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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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难过,不解,但他周身像有一层密不透风的罩子似的,将负面情绪牢牢包裹起来,不曾泄露半分脆弱。

不知不觉中,车慢慢停在外滩边的马路上,两人从车上下来,可以看见身侧一排亮起灯光的城堡似的老建筑。

他们也不和游人凑热闹,慢慢地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着。

盛知新忽然说:我就是忍不住,所以看了。

温故垂下眼看他:忍不住看别人怎么骂自己?这么喜欢看负面评论?

倒也确实如此。

他是不会告诉温故对方批评自己的那个视频一直被珍藏在收藏夹里,有事没事就拎出来鞭打自己一通。

也不是,也有夸我的,说我可爱。盛知新的嘴角勾起一个勉强的笑。

哦。

温故凉凉道:一百条评论,九十条骂两条夸,剩下八条在阴阳怪气?

他说得没错,但盛知新还在逞强:那不也是有人夸我嘛,总比没有的好。

你心态挺好的,温故说,那看来我带你出来散心真是多此一举,是我自作多情了。

盛知新听出来他有点生气,乖乖闭嘴低头走在他后面。

两人尴尬地沉默良久,他才轻声道:温老师,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这个圈子?

怎么就不适合了?

他们说的。

他们说你不适合,就真的不适合吗?

温故忽然停了下来,看向路边的一个大爷。

盛知新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伴随两人一路的口琴声是大爷吹出来的。

口琴应该不是什么大牌子的,而音调在盛知新这个做音乐的人耳中也并不是很准,忽高忽低的,时有中断,说实话有点影响观感。

周围全是步履匆匆的游客,偶尔有驻足,也会立刻离去,而只有一个白发的老奶奶拎着手包站在他对面,认真地听着。

你觉得他吹得好吗?

盛知新下意识地摇摇头。

不好在哪?

盛知新不明所以地看向温故。

说说看,温故换了个姿势靠在栏杆上,音准,节奏,曲子......什么方向都行。

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温故的要求去说了:就音准吧,很多音都不在调子上,然后换气的节奏也有问题,很多时候会让某个音节特别突出,比较刺耳和尖锐。

说起来盛知新其实对口琴这方面略有了解,还是通过罗意池。

当年他们在大岛上选秀的时候,罗意池被导师问有什么才艺,早有准备地掏出了四把口琴,叠在一起给全场吹了曲波尔卡,搞得像现场请来了个交响乐队。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口琴还能这么吹。

所以简而言之就是不够好听对不对?

盛知新点点头。

我两年前来上海的时候路过外滩,就看见他在这里吹口琴了,温故说,那个时候甚至连唯一的观众都没有,就他一个人在这边站着吹,不要钱不治病不打广告,就只是吹口琴而已。

现在他有了第一个观众。

大爷吹完,对面的老奶奶给他鼓了掌,他笑了下,又拿起琴放在嘴边,吹了下一首曲子。

那你觉得他适合吹口琴吗?

盛知新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适合,但是他做了,为什么?

可能因为......

他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却涩在喉咙里,艰难道:喜欢。

你喜欢写歌吗?

喜欢。

那他们说你不适合,你就要放弃吗?

盛知新其实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他并没有很好地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恶意。

他的人生虽不说顺风顺水,但也确实没有像今年一样受过如此多的磨难,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的路到底对不对。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办法把自己喜欢的事变成工作,你已经很幸运了,为什么要现在放弃呢?

盛知新看向温故:我真的可以吗?

你不需要来向我求证,你要相信自己。

可他又该怎么相信自己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能不在乎评论。

盛知新的声音很小,但微微发抖:没被人夸过,没被人认可过,说得简单,我哪来的信心?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往左边拐,便是游人扎堆的黄浦江畔。

温故背对灯光站着,微微眯眼看向他。

我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别人满意我,就好像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好的,该被淘汰的,选秀是现在也是......

我真的已经在努力了......

盛知新抑制不住地啜泣了一声,强撑的伪装终于烟消云散。

他不想温故再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慌乱地低下头,用手抹了抹眼睛。

然后,他听见那人叹息一声,一只手抚过自己的脸颊,轻轻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所以呢?现在还告诉我你很开心吗?

盛知新咬着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一直这么演给我看?温故微微蹙眉,谁给你养成的坏毛病,难过了还要笑,越难过笑得越开心?

盛知新没出息地又啜泣了一声,迟来的委屈排山倒海般席卷而至。

好在两人的位置不算显眼,不然被拍到了,明天的头条就是顶流当众欺压十八线小明星。

他们专业还是我专业?

盛知新眨眨眼,低声道:你。

我说你很有天赋,我欣赏你。他们说你没天赋,让你滚蛋,你听谁的?

盛知新下意识地低头,想逃避他的注视,却被人扳着下巴抬起脸来。

有胆量看别人怎么喷你,没胆量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

温故面上冷着,说话也毫不留情,似乎一眨眼就成了那个在采访上骂过他的人。

那几日同居的相处让他忘了,温故本来就对专业眼中容不得沙子。

温故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只能被迫注视着那双好看又凌厉的眼睛。

盛知新忍着眼泪,艰难开口道:听,听你的......

可没想到温故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大声点。

我听你的。

盛知新一咬牙,提高了音量:你不用安慰我,我没那么脆弱,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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