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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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急。琴姬抱着她:恩人被烫了舌尖还没好

她私心里想抱着小狐不撒手, 然而更想看昼景面上是何表情, 犹豫道:恩人变回来,我不难为你就是。

狐狸眼轻眨,现出人身的昼景被少女横抱在怀,她笑了笑:舟舟。

恩人肯理我了?

先前装得一手好死, 家主不认账, 献上薄唇便要吻她的姑娘, 被躲开。

琴姬似笑非笑:伤了舌头都不老实。

昼景双臂揽着她脖颈,轻轻下压:不妨碍。

她偏要吻,少女没了法子,蜻蜓点水地在她唇瓣亲了下,不敢缠绵,更不敢如梦中一般将神魂都献上。

梦里梦外, 她总是分得很清。

被打发了,昼景不敢恼,乖乖巧巧被她抱了会,担心累到她的舟舟,挣扎着就要从她怀里下来。

她身量长,人也削瘦,抱起来没多少分量,琴姬自是不肯,一双清寒的水眸似嗔似恼地看过去,昼景不敢妄动,生怕她再问一些要命的难题。

于她而言,无论水玉、怜舟还是这一世的舟舟,前世今生不都是一个人么。她爱的是舟舟,和她贪欢忘情的仍是舟舟。

狐妖天生的霸道专情、机敏狡诈注定她们不会被表象迷惑,她既许给舟舟生生世世,是以比谁都在意和心上人魂魄相缠,心心相印。

她指腹摩挲在少女尖尖的下颌,触感细腻温滑:饶了我?

琴姬问她:饶了你什么?

昼景仗着生来一副好皮相:饶了我此刻心火莫要再往上烧了,会坏的。

前世不就是在寒潭憋坏了,憋得心尖火种裂开缝隙,以至于情火蔓延不得消解的那些日子,常免不了流鼻血。

琴姬低头亲她鼻尖,温存片刻,终是松开束缚在腰肢的手。

得了自由,昼景深呼一口长气,连饮两盏凉茶才缓过来。

她体质如此,弄得琴姬不敢多招惹,却也生出疑问:恩人遇见我之前,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

昼景不敢看她,轻声道:避世而居,不问世事。直到某一日借星辉修行念起过往,邪火侵体,修行出了岔子,无奈之下,唯有前往极寒之地闭生死关。

生死关她说得轻飘飘,若非少女始终专注望着那两片薄唇,许是会遗漏这要紧的三字。

怎样的伤势才值得闭生死关?

一生一死,又是何等危险。

你就、你就不能不去想那些事么?万一伤了没熬过来,万一极寒之地的冷压制不住心头火,该如何是好?

昼景被她这一问,问得不解:至情者,至性。情.欲其可分?她们狐妖一族顺应本性而为,从来没有说要改了性子图一个安稳强求的。

意识到说错话,琴姬连忙抱着她胳膊:我是担心

舟舟可以忘记我,我岂能忘记舟舟呢?我在一日,当是要念你一日。

琴姬心神震撼,唇瓣微张,竟不知说何做何才对得起她的情深。

眼前猛地闪过流鼻血的恩人,恩人是发乌黑亮丽,远不是今时的雪白,画面悠长深远,再想去看,无路可寻。

她眼睛里似有水意流淌,昼景不敢出声擅自打断她的追寻。

良久,琴姬眸子干涩,疲惫地依偎到她怀抱。

方才,我好像看见以前的恩人了。

还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佳人花前月下模糊不清的拥吻。

她揪着昼景胸前衣襟:过往我和你之事,恩人,有朝一日我会完全想起来么?若想不起来呢?

想不起来,便是时机未到。不敢教她胡思乱想,昼景拉着她的手走到箱子前:看看,我的好岳父送来的。

诸多的思量被她一声岳父打散,琴姬莞尔,欢喜她的称呼。

散去了愁思去看箱子里琳琅满目的好物件,从小到大的都有,每一件都挂着满有时光痕迹的木牌,刻着年份月日,所赠何人。

无一不是元十四。

岳父说了,这些年出远门,无论去到哪儿都带着这口箱子,为的就是哪日见到你能亲手送出去。可他不敢贸然动作,怕你不收,于是送到我这来。

他倒是好投机的心思。知道我喜欢你。

昼景被她寻寻常常的喜欢弄得身子起了燥意,学着她的模样蹲下.身子来,从里面捡了一件狐形玉佩,女孩子用来压裙的玉件。

喜欢?

当爹的送给亲生女儿的心意,昼景哪能夺去?亲手将压裙佩系在心上人身上:舟舟戴着漂亮。

她夸赞漂亮,琴姬看那小狐玉佩也多了三分爱惜,往箱子里翻弄两下惊喜地从里面找出一条玉腰带。

有趣的是玉带上面镶嵌纯金打造的袖珍狐爪作为装饰,显然是和之前那块玉佩配套来用。

这件好。她扬起头:恩人,把你的束带换下来。

这昼景倒不介意当着她面宽衣解带,只是东西是岳父所献,戴在她身上

东西是送给我的,他既送了,自是为讨我欢心,莫非我连一件物什的主都做不得么?我都不介意,恩人有何好犹豫的?

在她的催促下家主解了腰间佩带,身子站直,被服侍着换好崭新玉带。

琴姬绕着她走了一圈,眼睛弯弯:好看。

昼景也觉得好看。

两人喜滋滋你看我我看你,噗嗤笑开。

一日三餐,谢温颜挖空心思为女儿做了整整一月,天不亮就去菜农家里采摘最新鲜的食材,从择菜、洗菜,再到做好女儿想吃的饭菜,中间从不假手于人。

当娘的为了认回女儿捧出一颗真心,做姐妹的也不甘落后,日日去流烟馆找琴姬玩,遇见她在馆里登台奏曲,亦会不吵不闹捧场。

云渊身为馆主,早在家主现身那天就晓得琴姬无法在流烟馆久留,遑论元家疼爱女儿,如今所作所为,是打定主意带女儿回浔阳认祖归宗。

琴姬在秋水待不了多久了。

天空洋洋洒洒落下初雪,元赐带着千辛万苦定做好的首饰叩开昼家大门。

一见昼景,目光被他腰间缠着的狐爪玉带吸引,起初觉得眼熟,再一看,这不就是他送给宝贝女儿的小玩意?

结果戴在了家主身上

他眼皮跳得厉害。

狐爪玉带本身便是男子款式,束腰,显得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女孩子日常佩饰讲究精美风雅,起初他犹豫过将那套狐形佩饰取出来,到底是拿捏不定女儿的偏好万一像隔壁家的五姑娘喜好男子长衫,贪那份宽松利索呢?

长衫不得有玉带来配?

可叹他连十四喜好独特这点都考虑到了,未曾想他的十四是再清冷不过的美人,待心上人却是实打实火热的爱意。

他盯着昼景腰间欲言又止,琢磨要不要此时和家主商议婚期。

再晚一步,他怕孩子都要弄出来了!

元赐嘴唇哆哆嗦嗦,昼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暗道岳父来得太早。从白狸院回来,往书房做了幅画,画好,听闻人来,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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