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1 / 2)
自那日醒后,月影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画桃花,林大婶有心喊她吃饭,叫了几次没得到回复也就渐渐息了心思。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她的屋内就被各种各样的桃花丹青覆盖。将开的、未开的、含苞待放、只有花骨朵的、开了又败的。画得栩栩如生,若非颜色不对,都能以假乱真。
君墨白弯身拾起一幅画了一半的桃花看了眼。
斐玉尘侧过脑袋,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又落回君墨白手上的画上。
画纸上画了枝桃花,花枝从左上角向下斜伸,花开满枝,不少还带了露水。
往下是一汪泉水,水中半露了一把剑。画作一半没有接着画下去,看画纸痕迹,干了以后还被人揉搓了再摊平再揉搓过。
月影手拿毛笔,见画被君墨白拾起,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起身从桌案处走了出来,行了个基本礼问候道:仙尊。
君墨白点了点头,不冷不淡道:想好了?
仙尊这话从何说起?月影抬袖掩唇笑了笑,一副你在说什么玩笑话的模样。
君墨白起手捏出一朵桃花,语气又冷了几分:你是觉得你那拙劣的谎言真能骗过我?
桃花带红,灼了月影的眼。她低下头,眉眼微垂,痴笑一声,低声喃喃:还真是瞒不过仙尊啊。
说罢伸手要去抓君墨白指尖桃花,被君墨白挥手挡了回去。
花影微动,君墨白一把抓住斐玉尘右手轻声道:先前桃林悟出的术法可还记得?
斐玉尘点了点头,掌心凝出朵桃花。花瓣绽开,花香勾人回忆。屋内纷纷扬扬下起了桃花雨,仿佛让月影回到了那年三月。
那年三月,桃花初开。
月影还在汩泉中修养。
而彼时的赵晨还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堪堪入体后期修为,身后总背着把大剑,遇人总是咧嘴笑,呆中带了丝可爱。
每每出任务或者打怪,师弟妹们抬手金光,手落剑起。
而赵晨不一样,他先是瞪大了眼上下打量那怪一眼,接着往后退上一步,最后才抬手从肩上绕过将背上的长剑抽出,然后嗷嗷嗷叫着同怪扭打在一起。往往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他的师父师伯们总是站在云端上看着他摇头叹气。
这日,他接了任务。背着大剑,腿上贴着速跑符,风风火火地往西边赶。
结果跑错了地方,误入桃林。在云雾缭绕的桃花林中走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出口。
入体后期修为还做不到辟谷,好在他在储物袋里放了不少干粮,饿了就掏出一张大饼边找出口边啃。
在桃花林里走了半个月,储物袋里的干粮吃了个七七八八也没找到出口。
信号弹放不出去,佩剑失灵,莫说赵晨本就不怎么会御剑,便是会也没法子。
但赵晨死心眼,没到最后一刻就不肯放弃。
于是在第十九天的午后,赵晨抬手佛开桃花枝,终于让他见到了桃花以外的东西一汪温泉。
烟雾缭绕,热气翻涌。
赵晨捏着一块大饼啃得嘴边满是饼屑。这时就听哗啦一声,水中突然冒出一人。
一头黑色长发贴在背后,身上的薄料子被水浸透,贴在身上,朦胧之中也能看出是个身材姣好的姑娘。
赵晨手中的饼直接落在地上,他猛地低下头,耳尖起红,结结巴巴道:在下在下无意无意无意了半天也没说出后半句话,又呆又蠢。
就听水中女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在下赵晨。他将头又低了低,脸红得像是喝了整夜的酒。
第五十九章 (倒v结束) 师尊真贴心,
屋里的桃花落了又散, 散了又落。
月影抬了抬眸,种种思绪汇在眼中,带了几分不真实。她张了张唇, 像是没想好怎么开口,才冒出一个音,又咬住下唇将音调给掐了回去。
君墨白也不催,将手里抓着的画又反复看了看。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无。
斐玉尘心里虽说好奇, 却也压着没有开口,只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去,双手拖着下巴, 视线在窗外和月影身上来来回回。
又过了一会,月影哑着嗓子开口问道:仙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君墨白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并不作答。
月影惨淡一笑,自问自答道:仙尊怕是见到我后就没信过我,倒也是。
你废话好多。君墨白道, 语气淡淡没有不耐烦,落在耳中十分扎心。
闻言,月影脸色一白, 嘴唇哆嗦了半响也没说出一个字。
既然你没打算说, 那不如让我替你说说。你说话三分真七分假, 你说春秋折后你修为大损,在汩泉中修养此为真。你说春秋不受你控制, 此为假。君墨白将手中画纸叠了叠,淡淡道。
月影脸色又白了一分。
君墨白几步走到斐玉尘身侧,幻化出一把靠椅后坐了上去接着道:你说你控制不了春秋,却又能精准找到这里。本就是个大破绽,后又顺着我徒弟的话引我去收服春秋, 又为一个大破绽。
仙尊如何确定那日之事是我设计?当日我确实被那群人逼到这里,若非仙尊搭救,我早就身陨在不远处的稻田中。月影咬了咬唇辩解。
你很聪明,怕失手,特地命人主动招惹。君墨白眼也没抬道。
我月影还要辩解,被君墨白扫了眼,自觉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那些假话我也懒得和你掰扯。君墨白抬指在扶手上点了点,接着道:你们给清远种幽冥蛊,将他关在水牢中给出错误信息,误导他主动放血留在此间。
君墨白每说一件事,月影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心态着实强大,所作所为被人一件件说出,硬撑着没往后退上一步,甚至还要开口反问君墨白道:仙尊所说可有证据?声音凄厉,大声极了,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
君墨白也不恼,语气仍旧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幽冥蛊的事谁提的?心思倒是歹毒。知道幽冥蛊瞒不过,便在幽冥蛊体内又下一蛊。
月影咬了咬下唇,否认道:什么幽冥蛊,仙尊这话是越说越不明白了。
君墨白从袖中掏出葫芦,掰开盖子后往月影身上抛了过去,边抛边道:既然你不知道幽冥蛊,那想来这浮灵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斐玉尘听得一愣一愣的,视线一会落在君墨白身上,一会又挪到月影身上。眼睛都这般忙了,时不时还要在心内感叹一句君墨白今日说的话可真多,抛东西的动作可真好看。
刚刚怎么都不肯退步的月影,眼见葫芦砸了过来,直接往后退了几步。却见那葫芦在空中顿住又被君墨白抬手招了回去。
和你没关系你躲什么?君墨白反问。
月影柳眉倒竖,气愤道:仙尊何必如此戏耍于我。
君墨白挑了挑眉,抬手招出一套茶具,漫不经心地开始泡茶。
月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强忍着怒意开口道:我虽有求于仙尊,但仙尊要出去也得靠我,我们互相也算是合作关系,仙尊倒也不需要如此侮辱人。
君墨白哦了一声,倒了杯茶水推给斐玉尘,温声道:新茶,尝尝习惯不。
斐玉尘戏看一半,正精神,这杯茶水来得正好,因而伸手就接了过来,放在唇边吹了吹,饮了口后夸道:茶香而不带涩,好喝。
月影瞪圆了眼,佛袖气道:仙尊如此羞辱于我,倒也没有合作必要,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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