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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南疆了楚歇将怀中书信掏出,放在小殿下手里,昨日夜里更我要的车马,不忍心跟你告别,只能让我转达
故国虽已不再,故土却还能归去。小殿下,你阿娘她从来都不喜欢皇城的。
江晏迟很久都没说话。
那我以后还能看到我阿娘吗。
楚歇微笑。
自是可以。等殿下长大了,我带殿下去寻她可好。
说完了,一下一下揉着他的发顶。
你阿娘回家了。殿下不必担心她,她说每个月都会写信给殿下的。
说谎。
此人口中,没有一句真话。
江晏迟垂着头,紧紧咬着牙,硬是没让楚歇看出自己的异样。
过了好一会,才说。
好。等我长大了,楚大人一定要带我去找我阿娘。
这世上根本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只有冷漠无情的利用与抛弃!
父皇是这样,楚歇,也是这样。
嗯,一言为定。楚歇的声音依旧带着假惺惺的温柔。
他们,都该死。
江晏迟抬起眼,眼神懵懂好似单纯地望着楚歇:嗯。
上元佳节风雨刺骨。楚歇因亲自接江晏迟回来受了些寒气,当天夜里发起高热。
江晏迟看到府里竟有常驻的大夫,更是生疑。忙碌了一整夜后,楚歇难得地连早朝都吩咐了不去,直接昏厥得得人事不知。
这便是现世报了。
江晏迟心想。
看着进进出出的仆从们眼生寒光,盼着他今日夜里能病死了才好。
深夜里,他手持利刃潜入楚歇房中。脚不仔细提到一个红色空药瓶,咕咚咚滚出几尺,江晏迟拾起来闻了闻。
是鹤顶红。
见血封喉的毒药。
几个时辰前,楚歇便是用这个逼死了娘亲。
将手中刀刃握得更紧,顺手将大开的窗户都关上。
同时心里闪过一丝疑虑,他病得这样重,为什么还要开着窗受冷风吹。
今夜府里很乱,江晏迟观察过了,暗卫都离得较远,主要守着府邸四周去了就像是要死守着楚歇生病的消息不外露一般。
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江晏迟走到塌边,便看到楚歇向来白皙若雪的面容染着绯红,像是春日盛开的桃花瓣一般鲜嫩娇娆。
那人皱着眉,仿佛在睡梦里依旧很不安,微喘着,胸口不断起伏,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错觉。
一头的细汗。
手中刀刃高高抬起。
他如蝶的睫羽扇动一下,缓缓睁开一丝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面前有人,伸出手抓住江晏迟的手。
那手滚烫得像要烧起来似的。
去开,开窗
楚歇气若游丝地吩咐,甚至都看不清来人是谁:快
江晏迟纹丝不动,见他不时将要彻底醒来,只将匕首抬得更高。正欲下死手,却见楚歇稍稍清醒几分,却像是更喘不过气来,松开攥着自己手臂的手,摁着胸口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
开开
开什么。江晏迟皱眉。
整个人被激得咳嗽起来,那咳声震动肺腑,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揉碎了一般。
门外迅速传来脚步声,江晏迟身形一个偏转,藏于内室阴影处。
呀,窗户怎么关了!
奴婢们立刻将房间四处的窗户都打开,这才上前去为那人擦着汗,一边换着衣物一边说,快去,叫朱大夫来!大人怕是不好了!
第7章 、指鹿为马
屋子里一瞬间又涌入好几个人,江晏迟藏在暗处阴影中,稍稍压下头,只能瞧见楚歇被扶着坐起,褪下半截衣衫后露出白皙瘦弱的脊背,蝴蝶骨下深凹出一片曼妙的阴影,头无力地耷拉在婢女手弯处,像是没有半点力气。
婢女将他身上的薄汗擦干后不敢耽误,又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裳,将人塞进厚重的被褥里。
又是几碗汤药来,捏着鼻子往那人口中灌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只看了眼脸色,便沉声说:不大好。
排开针袋,取下银针刺下几处穴,便听到楚歇又轻声咳起来,但这次还好,咳了几声后便顺过气来,大口地呼吸着。
楚大人?可听得见老夫说话?那位大夫一边施针一边问。
嗯
江晏迟听到一声虚弱的应答。
且先将这药丸吞下。朱大夫将一颗乌黑的丹药递给婢女,捣碎了和着水给他送服入肚。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呼吸渐渐平缓了。
多谢。楚歇说完了又咳了几声,现在好多了
元月寒雨最是伤身,大人不该出门,更不该沾那雨水。朱大夫声音里带着几分责怪的意思,如今寒气入体,精神不济若是楚大人自己不爱惜身体,那老夫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保大人朝夕!
这话说得很重。
但是楚歇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他竟也有这样好相与的时候。
大人。太傅府递来消息,半个时辰后要来府中拜访门口的小厮道,是要回绝吗?
回了吧。大夫道。
楚歇立刻制止:不,不可回绝。
楚大人如今这模样,如何还能见客?朱大夫声音更沉几分,手指窗外,更何况这是在三更!
正是因为三更,才不能回绝。
楚歇在婢女的搀扶下倚靠着床头半坐起来,又招呼人取来了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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