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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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江晏迟却一筷子也没动,只用余光瞟着楚歇。

楚歇倒是胃口很好,吃了许多。江晏迟默默记下了他动筷子比较多的菜,这才发觉原来他都把自己爱吃的菜摆在了自个儿面前。

没一会儿吃饱了,他拿过绢布擦了擦嘴,江晏迟正正大光明地欣赏着着美人,却见旁边又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姑娘绕到桌子前,递了一个金丝暖炉到楚歇手里。

同时皱着眉头朝着他瞪了一眼:你做什么一直看我家大人!

江晏迟觉得那丫头有些眼熟,定睛一瞧才认出来那是小小一只的桃厘。

是了,他十三岁那年,桃厘也才十一岁的,还是个小孩子。

前世这个时候,他是不大留意楚歇身边人的,所以也未曾注意到她。

果真是打小就带在身边的,怪不得日后亲得很。

江晏迟却只是乖巧的垂下眼:风予冒犯大人了。

眼风再扫过楚歇手中捧着的金丝暖炉,鼻头却禁不住开始发酸。

连带着眼眶也红了一圈,却低着头,不教他看出异样。

无妨。

楚歇微微一笑,正见昭狱里的人来了消息,将一纸血淋淋的招供罪状递了上来,江晏迟眼尖地瞧见那一点血,又看到楚歇伸手捻起,稍稍看了眼,就再拿着绢帕擦着手指尖,人如何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折了一条腿,能不能活,端看造化了。

楚歇呵气如兰,眉梢里带着些淡薄:既然认了。那便和丞相一样,流放吧。

江晏迟眉头微挑。

嗯,怎么不一样。

怎么会放过前太子的性命。

莫不是打算在途中结果了前太子。

还是说,因为世界不同,眼前的楚歇也不同了。难道这是他的夜里那个性子,还是说

江晏迟皱着眉头再看那人一眼,却冷不丁地也对上他的眼神。

二人目光一撞,又十分自然地,双双错开。

江晏迟努力装得若无其事。

楚歇可是一只聪明的狐狸,自己应当少露马脚才是。若是惹了他的忌惮只怕就真的不好了。

那人端起杯盏饮茶的动作,那散漫又淡漠的眼神,如此熟悉。又教他忍不住总是投去眼光,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想要正大光明地多看看他倒也不难。

索性,再大胆些。

楚大人。江晏迟观摩着他的神色,试探地问,听闻过几日便是冬至,外头可热闹,是有夜市的。不如楚大人带我去外头看看。

阿予!段瑟觉得今日这孩子着实有些奇怪,往日里他不是这么见人熟络的性子,怎生眼下这般与人不客气。

阿娘,我自出生便在冷宫,从未出来看过这上京城的夜景。就让阿予出去看看,好不好。江晏迟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话时还带一点鼻音。

果真见楚歇眉头沉下些许,似是思索一下,便松口道:好,我陪你去。

段瑟拿他不住,只能替他将衣领上的扣子扣紧了,嘱咐道:早些回来,莫要给大人添麻烦。

江晏迟只拿了件披风就要出门。

可楚歇这头出门,可摆了好大的阵仗,那小丫头桃厘似是十分不满,领着楚歇进了卧室,江晏迟想跟进去,那丫头砰地一下将门摔上,险些撞到他鼻子。

大人何必如此惯着他,我都没要大人陪着逛过夜市。

夜里这么冷,大人不知受不受得住。可要多穿些。

大人,这一件是必须穿上的,还有这件,诶,诶!这件不能脱,这能护着膝盖的!

里头忙活了好一阵才终于打开门。

江晏迟看到楚歇披着一件深灰色的狼皮大氅,上头缀着一圈雪白的兔毛,里头想必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严实了,手上捧着金丝暖炉,腰间还别着另一只,锦布袋子封紧了,是备用的。

桃厘仔细的打理好了,才嘱咐:一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大人必须要回来的。

楚歇眼底都是笑:好,听你的。

你,听到没有。桃厘又喊着江晏迟,她还不知道江晏迟的身份,但是看到管家丢出去的那一堆破烂衣服心想这里哪儿来的讨米小乞丐,竟得大人如此青眼,便哼了一声,不许拉着大人给你买糖,一个时辰必须回来!

桃厘,不得无礼。

楚歇温暖的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位是二殿下。

又将声音放软了些,托了托手里的暖炉:这炉子很暖,没事的。

江晏迟也有些犹豫,看着外头冷冰冰的寒夜,我改主意了,我们还是白天去吧。

白天哪儿来的夜市。楚歇伸出手,十分自然地牵起了他,那掌心的温暖传递过来,让江晏迟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踉跄两步才跟着他的步伐,你不是从没出过冷宫吧,走吧,我带你去外面看看。上京城可是很漂亮的。

桃厘的声音在后面急急地响起:兜帽,大人,带上兜帽!

楚歇拿这丫头没法子,只好停下脚步。

可江晏迟也跟着停了。

如今只到楚歇下巴的高度,江晏迟踮起脚尖,赶在楚歇之前伸出手绕到他身后握住那雪白毛绒的兜帽。

轻柔地盖上那人头顶。

冷吗。

楚歇一瞬间似是有些怔了,顿了一下,才道:不冷。

作者有话要说:下要明天哈。

第109章 、大结局(下)

抬头看了眼无星无月的天色, 往楚歇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你等会儿。说罢去问桃厘要了把伞。

抱着那一柄伞朝着楚歇跑来,脚下不自觉拌了一下,惹得他张开手将他接了个满怀。

石子路难走。楚歇又牵住了他的手, 握紧了些拽拽, 慢些。

江晏迟一手握着伞,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人斜后方,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抬头可见那人容貌清贵, 下颚轻抬, 风中弥漫着淡淡的柏兰香气,混杂着熟悉的药草的苦味。

楚歇的宅邸就是在上京城的闹市里, 偏偏占地大。多都是以前拉拢他的那些官员们一块块买来送他讨好用的。

他所住的院落僻静又雅致,可靠近了外墙, 那熙熙攘攘的人声渐重。

副管事听闻他要出去,立刻迎上来为他们备好轿撵, 将朱红的木栓取下。可楚歇正眼不斜地路过了他,并未给他什么好脸色。

停下脚步,微微颔首。

管事, 已过知天命的年岁了。府里的事情多是操劳。不如, 领些银钱回老家去吧。\

副管事不知楚歇为何忽然发难, 只将头磕在地上:楚大人,是, 是小人做错了什么吗。

江晏迟望了楚歇一眼,心想着此时的他果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心里头正有这个念头,便看到楚歇走到那管事面前,声音虽是压低了, 却还是能听见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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