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 2)
记 自然有人不希望皇位落到郁恪身上。有人出列,颤抖着手,指向侍卫:不可能!国师不曾入宫,何来圣旨!
楚棠身后,另一个侍卫上前,举起手中的方正锦盒。
托先帝信任,为防止逆贼涉朝,派人送来遗诏和玉玺。若有疑问,可亲自上来查看玺印。
几个年纪大的老臣上去了。半晌,弯着腰作着揖退下了。
不仅玉玺是真的,字迹也是先帝的我绝不会认错。
众人不禁交头接耳起来。有人不敢相信,有人仍旧质疑,有人在心里感叹国师虽年轻但手段已然滴水不漏,着实可怕。
这哪里是有事相商?分明筹谋已久,有备而来。圣旨摆在那儿,谁敢有异议?
沈丞相也亲自去看了,牙齿咬得很紧,看完之后,胡子颤抖,闭了闭眼。
私语声渐渐低了下去。
郁恪还愣在原地,却听见台上那人淡淡的声音:太子殿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郁恪不由自主就走了上去,走向那人。阶梯很长,他迈着小短腿,几次差点绊倒。
最后几级玉阶,楚棠下来了,微微弯腰,握住他的手,顿了顿,没说什么,牵着他,一起走上最后几阶。
被他虚虚握着,伤口却一点都不痛。郁恪觉得好像被一块凉凉的软糕敷过,有点舒服。
楚棠没看他,和他说话,嗓音一瞬间仿佛变得柔和:从今天起,你便是郁北的太子。将来,你会是郁北的天子。
不咸不淡,恰到好处。
郁恪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他的血也开始沸腾,战战兢兢,又像野兽,在伺机而动。
有人先跪了下来,慢慢地,一大片一大片的臣子都伏下大拜。
臣李微,谨遵先帝遗诏。
臣林池,谨遵先帝遗诏。
没人知道郁恪那一刻的心情。
楚棠拍了拍他的手背,松开他,直起腰,平静的目光移向沈丞相。
沈丞相却忽然笑了几声,问道:既然储君定了,那朝政谁管?太子三岁,无人辅佐,恐怕不妥。本相在朝多年
自然是我。
楚棠一句毫不客气的话直接将沈丞相的气给堵住了,叫他噎得半死。
侍卫继续宣读没念完的遗诏:楚棠国师,龙章凤姿,有卓世之才,万里挑一,特令国师监国,辅佐太子。
没等沈丞相说什么,楚棠突然扬声,道:今日回府,路遇刺客,搜得一令,是丞相府的令牌。沈丞相可有话要说?
接踵而来的打击犹如实质的铁锤,砸得沈丞相喘不过气来。他有些晕眩:什么令牌!
系统也有些惊讶:宿主这么早就亮出这个牌?派人刺杀国师这个罪名,将来在恰当的时机可以拿出来直接打倒丞相。现在应该还为时尚早吧?
楚棠说:有些帐可以秋后算,但有些帐还得早算。
宿主霸气!果决利落!快狠准!系统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
不然以后就忘了。楚棠平静道。
系统:感觉宿主是为了不让系统他显得那么蠢才这样说的。
楚棠扔出一个木质铜文令牌,冷冷道:你自己看。
上了高台的老臣低头看,那质地和纹路,确实是丞相府独有的。
他们不约而同向沈丞相投了注目礼,意思差不多:老沈,没想到啊,你还挺刚?!但你居然留了把柄,看来要凉凉。
先不说令牌有造假的可能。且为何有人刺杀你不来刺杀我?你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国师应该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在民间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记惹得天怒人怨了?沈丞相暗道那些老臣为什么不下去,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冷声道,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突然,朱门大开,御林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井然涌入,身上的甲盔摩擦,发出令人牙软的铿锵声。
电光火石间,李大人领悟到了什么,立马跪下,大声道:刺杀国师,虽然未遂,但罪名重大,按律当打五十大板!还请国师和太子明察!
楚棠缓缓抬眼,看向面露惊恐的沈丞相,线条极姣好的薄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那我先解决了引起问题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演戏,楚影帝是认真的记
第6章 一眼万年
年轻的新国师一回来,就打了沈丞相的板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好不霸气。京都里都传开了。
这梁子可结大了。
宋双成一回京便听说了此事,心中既忐忑又莫名兴奋。
他月前南下,在那个南蛮之地还没待够几天,就收到宫里的来信,信上只寥寥几字,字迹峻秀:准许回京。落款是楚棠。
还有那个朱红色的漆印,线若长虹腾龙,正是国师专有的玺印。
今日正午,他才堪堪到了京都。去宋府的路上,见到几个穿着朝服的熟人,便停马打了招呼。
那些人看到是他,纷纷吹胡子瞪眼,惊讶万分:宋大人?!
你怎么擅自回京了?被沈丞相知道了,你们宋家可落不着好处!
宋双成下马行了个礼,试图卖个关子:实不相瞒,此次是受命回京,并非违抗旨意。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李大人也在里面。他看看宋双成因为奔波劳碌而有些疲惫的脸,笑了笑,道:宋大人年轻有为,有人赏识,自然可以回京。
宋双成心里嘟囔。李微这个人精。他怎么就知道是有人赏识了?按理说楚棠除了一个月前去了契蒙救过他们,其他时候都在明月寺,没在这些人面前露过脸吧?
自从贬去南蛮,众人见宋家失势,便减少了与他的来往,所以宋双成完全不知道楚棠曾去信宫中说今日要回来。
且他这几日赶回来,千里迢迢,现在才入京,当然也就错过了今天早上楚棠也回京了的大消息。
李大人说:宋大人有所不知。楚国师回来了,就今早的事。他和身后的朝廷官员交换了个眼神,又似笑非笑道:还毫不留情赏了丞相大人一顿板子。
什么?宋双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李大人道:国师回来了。
他身后有人叹口气,道:也不知是福是祸。
没等宋双成消化,李大人又抛了个惊天消息,白日青天将他炸出一身冷汗:啊,最重要的是,郁北今天定下了储君。
宋双成觉得连续几日的马都没震晕他,现在他站在平路上,却差点被炸晕了。
战事方歇,储君刚定。宋家满门忠烈,人才济济,现在可赶上了好时候。李大人狐狸似的瞅着宋双成笑,笑得他发毛,宋大人以后别忘了提携提携我们啊。
是啊。我们以前也曾共事于尚书省,交情比不得旁人
这几个老狐狸的话在宋双成耳里逐渐模糊。他晕着脑袋,在他们絮絮叨叨的声音中作揖告辞,骑上马就一勒缰绳,调转方向。
马蹄声哒哒远去。李大人摇摇头,道:国师这一回来,京中的位子可要洗了个遍。
洗什么?林大人没听清他说什么,看着大道上因为骑马而飞扬的尘土,挥挥袖子,咳嗽几声,这地儿这么脏,确实该洗洗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