“干什么呀?”年柏宵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但还是乖乖上前,在见到她捧着相册后故意叫道,“偷看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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