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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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中的灯光很暗,屋顶的边缘处有一枚硕大的灯球,将刺目的红蓝绿光轮番投射到地面上,再被光洁的大理石反射出来,映在人眼上。

很刺目。

背景音乐是摇滚乐,声音不小,炸裂在耳畔,听多了便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盛知新平时就和音乐打交道,现在听了这些曲子,不由得眉头紧锁。

太折磨人了。

屋中早就有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穿了一身豹纹的大衣,挑染成棕黄色的头发在脑袋顶上扎成个小辫子,脸上化了套烟熏妆,银光闪闪的亮片缀在眼角,衬得他的肤色更黯。

他见几人进来,大笑着鼓了掌:老王,等你好久了。

王楚生也笑着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小聂总,别来无恙。

聂英哲这个人给盛知新的第一印象就是坏。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人虽然长得挺好看,但骨子里透出一股颓废又恶毒的气质,虚浮在光鲜亮丽的表皮之上,像一条伺机伏猎的鬣狗。

给小聂总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们剧组优秀的青年演员,王楚生把盛知新和庄介向前一推,来来来,和小聂总打个招呼。

盛知新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栽倒在聂英哲身上。

聂,聂哥好!

庄介个缺心眼的孩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刚要和聂英哲握手,手伸到半路可能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立刻又放回到身侧,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聂哥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爱听你写的歌!

哦?是么?

聂英哲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噘着嘴点燃了一只细长的香烟,吸了一口后微微合眼,面上的表情倏地放松了似的,好像特别享受的样子。

一缕烟味散到盛知新鼻尖处,他轻轻嗅了一下,忽然觉得这烟味有点不对。

和别的香烟相比,似乎带了点奇怪的臭味。

他被灯球晃得头晕,耳边摇滚乐的声浪也如怒涛般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他的耳膜与神经,而这样还不算完,非得如锤凿似的继续轰击你的血肉,连带着心脏与内脏也一同震颤起来,每一段旋律都蛮横到了极点。配合着刚刚闻到的那缕烟味,让盛知新莫名有点反胃。

聂英哲惬意地睁开眼,并没有理庄介,而是将眼睛移到盛知新身上。

你就是盛知新吧?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子一样嘶嘶地响着,我很喜欢你的歌。

他的歌?

盛知新非但没有被人表扬的喜悦,反而浑身上下的细胞倏地紧绷了起来。

他微微点头:谢谢聂哥喜欢。

怕我么?他笑了下,忽然用力一拍手,嗨起来啊!都他妈看着我干什么!

这时周围刚刚噤若寒蝉的一群人才敢笑闹起来,拿着酒杯互相给倒满了酒。包房的门被推开,一水的秀气小男生鱼贯而入。

这群小男生都穿着紧身的连体衣,身上缀着缎带和亮片,咯咯笑着往在场的男人怀里钻。

王楚生怀里也搂了一个,问聂英哲:小聂总,尽兴啊。

那必须尽兴。

聂英哲朦胧着一双眼睛,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盛知新坐下:小盛,你的歌写的真好,听得我都快......

都快硬/了。

但他没说完,只用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身边的人。

低调,不火,听话,尤其是有一把好嗓子。

聂英哲的眼神愈发□□着滚烫起来,看得盛知新浑身上下不自在。

我唱的不好。

他踟蹰片刻,还是如实地说了:业界里几位老师对我的评价都不是很高,聂哥折煞我了。

业界?

聂英哲冷笑一声,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碾了碾,顺手将旁边的一杯烈酒喝了个干净,把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掷!

第23章 群魔

温故是吧?他妈的温故算什么东西?假清高, 惺惺作态,老子才他妈是业界的标杆!

他不是......

盛知新反驳的话还未说完,周围几个听见的人纷纷应和着:对, 对,小聂总才是华语乐坛的标杆!

一边站着的男孩将地上的玻璃杯碎片捡了起来,又退回门边站好。

盛知新的目光落在门口处,微微挑眉。

看上去是这些服务生留在屋内以便客人招呼,但实际上却像是守在门口, 防止里面的人跑出去似的。

小盛。

一只手落在盛知新的肩上,暧昧地向下滑了滑: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盛知新实打实地被恶心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向一边挪了挪:小聂总是做音乐的。

哈。

聂英哲叼着烟笑了起来:做音乐就是要放得开去玩, 是不是啊?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不玩女人,不玩男人,怎么能做音乐?

他哼笑着,倒满了一杯酒递给盛知新:所以他温故写的歌听得老子硬/都/硬/不起来!

盛知新听着他粗鄙的话语连连皱眉。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性质的聚会, 短短不到十分钟,他已经完全了解林莫奈所说的潜规则到底是什么了。

盛知新手里捏着那支杯子,觉得自己像是拿着一个定时炸/药,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开了。

他悄悄将手伸进口袋, 摸上了一根录音笔, 摁开了开关。

如果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也许这支录音笔就会是自己最后的武器。

盛知新自小便是个悲观主义者, 一切事情全都忍不住地往坏处想,现在一看这个习惯说不定真的会救自己一命。

喝啊,聂英哲眯着眼看他,怎么不喝酒?

我不会喝酒,一喝就醉。

盛知新对着聂英哲笑了笑, 心跳打鼓似的在胸腔里蹦个不停。

不出所料,聂英哲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喝?不给我面子?

不是,聂哥,我真不会喝酒。

小盛。

聂英哲忽然放下了刚刚阴森的表情,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那只不安分的手再次攀上他的腰际,上下缓缓地摩挲着。

你知不知道和上司聚会的时候,大家都是会喝酒的?

但肯定也有人不喝啊!

盛知新刚想反驳,在看清他的眼睛之后生生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那双眼睛很可怕。

或许是创作者都有一个敏感的灵魂,当他看向聂英哲的眼睛时,只觉得如同看向了深远的黑洞,一眼望不透里面有什么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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