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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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迟眉头及不可见地一皱:我来。伸手将楚歇稳稳扶住,却没料想被他挣开。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又很快地舒展开,只有些委屈地问:楚哥哥?

叫楚大人!

楚歇这一会儿语气有些生硬了,再瞥了祁岁一眼,有些凶巴巴地看向江晏迟,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别总是忸怩着,行为处事要有自己的气度!

说完再余光瞥了眼祁岁。

可那太子吸了吸鼻子,好似更委屈了:我只是看你站不稳。

我站不稳也不用你扶,你什么身份,江晏迟,你是国朝的太子,一天天地净不干正事儿,喝个酒也跟过来。你找不到我不会去越国公府找赵煊吗,就一定要给我看吗楚歇说着又任那年轻小娘子搀着下了楼梯,你能不能独立点,人家都

人家都嫌你性子温软了。

你还非贴上来忸怩撒娇给他看。

私底下粘不行吗。

丢人。

祁岁还不怎么私下见过江晏迟的,楚歇怕给他留了不好的印象,自始至终都没让太子扶着,晕晕乎乎地摸进了轿子,斜靠着,浑身的酒气沾上了脂粉香,混杂着的味道浓郁又旖旎。

没成想那人一下就钻进轿子里。

诶,我这可是二人抬的小轿。楚歇伸手敲了两下这余存不过臂宽的轿壁,坐不得两个人的。

可是以前我们不是

楚歇皱眉,看着这个已经超过他眉梢,与自己几乎一般高的少年,以前?以前你几岁,现在你几岁了。

他不出去。

甚至在他的怒视下挤了挤正主,堂而皇之地坐下来。

楚歇掀起帘子,看到祁府的轿子远去了,这才退让了:那坐稳了,最后一次。

轿子抬起时摇晃两下,楚歇一时没坐稳,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人箍在了怀里。

沉木檀香的熏香自衣料处透出,楚歇挣了一下,那手立刻松开。

他隐约察觉到什么,转头时江晏迟却只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竹筒,并未投来目光。

楚哥哥。

过了好一会儿,江晏迟又贴了过来,试探性地问,你以后少喝些酒吧。

这一世的江晏迟和上一世有很大不同,很乖,很听话,没有半点要黑化的迹象。

但是和桃厘一样,特别爱管他。

十三四岁那会儿经常带着小枕头来楚府睡,督促着他早睡早起,一日三餐。

后来他长大了些,楚歇嫌他抱着硌人不舒服了,就不许他上塌了。

他就教人把外屋书柜撤了,找人铺了一张小床。

仗着楚府在上京城中心位置,离宫门近,隔三差五地来楚府睡。

我喝不喝酒,哪用你管的。楚歇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还有,我刚刚跟你说的你记着,别成天跟个糯米糕似的粘人,你将来是要当一国之君的,你

可是我喜欢你。

江晏迟见楚歇眼神似是有闪躲,仿佛一下沉入某些很悠长地回忆,眼神先是飘远了,再像是陷入某种痛苦似的,透着回避的意味。立刻模棱两可地补充道,跟着楚哥哥,能学到很多东西。

楚歇方才听到那句喜欢的时候,立刻勾起了前世的一些回忆,惊得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每每看到眼前这个江晏迟,总是不免想到前世的他。

这个江晏迟与他的相遇很和平。

甚至将他娘亲送出城也是和他一起商量的,一路以来的相处都很舒缓。

这个小崽子十分粘人,也知恩善报,极其的贴心。

明明知道都是同一个人。

可是楚歇就是忍不住想起前世那个江晏迟。

相比较之下,自己对那个他真的太过残忍了。

不知道前世自己死后,他到底度过了怎样的一生。楚歇不敢细想。

每每这样想,总是对眼前的江晏迟更多几分耐心,多几分迁就。

可却也将这孩子养得极其粘人。

楚哥哥?江晏迟听不到他的回音,像是有些害怕似的拽了拽他,你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那也不能这么粘着。

楚歇敷衍了一句。

太子却红了眼: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你喜欢喝酒,那就喝一点,下次不好喝那么多,好不好。

听到那声音委屈极了,楚歇这才回过神来。

好,我以后少喝。这不是应酬吗,我都是为了你。我说了,你得顺顺利利地当个好皇帝的。

对于往事,楚歇心底总有些遗憾。

就算他能将一切都稳稳当当地交付到这个江晏迟手中,可上一世的江晏迟,到底他还是亏欠的。

因为,这个江晏迟,和那个,是两个人。

他对这个人再好,也弥补不了前世,他对那人多么糟糕。

楚哥哥?

江晏迟却想到了别处,见他一直出神,只凑近着蹭一蹭他的脸颊,这亲密的动作他鲜少做出,楚歇下意识躲开,可轿撵里挤得很,躲也躲不掉。

好在他只蹭了一蹭,就乖巧地坐了回去。

我惹你不开心了吗,那我道歉好不好。

没有,我不开心不是因为你。

楚歇立刻解释道,我是想起了一些旁的事情。

未曾想这样解释一下后,小太子愁容不减,追问起来:你想起了什么。

无妨,一些往事罢了。

可你忧心忡忡的。

楚歇这下觉得酒气上头了,一阵一阵地脑瓜发疼,不免抬手摁着太阳穴,语气中也有些不耐烦,嗯,说了你也不知道。

小太子彻底不说话了,只抿着嘴,眼神似是有些落寞。

轿撵摇摇晃晃地走过两条街,终于停在楚府门前,外头人伸手掀起帘子,正要将楚歇和太子迎下马车。

是非常难以释怀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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