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2 / 2)
等林葳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不知何时被森予握住。
森予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没有任何疤痕。
也很温暖。
那又如何?
林葳才稍微平复的心再次掀起涟漪
这又是什么情况?继续握着吧,尴尬。抽回去,又显得太过刻意。相比之下,森予则没他那么多心思。就在刚才,在他剪短线路之前,不经意觉出了林葳有些颤抖的指尖。森予完全是无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林葳也并没挣脱。然而等危机解除后,气氛却变得有丝尴尬。
察觉出林葳的迟疑,森予却一脸云淡风轻。状若不经意的抬眸,缓缓松开掌心。
还没有结束。
森予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自顾的去解除捆绑在林葳胸前的炸弹装置在此过程中,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某人的腹部
等他做完了这一切,林葳一动不动的僵硬在那里,身体紧绷的像拉满弓的弦。
走吧。森予起身,在林葳脑门上弹了一下,另一只手捡起被他放置在一旁的手提灯,抬脚朝门口走。走两步,后面的人好像没动静。
一回头,林葳果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
森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林葳扶额,另一只手则是放在膝盖上。我可能要等会。
昏暗的光线使得他的脸模糊不清,森予犹疑的看着他,等视线落下林葳覆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上时
他似乎明白过来。
却又假装不知道的问:怎么了?
林葳有些窘迫道:我的腿抽筋了。
森予走回他身边,淡淡道:恐惧是人或动物有生俱来最直接也是最原始的感情。即便是克制大脑散发恐惧的信号,身体也会出卖你。和大脑不同,身体潜能并不是无限的。所以这没什么,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林葳低着头,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抱和背,林葳先生更喜欢哪种?森予问道。
林葳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森予盯着他:你喜欢被抱着?还是背着?
他可以说两个都不喜欢么?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你有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林葳刚欲开口,森予又打断了他,时间到了,说吧,比较喜欢哪种?
林葳露出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我喜欢自己走。
说完,他十分从容的起身,结果站立的姿势还未完成,双腿一软。要不是森予在一旁有所防备,立刻伸手拧着他肩膀稳住他,林葳险些栽倒出了洋相。
森予叹了口气,接着缓缓转过身,背朝着林葳,蹲下。
上来吧,勇敢的林葳先生。
不,我可以自己走。态度很坚定。
上来。森予似乎用尽了最后的耐心,语气不容置喙。
林葳生平第一次体验什么叫做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然,他很不情愿的做了这个胳膊。
森予背着他,走过一处走廊,走廊的灯光亮着,为他们开路。整个大厦此时早已空无一人,安静的诡异。林葳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势伏在他背上,手也不自然的有意无意的搭在他肩上。即便森予背的很稳,他丝毫没有要从他背上滑落下去的迹象,可林葳还是觉得自己正在浮浮沉沉,找不到着陆点。森予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一声一声,合着他的心跳声,砸在他耳膜上
头有些昏沉。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背着,有种说不上来地感觉。
光是从外表就不难看出,森予的身材是属于匀称有致的一类型。林葳发现,原来他的背是宽厚砥实的。他的胸口贴着他的背,背部的肩胛骨咯着他的心口处,林葳觉得自己像是正浸泡在一个大水缸里,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很轻,很真实。
难道是刚才的恐惧感还没完全消散?心脏一直不受控制的跳动着林葳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今天自己确实很反常。
当然,森予也很反常。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吊桥效应。
林葳被这个词吓了一条,身体猛地一抖,险些从森予身上滑下去。
你很紧张。森予突然开口。
你...你累不累?要不..还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我会放你下来,但不是现在。
林葳不再说什么,说多了反而刻意。他亟需抓住点什么,要冲淡刚才脑子里出现的那个词。于是他转移话题,开口说:
看样子,你已经查到凶手了。
是的,所以你输了。
林葳奇怪地看着他的后脑,我输了?
你如果现在告诉我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想我很可能会把你直接丢下去。
林葳稍作了回忆,想着他所说的约定,他的记性很好,不用几秒便对森予的话恍然。前不久他和森予确实打了个赌。赌约的内容则是:如果森予在十二小时内抓到本案的幕后凶手,那么自己必须答应他一件事。
林葳笑了笑,笃定地开口:我是个输得起的人。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说着,森予走进电梯,很快,电梯停在了一楼。一楼地大厅也看不见一个人,而大楼外部除了能看到几辆车,也没有一个人影。森予索性将林葳背到了大厦门外,不远处,陆凌风正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跑来
林葳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可以放他下来了。森予这才将他放下,脚一落地,林葳仍觉得脚下有些轻飘飘地。心里暗自咒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陆凌风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里却是又惊有喜,很快又被一股镇定所覆盖。
没事就好。
森予淡漠开口:炸弹危机解除说着,他看了林葳一眼。立刻找个人,带他去医院。
林葳耸肩道:我真的没事,没必要浪费警力。
陆凌风将林葳身体摆正,看来看去,我看刚才是森予背你出来的,你受伤了?
我真的没受伤,林葳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没受伤?那他怎么背着你?说着,陆凌风从兜里掏出手机,别逞强了,你等着,我让阎王陪你去医院。
林葳回头,想要森予帮忙说一句,结果森予已经朝大厦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森予没回头,回应道: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结束,老鼠还没抓到。
丢下这句话后,他已经独自一人走进大厦。
***
此时在大厦顶层的天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孤身一人站在栏杆之外。他闭着眼,感受着耳边吹过的凉风。栏杆有些部位的油漆久经风雨日晒已经剥落,外露的部分已经被雨水侵蚀的生了锈。铁锈顺着下落的水流形成一道一道的红色轨迹,向着天台延伸,下坠,最后砸在水泥地面上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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