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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嘴里的舌尖顶了顶自己尖锐的犬齿,舌尖疼了一下,他才回过神。
下一瞬,尾巴才松开。
盛初缓缓站立起来,抬起头的瞬间被吓退了几步。
他恍若整个人被抽干了血液,口干舌燥。
死寂的情绪瞬间被搅动起来。
一只硕大的猫头立在这个身躯的顶上,胡须颤抖,金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流速变慢。
盛初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锁定,心脏揪紧,呼吸急促,几乎瞬间就撇开眼神,不敢与其对视。
是一种生理本能,当弱小的生物遇上强大的气息后,那种后颈汗毛都竖起来的可怕感觉。
盛初再一看,对方的手也是肉垫,脚是猫爪。
自己一米八,对方的身躯对于他来说,像是一个庞然大物。
身高至少两米多,厚重的肉垫比盛初整个脸还要大。
刚刚圈住自己的,是他像是鞭子一般黑白相间的猫尾。
他撑着比平常人使用大了两圈的雨伞,穿着极为合身的西装,站在大雨倾盆当中。
自己穿越了吗!?
盛初张大眼眸,甚至忘记了寒冷。
谢、谢谢您。回过神来,盛初道谢。
那只猫张开了嘴,道:过来点。
听到了对方的声音,盛初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蹦出来。
这是一种睥睨众生的语气,如果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盛初会觉得反感。
但是从这只大猫的嘴里说出来,他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去做。
但身体因为惊惧而紧绷,脚趾在鞋头里蜷起,僵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像是鞭子一样的被水淋湿的猫尾,勾了勾,将在僵在原地的盛初拨弄进伞来。
妖族,这些年已经逐渐进到人类的视野,也慢慢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但是盛初从未与妖族有过接触,只在远远地看见过一只狼。
与眼前拟人兽态的大猫不同,那是头顶着狼耳的人类的面孔。
而传闻中,他们野性难驯,既危险又强大。
去哪儿?送你。那只大猫说,不容置疑。
盛初磕磕巴巴回答:不、不用了。
大猫不说话,金色瞳孔紧盯青年,直到他犹犹豫豫说出地点。
去八角路不对,去两公里外的公交车站,麻烦您了。
害怕抵不过寒冷,对方救了自己,应该是只好妖吧?
走。大猫说。
盛初迈着冻僵的步伐跟上。
肉垫抓着伞的肉垫,十分稳健,这是一个奇异的动作,但是却让人觉得,他做得到。
雨伞丝毫没有受到暴雨的力量打压,仿佛在暴雨撑出了一片净土。
盛初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改变了。
耳边是刷啦啦的暴雨声,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这茫茫的大雨中。
他就像是误入仙境的小豆丁,穿过了巨大的植物群,拨开一片叶子,进入到一个神秘的世界。
然后遇到一只黑色穿着西装的庞然大猫。
有些害怕,但是也好奇,两种奇异的情绪交织,碰撞出有一种类似心脏麻痹的感觉。
耳边只有这只西装大猫的呼吸声和他几乎悄无声息的脚步声,以及头顶时不时被大猫的胡须扫过的触感。
就像做了一场清醒梦,梦里陷入一本童话书,他在童话书里遇到通话中的原住民。
两公里很长很长,但好像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被颠覆,时间变得很短很短。
终点很快就到了,书页很快就翻完。
不远处,暴雨中隐隐显露出轮廓公交站,仿佛是世界与世界的交接点。
到了。
大猫胡须抖动,盛初迈出步伐进入公交站遮雨棚,转过身来想要道谢时,大猫的的身形已经渐渐消失在暴雨中。
盛初被送出了童话书,如雾气被烈日晒散。
第2章 第二章
时间就像是拉了慢镜头,远处的公交车驶向公交站,他机械地打了卡,靠窗而坐,忍不住再望向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
像是被倾盆大雨格式化了一般,什么都不存在了。
唯有自己依旧颤抖的指尖提醒着他,刚刚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童话梦。
一路坐着公交车到了八角路,他就这样有些呆愣着换乘,打卡,下车,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敲开朋友的公寓大门。
开门的是个有点酷的青年,头发乱糟糟得像是个鸡窝,身上大体恤,脚上人字拖。
天哪,你不会就是这样过来的吧?我说要去接你,你偏偏不答应。
盛初什么都说不出来,摇摇头,秦笛接过盛初的行李,啧了一声。
还有多长的合约?
秦笛问的是盛初与星越娱乐公司的艺人合同。
半年。
秦笛呸了一声,低声爆粗口
放好行李,秦笛皱眉看向盛初,仔细端详他的脸。
你怎么了,状态不对劲,淋雨生病了?
盛初唇抿成一线,摇头,睫毛上的一地余留的雨水滴落。
冲个澡就好了。
盛初沐浴在热水下闭眼感受到温度时,缓过劲来,脑海就立刻浮出了那爽金色的眸子。
他脑内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与妖族打过交道的自己,还是普通人吗?
妖族在普罗大众眼中依旧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即使偶尔能在路上看到,即使他们会出现在电视中,杂志里。
但是接触过他们的人类仅有那么一小搓,而且非富即贵。
曾经见过的那只灰狼是一个负有盛名的超模,也在杂志上见过短耳兔画家专访专栏。
离他最近的一只妖族,大概就是与自己同公司的白熊经纪人,不过他也从未见过。
各种神秘的八卦与传说,将他们的存在渲染得格外地不真实。
盛初勾了勾指尖。
要是当时能碰一下就好了。
胡须是什么感觉,像是钢丝一样坚韧吗?
肉垫呢?会很软很热吗?
那么,耳朵按下去会弹起来吗?
他的发梢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胡须触碰的微弱痒感。
盛初想象出那种手感,五指张开又闭拢,模仿那个动作。
他身上的毛会厚到让自己指尖全都可以陷进去吗?
要是当时能趁机碰碰也好啊,盛初懊悔着自己没有去抓一下大猫的尾巴。
他此刻的心情像是年少时看童话世界的自己。
幻想着能触碰到那种不切实际的美好。
这种美好太令人感到无比的喜悦。
似乎把他坏死的神经、满腔的热爱都再次重新唤醒。
他舒展身体,许久没有练习的身体略有些僵硬。
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热水临头而下时,他总算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黑色的头发蜿蜒在苍白脖颈上。
他像是海里盘旋在岩石上诱惑过往船只的海妖,伸展四肢。
这种久违的感觉几乎让他头皮炸裂。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他是与生俱来的舞者,浑身热爱都给了舞蹈,痴迷挥洒汗水舞动的那一刻。
做梦都想要登上舞台,完成一次属于自己的编排的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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