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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撇过脸:是说来话长,还是只是因为你不想和我说?
楚棠皱起眉。
郁恪转过头,道:父皇为什么会将郁北交给你?
楚棠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郁恪看到了什么,才这样大反应。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郁恪突然就失控了,转过身,狠狠踢了一脚桌子,声音狠厉:你是为了他而来,还是为了我?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书房里的画像和信件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一晚上,楚棠和先帝、和宋越、和容约,和谁都似乎有过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之前一直引以为傲的师生关系,好像只是一个笑话。
只要一想到楚棠可能和别的人有过亲密的、交心的交往,他全身就像被虫子啮咬,浑身的血都往脑袋里涌,叫他愤怒得不得了,眼睛红得要出血。
楚棠敏锐地抓住了线索:画像?信件?
郁恪却听不进去了,一个劲地低吼道: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是他的儿子,你是替他养吗?你养我的时候,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他?
楚棠便闭了嘴。
他盯着郁恪,漆黑漂亮的眸子里映着微光,仿佛要将人吸引进去似的,深不可测,又透着一种无害的、极致的冷淡。
郁恪忽然安静了下来,凝视他片刻,轻声道:不要这么看我。
楚棠这么冷淡的目光,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他看了好久,追了好久。可是为什么现在也还要看到?楚棠不是说喜欢他了吗?
楚棠没有那个兴致和他玩角色扮演,冷淡道:郁恪,你是不是病了?
郁恪眨了眨眼,神色有些疯狂,点头道:是,我病了,早就病入膏肓了。可你就冷眼看着。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小孩,你从未真正将我当做与你并肩的爱人。
这吵架简直来得毫无理由。
如果像楚棠想的,郁恪口中的东西其实一看就知道漏洞百出,只不过是他用来以防万一的。可这人,藏着不问,憋在心里发酵,仿佛只是在找借口争吵而已。
楚棠不想惯着他,冷声道:有问题你自己去查,或者好好与我说。你自己猜来猜去,心里单方面敲定了答案,再来问我,借题发挥,有什么意思?
他转身便走了,白色披风一角掀起冷酷无情的弧度。
郁恪咬着牙,死死捏拳头压抑着才不至于让自己作出什么失控的事来。
外面传来黎原盛惊讶的话:哎哟国师大人,怎么走这么快,小心摔着。
不一会儿,黎原盛在门口道:启禀皇上,马车都备好了,随时准备出发。
郁恪闭了闭眼,转身走了出去。
黎原盛更惊讶了:您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奴才去叫太医
不用了,郁恪冷冷道,走吧。
他盯着另一驾马车,眼神深邃,仿佛要把里面道人吃了似的,又隐隐含着一丝悲伤难过。
黎原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国师已经在车上候着了。
郁恪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哀意与无措,低头摸了摸佛珠。
那佛珠摸上去,在夏天也冷冷的,就像将它赠予给他的主人。
第103章 恋慕国师
皇上和国师冷战了。
哪怕国师一如既往的冷淡, 黎原盛还是瞧出来了。别问他为什么, 问就是陛下的锅。
郁恪脸色极其难看,眼里好似覆着一层厚厚的寒霜, 像极了阴霾天。明明出发之前, 皇上听到国师来了,脸上洋溢着隐隐的兴奋与期待。
国师离开郁北那段日子, 皇上的情绪就好像收敛起来了一样,喜怒从不外露,仿佛一个冷冷的冰疙瘩, 冻得各个臣子奴才不知所以。
盼了这么久,国师终于回来了。谁知还没高兴热乎呢,第二天他们就闹了矛盾,一朝又回到了一年前。
黎原盛跟在马车边, 愁眉苦脸着。
一路上,皇上和国师都待在马车里,面都没碰过。这完全不合常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如果分开两个马车坐,皇上一定会让人停下来休息, 然后自己去找国师, 仿佛过一会儿没见到国师他就会心焦似的,像一个小孩子。
可今天却没有。皇上没出来过, 也没叫停休息过。国师那个冷淡的性子, 一如往常, 安安静静的。黎原盛却敏锐地觉得国师今天看起来就像巴不得皇上别去打扰他,所以他根本就不期望国师会率先打破冷战,只能求先帝保佑国师快点消气。
突然,马车里传来郁恪的声音:停。
黎原盛赶紧叫人停下,走上前,掀开帘子,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郁恪闭着眼:歇会儿吧。
是。
郁恪的马车停了,后面的自然也都跟着停下。他下了马车,眺望着远方的风景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望向楚棠的方向,面无表情道:楚国师呢?
黎原盛刚想说国师一直在马车里呢没出来过,就看见楚棠的马车帘子动了动,一袭白衣的国师俯身下了马车,侍女送上热水给他。
他没披着披风。
郁恪眼神又沉又冷,盯了他好半晌,直到视线触到了楚棠腰间微微摇晃的玉佩,阴沉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黎原盛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暗龙纹的披风,时刻准备为皇上披上,突然手上一轻,眼前一花,披风就被皇上拿走了。
郊外兰草旺盛,弥漫着花香。此时他们在一个山坡上,底下的风景格外美丽。
楚棠一边看着远方,一边听旁边的侍女说话,神情淡淡的,看上去倒还放松。
国师。
忽然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边的宁静。
奴婢拜见皇上。宫侍们纷纷跪下行礼。
郁恪颔首,看着楚棠。
楚棠回身,抱拳行了一礼:陛下。
郁恪下颌线稍稍绷紧,又不由自主打量着楚棠的神色,道:国师在说什么,这般高兴?
楚棠不语。
郁恪拉下脸,眸色阴沉,抿着唇,看上去还有些委屈。
一旁的侍女连忙回答:回陛下的话,奴婢在和国师说浴兰节的习俗。
哦?郁恪看向她,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道,是说了习俗,还是说了什么高兴的悄悄话?
楚棠看了他一眼,眸色漆黑如夜。
回陛下,奴婢说在浴兰节,宫外的人一般会用兰草洗浴,还会阖家登高、赏菊、佩插茱萸侍女低着头,没看到郁恪的脸色,只如实回道,又见国师衣裳单薄,便多嘴说了一句,希望国师注意别着凉。
郁恪听完之后,没说什么,挥挥手让她们退下。等人都退得远远的,郁恪才哼了一声,酸溜溜道:好看的女子叫哥哥注意别着凉,哥哥听得高兴。我给哥哥披风,哥哥却不愿意穿着,当真叫我好伤心。
楚棠淡道:心意都是一样的,哪里谈得上高兴不高兴。
郁恪抿抿唇,想说他并不乐意楚棠将他与别人相提并论,但又咽了下去,展开披风,披到楚棠身上,一边系着一边道:山上风大,哥哥别着凉了。
楚棠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披风的带子,自己随手系上了。
手中的带子被抽走,郁恪愣了一下,慢慢收回手,有些呆滞地看着楚棠。
从他的角度低头看,楚棠高挺鼻梁白皙如玉,眉眼漂亮如画,只是神色淡然疏离,似是不想和眼前的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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