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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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稚欢闭了闭眼,定了定自己的情绪,阿莉捷见他这样,当即笑了起来:别有压力,Chouquette。我年纪不小,但我不古板。我知道你们合适。

合适的人在一起,是一直在笑的。

乔稚欢垂眸望着这张照片,忽然恍悟阿莉捷带他过来的原因。

这个下午,乔稚欢一直陪着阿莉捷,边和她一道打扫画室卫生,边听她说以前的往事。

两人收拾得不快,但没一个人着急,好像这种单纯的相处,就能把过往整理妥当,再重新出发。

整个下午慢悠悠地过了,画室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晚餐也好了,阿莉捷压着乔稚欢的肩膀,把叶辞柯的房门指给他看:去吧,去喊他一道来吃晚餐。

拧开门,室内很安静,乔稚欢庆幸自己没有敲门,因为叶辞柯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画。

叶辞柯侧对着窗面着画板坐着,左侧夹着的玻璃色板上挤满了各式颜料,身侧立着的石膏雕像和日光一起低着头看他。

乔稚欢扣上门,发现画室整理得很整齐。所有颜料还用小夹子挂好,井井有条地挂在一侧墙上,但地面就没办法了,作画中,乱得简直像被轰炸过。

乔稚欢避开地面上的物品,轻手轻脚走近,站在离他三步距离。

偌大的白布罩住地面,上面斑斑点点全是颜料,叶辞柯米灰色的衬衣上都沾着色彩,修长的指节上更是沾满颜料,但他本人无知无觉,正耐心地将一片色块雕琢成形。

会画画的人真的神奇,看似凌乱的色块交错、叠加,再加上各种亮缘,排刷轻轻扫过,激烈冲突的颜色又变得柔和,不知不觉,画布上绽出一朵生动绚丽的花朵。

叶辞柯笔尖轻顿,蓦然回头:什么时候来的?

乔稚欢几乎没发出响声,还特意站在叶辞柯看不到的正后方,这是怎么忽然发现的?

他疑惑发问,叶辞柯笑着指了指玻璃画板,上面影绰映出一个人影,打算调色时候看到的。来,过来。

叶辞柯递给他一只手,乔稚欢覆上去后,直接被他拉至身前坐下,一支画笔塞进乔稚欢手心。

乔稚欢笑着问:怎么?你要教我画画?我可是火柴人水平,你不怕我毁了你的大作么?

叶辞柯垂眸笑了笑:这画该由你来添几笔。

之前站得远,乔稚欢只看了个大概,现在坐在近处他才发现,画上虽然是一朵瑰丽花朵,但更是一名舞者,全身都舒展成漂亮的线条充当花蕊,这是他们二公舞台《Restart》的最后一幕。

难怪说该由他来完成。

他的手被温和覆住,叶辞柯带着他在调色板上蘸取颜色,因为和调色玻璃离了一段距离,叶辞柯不得不倾身靠近,几乎是把人拢在怀抱里。

蘸完颜色,叶辞柯带他在玻璃板上试了几笔,画笔悬在画布上方,低声提醒:落笔了。

叶辞柯的左胳膊自然而然将人搂紧,呼吸凑在耳际,掌心与他相叠,画笔下落的瞬间,乔稚欢睁大眼睛,立即收回画笔。

原本精致完美的花朵上居然落下一道灰紫色的痕迹,活像被恶作剧涂鸦了一笔。

乔稚欢无比内疚,这画竟被他活生生毁了!

耳畔传来低沉的笑声,乔稚欢不理解地看着他:都画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声?

叶辞柯笑得更厉害了,睫毛里都滤着光。

乔稚欢又急又气,早知道他就不该听叶辞柯的,随手下笔,出事了他是不慌,乔稚欢倒是心疼得不行。

他急着去摸略微宽大点的画笔,刚才叶辞柯曾经用它扫开过颜色,想着也许有用,谁知他刚捏住画笔,那笔却被灵巧抽出,别急。

叶辞柯直接把人抱在怀里,笑容瞬间敛起。他换上另一只画笔,娴熟地就着那道痕迹铺色。

乔稚欢靠着他,越看越心惊。

他原以为叶辞柯会妙手回春,结果他是一通乱涂。

原本就一条污渍,现在已经五六七八条了,花上横七竖八全是灰紫色的宽色块,这画算是彻底完蛋了。

关键叶辞柯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对。

那声制止就在他耳侧,轻得像在心上挠了一爪。

乔稚欢悄悄瞥了一眼,画画的时候,叶辞柯神情专注,光影把他的轮廓雕得凌厉,像把淬炼的好刀,锋锐、纯粹。

乔稚欢的心莫名定了定,窝在他怀抱里看叶辞柯画画。

只见叶辞柯熟稔地更换画笔,在几道污渍上叠加色块,暗部、亮部还有细部高光相辅相成,画面渐渐成形。

乔稚欢看懂了,这画的是最后倾在他身上的干冰雾。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污渍就像魔法一样渐渐变得立体柔美,像水中氤氲开的颜料。

叶辞柯的手,不仅白直修长,还能化腐朽为神奇。

油画进入最后的收尾,乔稚欢看得出神,忽然问道:叶老师为什么把阮思唤他们喊过来?

小说上没有这么细致的信息,如果不是有人指引,阮思唤他们根本找不过来。

画笔顿住,叶辞柯低声应答:我的欢欢真的很聪明。

还有奸商,那天晚上邀请我留下来的话,其实是你要他说的,而你带我们过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我,对么?

叶辞柯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就不怕我忽然改了主意,拒绝奸商,跟阮思唤他们走了?

叶辞柯轻轻放下画笔:当然。我当然怕。

但我还体会过更害怕的事情,比如看着那么多人剖白有多喜欢你,愿意为了你追来另一个世界;比如你随手投票,虽然我知道它不代表什么,但里面没有我;还比如,那天我们都上来水飞,暴雨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天台上。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恨不得疯掉。

乔稚欢听得沉默,平时叶辞柯看起来情绪很淡,没想到他无意间给了叶辞柯这么多惶恐和压力。

叶辞柯干脆一口气承认:我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阮思唤也是我叫过来的,那些话是我们讨论过,一起邀请你的。

欢欢,抱着你重新登上水飞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我该把一切选择都摆在眼前,彻底赌一把。

赌什么?

赌你会心甘情愿留下来,赌你会向往依靠和陪伴的感觉,赌

叶辞柯略微停顿:你会彻底爱上我。

许是忐忑,叶辞柯说完后,屋内安静了许久。

乔稚欢忽然起身,挣开了他的怀抱。

这动作几乎相当于判刑。

纤长的睫毛落下,叶辞柯蓦然闭上眼睛。

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乔稚欢的反应,看到他喜欢阿莉捷,答应千亿,拒绝阮思唤,他心中的期待一件一件被印证,他都快以为乔稚欢真的彻底爱上他了。

叶辞柯。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辞柯遽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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