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颜笙别开头，他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垂眼：“你娘胸前有一颗红痣，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要不是真的，那些人怎么会知道？”

卫璃盯着他，良久，她都没有讲话，突然间她呵呵笑了一声，一瞬间眼泪都要逼出来，她嘴唇不停地颤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寒失望！

“颜笙。”她哽咽，吸了下鼻子脸色慢慢地冷了，“你从出生，我娘就在你身边，你是她看着长大的，我娘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阿璃，事实就是这样……”颜笙脸色惨白，说出的话轻不可闻。

“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

卫璃起身往屋里走，她不想再看到他，恶心！她们一起长大，别人可以造谣，他不应该没良心！

颜笙心乱如麻，失魂落魄地走了。

卫璃脱了鞋子坐到床上抱住了自己，她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眼泪就滚了出来，她急忙埋下头。

她再次痛恨自己，外面那样造谣中伤她娘亲，她却只能在这里哭！

一会儿，阿南抱了一堆零嘴回来，在院子里就开始喊叫，跑进屋她头一歪看到卫璃在哭，急忙扔了零嘴跑过来。

“阿璃，你怎么了？”阿南急忙给她擦眼泪，什么也没问就跟着哭了。

卫璃抱紧自己，心里酸楚，又觉着窝囊气恨，哭着说：“阿南，有人骂说娘是坏人，骂她。”

阿南瞪大眼睛，气得用拳头捶床，大声喊：“他们才是坏人，娘才不是坏人呢！谁说的？我要去揍他们！王八蛋！”

卫璃搂住她，心里落了一丝暖意，她擦了眼泪笑着讲：“对，娘不是坏人。”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颜笙再次敲门，初云楼的院门紧闭，卫璃不肯见她。

回到住处，吴飞喊颜笙：“阿笙，师娘让你去她那一趟。”

章云漫已经许久没单独喊过他了，颜笙急忙换了身衣衫，洗了脸整理了仪容才出门，一路上忐忑不安。现在外面关于青河宫的传闻特别多，青河宫已经被称作魔教了，他害怕章云漫要把他们逐出门派！

云水楼一片寂静，连下人都没有。

颜笙站在院子里，就地跪下：“颜笙拜见师娘。”

章云漫从屋里出来，她笑着迎过来，赶紧扶起颜笙：“你这孩子，就是礼多，跪什么啊，快进屋。”

进了屋，章云漫喊颜笙坐下，颜笙哪里敢坐，就站在她面前，垂着手局促不安。

“阿笙，最近风灵城人心惶惶的，有关青河宫的传言你也知道了吧？”章云漫问。

颜笙点点头，章云漫叹气：“按理说，大人做事跟你们这些孩子无关，可是世人不会这么想，也是苦了你跟阿璃了。”

颜笙想到这段时间在外采买听到的谩骂声，不由的鼻子发酸，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师娘’。

章云漫起身：“阿璃跟你说了吧，我跟她提了与何非的亲事。”

颜笙握紧手，低低地‘哦’了一声，一时间心乱了。

章云漫一声长叹，与他讲：“阿笙，你跟阿璃都是从青河宫来的，你们若是成亲了，别人必定会认定你们一心想要复仇。”

颜笙急忙摆手，他绝对没用！他急忙讲：“师娘，恶就是恶，我也，我也不耻青河宫的那些作为，我跟阿璃真的没有要复仇的念头。”

章云漫连忙安抚他：“我知道，但是别人不会信，你们要是真成了亲，别人永远都会提防你们，因为你们是魔教的后人，现在外面传的凶，我跟你师父怕也护不了你们，无能为力之下可能要将你们逐出山庄，到时候那些人找你们报仇，天下那么大，怕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颜笙一张脸惨白的，额头渗出汗水，他慌的手足无措，急忙给章云漫跪下：“师娘，别把我们逐出去，别……”

“你起来，原本我不同意何非跟阿璃的亲事，后来跟你师父商量了一下，觉着这样可以保护你们，何非是真心喜欢阿璃，也会对她好，只是阿璃不愿意，阿笙，你要是愿意，不妨劝劝阿璃。”

从云水楼出来，颜笙失魂落魄的，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出门就是后山，一出院外就是一株苍翠的杨树，他扶着树坐下来。

他在树下，从中午坐到傍晚，坐到天色漆黑，夜幕降临。

也没有想什么，其实他已经做了选择。

手上捏着卫璃送他香囊，他攥紧了，用力按在胸口，跟着起身。

天上，悬着一轮镰刀似的薄月。

卫璃坐在院子里，发呆，颜笙在外面敲门，她不愿意与理会，她不能原谅！

颜笙无奈，从墙外翻进来，卫璃惊了一下，瞧他一眼拧紧眉毛，也没有再回避。

颜笙走过来，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谁也没有开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阿南躲在屋子里，从窗户往外偷看，阿璃不开心，她不敢闹。

不知过了多久，起风了，颜笙惊醒，他捏紧那个香囊，手抖了一下，慢慢地推到卫璃的面前。

“阿璃，其实，云师兄，很好。”嘴动着，颜笙脸色苍白，耳朵嗡嗡的，他听不到自己讲的话，但是瞧见卫璃的脸色，他知道她听见了。

卫璃呆呆地望着他，像是傻了一般，颜笙咽了口唾沫，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阿璃，云师兄很好，你嫁给他会过的好。”

“颜笙你跟我说什么？”卫璃极小声地问，她一定是听错了……

颜笙别开头，憋着泪讲：“阿南当年重伤，师父为她治病花了十万两，阿璃，我们欠师父师娘太多了，我们应该报恩啊。”

卫璃缓过神来，她拿起那个香囊，用力捏紧，眼里晃着泪光：“报恩有很多种方式，就为了报恩我就应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颜笙听了她的话蹙了下眉头，觉着她太过自私，他讲：“外面的人对青河宫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师父师娘保护我们，我们骂也要被人骂死了！你嫁给云师兄，真正成了藏剑山庄的人别人才会信我们真的改邪归正，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我不。”

卫璃握紧香囊，跟着松开手，香囊掉在石桌上，她红着眼眶摇头：“外面的人恨我们，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家不就好了？”

颜笙垂下头，片刻后他摇头，小声又清楚地说：“阿璃，我想堂堂正正的活。”

他在试剑大会上夺了头名，拿到了碎星剑，那么多人恭贺他，他可以活的堂堂正正的，他不愿意再背上魔教余孽的罪！

“我也是为你好，你不会武功，我们是孤儿，我根本照顾不好你，云师兄比我适合你，阿璃，你别倔了。”颜笙说，他起身背过身，擦掉眼泪一纵身翻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