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万点离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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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大笑一声,道:“很好!我儿心志坚定,为父甚感安慰。”遂扶我起来,假惺惺地问,“可打疼你了?”

他亲女受伤,便打我一顿,一则出气;二则教我规矩些,莫再违逆他意。我淡淡回了一句“谢义父手下留情。”方借力站起,又道:“滟儿受伤颇重,请义父不要重责于她。孩儿尤其担心义母,万不能让她知晓个中缘由。”

他脸上露出忧伤之色,“你义母已然病倒了,还一再求我不要责怪滟儿,更不要迁怒于你。”

我那可怜的义母因与我都有被掳的经历,对我非常怜爱,我虽知她挨不过,但亲耳听到,仍不免一阵心伤。只是眼下除了说些请她好好将养的空话,也做不得什么。

空絮了几句,义父便道:“滟儿的事且不说了。”随即与我分析时局,他已查明锦墨是郑贤妃的人,郑贤妃已渐失宠又无选人之能,不足为惧。皇后一向斩草除根,何况我又投到余淑妃门下,她更不会放过我,但淑妃岂容小觑,她一时是不会有大动作了。当下只需要小心谨慎,熬到大选之日,皇上逐了滟儿,为了不使何家脸上太过难看,自会眷顾于我。

临走前,我求义父将一封家书带给爹娘,他将书信打开,见里面并无半个字,只是一片桉树叶——他当然不知我是做了记号的,便放回了信封,接着警告我道:“你要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却可以有很多义女。”

我当然知道,日后我得在他的严密监控下过活了,这宫里究竟哪些是他安插下的人,他从未向我透露半分。

等他走远,我才离开,左脸高肿不消,直想去太医院讨个冰袋来敷。稍一愣神,前面突然来了个人,避闪不及颇为心惊,待看清那人竟是何澦,大舒了一口气。

谁想他也是特意来找我的,劈头便问:“妹子,我只问一句,是不是你哄了我妹子去打人?”

听他那声“妹子”,我便知不妙,平日里他总是唤我“好妹子”,哪怕我与滟儿故意闹他捉弄他,他也不曾气恼过,只是笑着道:“好妹子,别闹。”

“连你也这么想?”我气极,怒道,“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坏,连自家妹妹都害?你快离我远些,免得连你也害了!”

他倒有些无措了,忙道:“我这不是来问清楚吗?没说不信你。”

我知道他并不相信,不然就不会来此一问。我反问道:“你倒说说我害滟儿能得什么好?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我现在连个可以说句话的人都没了,还要被义父责打、被你质问!”捂着隐隐作痛的左颊,越发觉得委屈,不禁抽泣起来。我从不对义父哭,因为没用,可他却甚是憨直,我一哭,他便知我心里的痛。

“你被打了?疼吗?”他慌忙伸出大手过来,被我用手打开,他转去拍我的背,柔声安慰道:“好妹子别哭,我错怪你了还不行吗?别哭了啊,这里可是皇宫。”

我抹了泪,抬脚便走。他大步追上来,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我不理他,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哄我,他一向不会哄人,哪有我良哥哥嘴巴甜,只要他愿意简直能把你哄到天上去,以前的我偏是厌他那张油嘴,恨他没句实心话。可最终我嫁的那个人呢?万圣之尊、一言九鼎,却何曾对我说过半句掏心窝的话!

正想着良哥哥,只见一个锦衣卫小旗押着叶栖风来找何澦,这小旗是何家的心腹,我们见过多次,因而他说话也不避着我,禀道:“大人,这个太医值夜不在太医院好好守着,倒摸到东宫来了,似有不轨,该如何处置?”

我急忙拉了拉何澦衣角,细声道:“这太医以后兴许有用。”

何澦似乎不大想放人,但更不愿惹我生气,便以叶栖风喝酒乱闯为由,让那个小旗押他回太医院。小旗很不放心,指了指我,问道:“大人不怕这小子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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