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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慢慢道:而且,好像是陛下不想再看到我,见了面也不高兴。
三年后第一次碰面,郁恪就冷着个脸,好像连话都不想和他说,难道不是郁恪自己的问题吗?
楚棠忽然想到他离开的原因之一,好像就是由于他们之间太亲密了,需要让郁恪冷静冷静。看郁恪现在这个样子,成熟了不少,想必也忘了青春期短暂的悸动了。
想到此,他打量了一眼郁恪。
郁恪好似没注意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坐到了另一边。
楚棠心里默默回想了以前的郁恪,要是三年前的他,应该会粘着他坐下吧。没有以前粘人了,看来是奏效的。
郁恪紧了紧拳头,似乎想到了傍晚的情形,压抑着怒气,低声道:哥哥不顾自身安危,我难道还要高兴?
天知道他看到楚棠一人面对那群马贼时是什么心情。三年了,他何尝不想在楚棠面前表现得威严沉着一点?可楚棠这人总有办法激起他不懂事的一面。
后顾之忧没有了,楚棠听到他话,心软了,道: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出现这里
郁恪打断他的话:我不出现你也不能孤身犯险!
楚棠一愣。
郁恪站起来,烦躁地走了几圈,似乎觉得自己过分了,抹了把脸,道:我不是在责怪你。
千机阁的人听从楚棠的命令留在了军营,楚棠从现代被传送到蔚瀛,就是在那个绿洲城镇上。事实上,他是主动在那些马贼眼皮子底下露富的,因为他来蔚瀛就是为了查那个侯爷的事情。不过这肯定不能和郁恪说。
楚棠道:我知道。我说错了,是我不该不珍惜性命,让你担心。
青年紧绷的脸色松了下来,仿佛冰霜遇上了春风,情不自禁就化掉了。
郁恪耷拉下肩膀,保持着距离,坐到楚棠身边,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哥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楚棠嗯了一声。
郁恪咬咬牙,仿佛在做什么赌注,莫名有种孤注一掷的意味,道:既然哥哥希望我成婚,那我成婚好了。不管和我成婚的人如何,哥哥你也要记着,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半点闪失都不能有,不然我会发疯的,你明白吗?
楚棠眸光动了动,回握住他的手:好,我以后一定小心。
青年拉着他的手,拥住他,声音沉稳:你说的。
楚棠像小时候安慰他那样,抚了下他的背,道:好,我说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郁恪面无表情,眼底却微微猩红,好像燃着两团悲哀的火焰,慢慢变得坚定。
第37章 悄然变化
外面士兵持刀巡逻, 护躯甲胄摩擦出冰冷的声音,时不时传出些嘈杂的问话声。
侍卫重重守卫着中心的帐营, 见到有什么人靠近立刻严阵以待。室内安静得很,烛火跳动发出的噼啪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郁恪抱着楚棠,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他, 好半晌调整了情绪后才放开他, 道:那哥哥为什么不带人就离开这里?
他脸色微沉,似乎不等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不罢休一样。
楚棠道:去探查七王爷的事, 在他的地盘上, 不能太招摇。
郁恪冷哼一声:他有什么好忌惮的。
再说下去就要露破绽了。楚棠转移了话题:陛下为什么要来蔚瀛?宫里怎么办?
郁恪道:来看看边疆的情况,顺便解决了东厂和七皇叔的事。
楚棠点点头。
郁恪偷偷看他的脸色,发现他深信不疑, 心里松了口气。
东厂是先帝之前就留下来的问题,和历朝历代一样,就是用来监视官员百姓,巩固皇权的。但先帝那代因为醉心于声色不理国事,东厂开始越过皇帝, 直接行使权力, 随意侦缉,慢慢失去了控制。
因为掌握的权力太大, 东厂酿制冤案、干涉狱政等事件层出不穷。后来楚棠回了郁北,看到宦官干政的问题严重, 扶郁恪上位后就直接将东厂给拔除了。
只是他没想到, 东厂有些人贼心不死, 和七王爷的人混在了一起,还惹出不少事来。
郁恪这个回答很正经。
知道郁恪是为正事而来的,楚棠拍拍他的肩以示赞赏:陛下为君,懿德勤勉,英明神武,恩泽天下。
郁恪眯了眯眼,看上去有些餍足的意味,道:这话我在郁北都听得多了,但我偏最爱听哥哥说。
楚棠笑了下,漂亮的眼睛微微弯了弯,比蔚瀛的月亮还要亮。
郁恪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状似不经意道:我听闻哥哥府中养了个小孩,是谁家的?
楚棠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郁恪说的小孩是指谁,沉吟了下,道:他是七王爷的小儿子,叫郁慎。
郁恪道:我知道七皇叔有两个儿子,一个郁慎,一个郁悄,为何那个小的会在你府里?
我在京都捡到的,楚棠慢慢解释道,因为他是庶子,他哥哥不喜欢他,又怕他长大后与他相争,便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他赶出了蔚瀛。
郁恪沉思片刻:好,哥哥既这样说,便是做了万全的侦查,我会命人看着的。
楚棠点头。
之前他看到那张和郁恪小时候颇为相似的脸时,心里觉得奇怪,又想到七王府的事情,就派人来蔚瀛查了,这一查,发现那小孩儿果然是郁慎。为避免是郁悄使的诡计,楚棠又拿了郁慎和郁恪的头发回现代做了鉴定,结果如实。
和楚棠说话的时候,青年语气平稳,只是深邃的瞳孔仿佛泛着幽幽的光,像伺机而动的野狼,隐隐有股势在必得的意味。
楚棠何其敏锐,话语一顿,不经意地抬眼看了下郁恪。
郁恪神色如常,一双美瑞凤眼似笑非笑,仿佛在奇怪楚棠为什么突然看他,问道:哥哥为何这样看我?是不是觉得许久不见,学生长大了?
他这一说,楚棠的重点就偏了,认真看了看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孩,道:嗯,是长大了。高了,也英俊了。
郁恪勾唇笑了下:那方才回来时,哥哥好似不喜欢和我同骑踏雪,可小时候哥哥和我一起学骑马时,在背后扶着我,分明耐心温柔。是不是嫌我长大了,没小时候可爱了?
回来时,楚棠确实直着腰,两人虽同骑一匹马,中间却隔着点距离,看上去就好像一点都不愿意靠在郁恪怀里一样。
楚棠哪里知道青年连这等小事都要计较一下。
楚棠道:陛下多虑了。臣只是怕冒犯陛下。
郁恪细细端详着楚棠的脸,忽然问道:哥哥是不是不高兴?
楚棠一怔,回过神时青年已经摘下了他蒙脸的白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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