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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是国师?国师怎么会在皇上的寝宫??还、还
他以为替国师诊断过后,国师就该回自己的宫殿,找人去解毒了,谁知道谁知道国师竟然还在皇上的宫里?!
郁恪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了下那人的手,唇角微翘,道:太医。
第63章 风花雪月
皇上的寝宫, 富丽堂皇,因此时只燃着一盏烛火,外面的光亮透过玉河屏风,柔柔地映着里间, 颇有几分温馨的气氛。
郁恪眉眼和煦:太医, 你看看他体内是否还有余毒未解。
太医霎时回过神来,忙上前去, 谨慎地跪下来:是。
郁恪握住那人的手,指腹轻轻摩挲了下,仿佛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才将他的手搁在柔软的白布上。
太医低着头, 眼观鼻鼻观心,直到郁恪松了手, 他才敢将手指虚虚地搭在国师的手腕上。
郁恪安安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 太医收回手, 恭敬道:回陛下,国师大人已无大碍。只是只是
有话快直说,别吞吞吐吐的!郁恪皱眉,方才的兴奋荡然无存, 显出几分焦急来,他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太医连忙道:这倒不是只、只是国师一贯清心寡欲,骤然因药起情, 难免劳累, 且、且一时间宣泄太过, 略有伤身。不过好好调养就可痊愈。
郁恪这才松了眉头,看起来没那么可怖了,道:嗯,去嘱咐御膳房,这几天饮食精细些,你盯着他们,选些补性温和的补品,绝不可出差错。
是,臣遵命。太医道。
郁恪点点头,又隔着床幔,认真地注视着里面的人。
太医起身,想要告退,就听郁恪不咸不淡的声音:事急从权,太医想必会体谅朕。
陛下言重!臣不敢有任何心思!太医扑通一声跪下来。
郁恪握着那人的手,背对着他没回身:此事你该知道如何处理。朕瞧你医术不错,不必待在行宫了,随朕和国师回宫吧。
太医忙跪拜道:谢陛下隆恩!
郁恪摆手,似乎无暇理任何人了。
太医离开皇上的寝殿时,腿都是软的,走出去的时候,因为眼冒金星,没看清楼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好在有个侍卫站在殿门前,眼疾手快扶住他了。
哎哟多谢大人。我这把老骨头摔一跤就真没了,太医惊魂未定,抬头一看,是跟在楚国师身边的许侍卫,拱手道,多谢大人。
庭院幽深,像是在夜里浸染久了,许忆浑身都是寒冷的气息,还夹杂着些鲜血的味道,只是仿佛被掩盖下去了,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
他好似正盯着某一处看,一眨不眨的,看得很专注,像个伫立已久的的雕像,连伸手扶人都是僵硬的。
太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疑惑,那儿不是皇上的寝宫吗?国师就在那儿睡着呢。
此时的行宫,安静无比,万澜俱寂,快入冬了,连虫鸣都消失了。大殿里的门敞开着,灯火辉煌,照出来的光线亮眼极了,内殿却昏暗,透过窗纸的光只有一丁点儿橙黄色。
太医收回目光,心想,这有什么好看的。灯都只剩一盏了,刚才他给国师把脉时,皇上也没让人点亮,仿佛生怕人瞧见什么似的。
想到这儿,太医赶紧住了脑。想不得,这可想不得。
他问道:大人在此处等国师吗?
许忆机械地收回手,眼神还黏在窗户上,好半晌,他才仿佛听到了太医的话,转过头,道:是。
大人请回去吧,太医摆摆手,道,国师身上的春毒方解,身体劳累,已经歇下了。
想了想,太医又连忙补充道:陛下皇恩浩荡,恩准了国师在殿里睡下,许大人不必担心。有何要紧事,明日再禀也不迟。
许忆猛地闭上眼,脑侧仿佛有什么在猛烈跳动,声音轻飘飘的,却又很僵硬:你是说国师的毒已解?
是啊,不然老夫也无法站在这里和大人您说话了。太医擦擦汗,心有余悸道。
许忆手指一紧,好像骨骼碰撞了下。
太医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许忆手里握着一个瓶子,道:大人手里这东西是什么?
想到刚才许忆的话,他惊喜道:大人拿到了解药?
嗯,似乎过了很久,许忆才反应过来,道,千机阁方才配制出来的。
太医抚手道:好啊,大人果真是国师的得力心腹。想来陛下之前其实也能让乾陵卫配制出来不过国师现下已然无碍,这药可否让老夫拿回去研验一遍?
许忆垂眸:嗯。
太医道:许大人不必过于忧心。国师身体康健,已然无恙,您先回府罢,深秋夜凉,以免感染风寒。
好。许忆点了点头,却纹丝不动。
太医劝不动,叹口气,拿着瓶子要走,却突然嗅到了一丝血腥气,一看,是许忆臂膀上的,因为天黑,他又着黑衣,红色便隐藏了起来。
哎哟大人,您受伤了,老夫给您处理一下。太医赶紧放下药箱,道。
许忆挡住他的手,脸色苍白,道:不必。
太医无法,连连叹气,留下创伤药就走了。
许忆站立良久,像沉默的石头,臂膀上的鲜血顺着手臂滑下,滴到地上,慢慢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屋内。
令人昏昏欲睡的环境里,郁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握着楚棠的手,时而无声地咧嘴笑,时而抿着唇想要按捺喜意,活脱脱一个喜形于色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嫌这个姿势不好亲近楚棠,郁恪挪开椅子,像个孩子一样,跪坐了下来,手肘搭在床沿。
楚棠睡着了,那只白皙的手露出来,安安静静躺着,郁恪就使坏,肆无忌惮地,手指在楚棠腕上滑动。
想起方才风花雪月的美景,他满心都是甜腻的蜜糖。前阵子的苦闷一扫而光,让他整个人开朗了起来,觉得人生都充满了希望。
楚棠的手很好看,像是从未做过活计、天生就该执笔掌权的,手指修长,皮肤洁白细腻,在夜里都泛着光泽。只有郁恪知道,楚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指腹处微微有些茧,是字写多了、还有练骑射磨出来的。
黑夜里,郁恪歪了歪头,心想,如果楚棠以后仍想做万人之上的国师,执笔批印,那他就去寻天底下最好的脂膏来,将楚棠的手养得好好的。如果他不想做官,想衣锦还乡了,那他就就陪着他还乡?
不行,楚棠应该不会允许,那堆臣子国事也不允许。
那怎么办。
郁恪盯着楚棠的指尖,心说,若他偶尔抽不出空来看着楚棠,那他就派一群人跟着楚棠,绝不让他动手做那些活计,最好连写字也免了最好让楚棠身边都是他的人,这样事无巨细,他都能知道楚棠的一举一动了。
想着想着,郁恪唇边溢出了笑。笑着笑着,他又突然恨起楚棠来,哥哥总那么忙,忙国事忙自己的事忙别人的事,就是不想忙他的事。
郁恪拉下脸,忽然俯身过去,抓着楚棠的手,咬了下手指,很轻很轻。
所幸楚棠睡得沉,没有被吵醒。
郁恪松开他的手,起身将帷幔拉起来挂起,然后又跪坐下去,单手支着下巴,仔仔细细看楚棠。
楚棠安静躺着,本来两只手安分放在被子前,被郁恪抓了一只手过去,就只有一只手搭在被子上了。
夜色中,他闭着眼睛,呼吸匀稳,青丝如瀑,显得他面容越发雪白、唇色越发殷红,平时的冷情淡了几分方才太医来之前,楚棠漆黑的长发还有些凌乱,黏在颈窝和手臂上,是郁恪慢慢将他的头发拨开,拢到一边,以免影响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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