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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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步|枪后坐力极强,开火后枪托被出膛压力死死顶向肩膀,数次射击之后就会留下痕迹,长期接触狙击的人更会留下永久性痕迹。

再结合他手上薄茧的位置,阮思唤显然能接触到重型狙击步|枪。

国内禁枪,何况是这种特种兵级别的枪支,他显然不是练习生那么简单。

我会向节目组提示风险。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

说完叶辞柯转身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慢着。我不是坏人。

多的话,你去和节目组说吧。

叶辞柯脚步未停,眼见要走出洗手间,阮思唤忽然提高声音:你不想知道乔稚欢究竟是谁么?

叶辞柯脚步一顿。

见他有所松动,阮思唤再次强调:乔稚欢。我来这里只为了一件事,就是乔稚欢。

在我的世界里,很多人都听过乔稚欢,甚至现在,也有超乎你想象的人数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阮思唤真名VVS05007,他不是一名杀手,但的确处理过很多人。

他独立于所有国家之外,隶属于国际联邦0号人才发展计划,有权限对包括各国政要在内的一切人物展开调查,对于具有极大威胁性的犯罪分子,他甚至享有无问责处决权。

也就是说,只要掌握确实罪证,他可以当场击杀任何一名丧心病狂的嫌疑犯,而且不会被追责。

但这也是他对这份工作的唯一厌恶点。

阮思唤第一次行使这项权利,是蹲守在1000米开外的电视塔上,一枪击毙了挟持火车的重罪犯。

他和训练时一样沉着冷静,枪法又稳又准,但当12.7X99毫米的大口径子弹轰开火车玻璃,嘭一声打中罪犯眉心之后,他忽然忍不住剧烈干呕起来。

他看到罪犯的后脑喷射状涌出,血和脑浆喷满车窗玻璃,又粘腻腻地往下流。

他知道击杀是为了拯救,为了正义,但这一枪造成的场面太过肮脏,让他忍不住作呕。任务完成后,他疯了一样地洗手,好像能把记忆中那片糜烂殷红的东西彻底洗去。

为了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他想到了很多解决办法,比如开始一次性手套不离手,出任务一定装上免洗洗手液,任务完成后第一时间去洗手间先吐个干净。

但精神性洁癖居然让他的枪法更为精进,因为每次击毙,他都竭力寻找最精妙的角度,让创口最小、失血最少,甚至有时候现场干干净净,只有一小片巴掌大的血污。

他的工作完成地越来越好,击杀越来越多,洁癖却越来越重,到后来,他连看到正常的人,眼前都能浮现这个人击杀后的惨状。

他完全没办法和正常人接触。

某次任务前夕,他穿过人来人往的街市,眼前是各种各样的惨状,好不容易挨到任务地点附近,他挑了个最偏僻的洗手间,美美地吐了一通。

那时候他半条命都没了,全身都是遏制不住的虚汗,满眼都是白晃晃的重影,这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句你还好么?

当时,四周的环境、洗手台的样子,阮思唤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他就记得白丁香一样的乔稚欢,忽然就盛开在他眼前。

他没见过这么干净的人,有一瞬间,他觉得连倾斜射下的光都变得柔软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乔稚欢。

给,干净的。乔稚欢递给他一块手帕,见他还在呆愣愣犯傻,径直将手帕塞进他手心,冰凉的指尖不经意掠过他的拇指,出去找点热水喝,会舒服些。

其实,从遇见乔稚欢的节点起,他身上那种极度不适感已经渐渐褪去,恍悟过来时,眼前的人早都走了,阮思唤立即追出去,街头日光炽烈,人来人往,那种熟悉的压抑感再度袭来,就在他要撑不住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刚才遇见的人。

不是在路口,而是在展示大屏幕上。

乔稚欢闭着眼睛穿着轻纱沉在海底,日光透过海面射下,他所有的衣袂如细藤般散开,曼妙的波光在他全身游荡,他简直像,从天上坠下的小神仙。

阮思唤捏着那方手帕,出神般盯着屏幕上的他。

不少人停在屏幕前议论、合影、拍照,阮思唤了解到他叫乔稚欢,是当今最受瞩目的天才舞蹈家,15岁时代表国家至赫尔辛基参加A类国际舞蹈比赛,一举夺得金奖和音乐表现奖,是世界范围内都难得一见的双料冠军,至此一鸣惊人。

从那天起,他找到了克制生理恶心最有效的方法,乔稚欢。

出任务,他一定会带上乔稚欢的照片;回到家里,他循环和乔稚欢有关的所有视频、音频;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他偷偷去看了好几次乔稚欢的巡演。

这些习惯不包含任何其它含义,也不包含其它复杂的感情。乔稚欢给他的感觉很远,却又很近,就像一块护身符一样陪在他身边,帮他撑过每一个任务。

一切都过得很平静,他也没想过去干涉乔稚欢的人生路径。

直到某次任务归来,他按照惯例打开电脑,结果新闻头条将他彻底击碎。

《天才陨落?坠落在肯尼迪艺术中心的乔稚欢》

乔稚欢像鬼魅一样彻底蒸发,与他相关的消息只剩下猜测,网上的评论或恶意或善意,最终完全平息。

等他用了些特殊手段,查到乔稚欢养伤的地方,连夜赶到时,乔稚欢穿着那件狂仙演出服,正坐在海崖上。

当时,日出的金光晃了他的眼,就那么一秒不到的时间,乔稚欢竟然

讲到这里,阮思唤忽然彻底停住话头。

他不想告诉叶辞柯之后发生的事情,很明显,一旦将那天的事情挑明,乔稚欢真的会彻底留下来。

即使他不愿意留,得知真相的叶辞柯也不会再放他回去。

所以,我不是坏人。你真的不用赶我走。阮思唤重申自己的立场,我和你目的一样,只是希望他能过得更好一些。

而且,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阮思唤说,比起我,你更像是和他一个世界的人。

叶辞柯回宿舍的路上,还在回想阮思唤所说的事。

他答应暂时不向节目组透底,但如果他再发现阮思唤私自骚扰乔稚欢,他会立即告知节目组实情。

但这些都不重要,听阮思唤话里话外的意思,乔稚欢只是短暂地来到这里,最终会回到他所说的那个世界。

当时,他疑问道:他会么?

阮思唤反问他:你会抛弃热爱的舞台,会抛弃爱你的观众么?

叶辞柯没答,他知道自己是不敢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路上他的心都跳得很乱,直到推开Cave的门,看见乔稚欢的鞋子脚跟向外,整齐地靠在他的鞋子旁边,堵塞的心绪才舒朗一些。

乔稚欢不在屋里,叶辞柯满心慌乱地找了一圈,才在露台上找到了他。

他侧身躺在露台的大躺椅上,立柱上的纱幔垂落,将他的身影照得影影绰绰。

乔稚欢赤着脚,上身套了件叶辞柯的白T恤,素白的长腿裸露在温润的海风中,叶辞柯甚至能想象出摸上去的触感。

他轻手轻脚靠近,没有惊动乔稚欢,只守在躺椅一侧,端详他的睡脸。细碎的阳光在乔稚欢精致的脸上流动,他的侧脸犹如美玉。

从零碎的他人转述中,叶辞柯慢慢拼凑出乔稚欢的过去。

出身寒苦,可能很小就离家集中训练,幼年代表国家比赛一战成名,在鲜花、聚光灯和欢呼中度过了前半生,又在最万众瞩目之时陨落如此波澜起伏的人生,他很难去想象,乔稚欢离开那个世界时是什么心情。

过不了多久,乔稚欢也会舍弃这里的一切,彻底离开么?

叶辞柯有点害怕这个答案,他抬手想去触摸乔稚欢的眉眼,就见乔稚欢睫毛轻抖,而后朝左一滚,忍不住笑了起来。

算了,装不下去了。乔稚欢睁开眼睛,澄澈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脸,你又不亲,也不上来,瞎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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