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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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叫徐申义,却配不上他的名字。

半月前这人收了另一位马场驯马员的贿赂,说是有人想要除掉陆一鸣,他想着这人不过是个农家子,哪知道还牵扯另一个人,还是县令之子。

况且有十两银子!他在马场做工五年才有这个价钱,他当然应允了。

当初说好,只要他在这边挥动旗子便可,他想这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慌忙之中哪会被人查出来,多方考虑还是抵不过十两银子的诱惑做了错事。

现在听见要因此丧命,才害怕起来,只不过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作为第一个被问话的人,你回答地太果断了,并未进行思考,说明事先有过编排,该如何回答。

陆一鸣见人有些困惑,替人解答,不过他不理解,他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子,怎么会有人想要他的命?

冯廷玑也不理解,有人想杀他无可厚非,他又不是没经历过,三号马场的人雇徐申义杀陆一鸣他就不理解了,要绕这么大一个弯?

不可能。

他走近三号马场那位驯马员,想逼供,但等他靠近,一柄锋利的匕首突然从他脖颈前划过,日光照在刀身上,刺眼的光芒戳进他的眼睛,他有片刻的晃神。

匕首削掉他鬓角的几缕发丝,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倘若不是一旁的卓泽武拉他一把,他铁定血溅当场。

见事情败露,这人滚动喉咙,将什么东西吞咽下去,没一会儿捂着脖子脸色铁青,眼球瞪大不再动弹。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陆一鸣想阻止都来不及。

【毒能解吗?】

【已经死了。】

解了也没用。

众人从惊吓中回神,齐齐转头看向活着的徐申义。

这人哪还有刚才镇定自若的模样,从他身上传来刺鼻的臭味,这次是真的吓尿了。

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冯廷玑敢打赌肯定,刚才那人就是来杀他的,什么嫉妒陆一鸣的骑射能力,都是幌子。

他第一次重新打量卓泽武,想为之前的猜忌道歉,但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动听:没想到还真不是你。

他意识到这话不太对,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这次多谢了,刚才的配合不错。

什么配合?

就你刚才说要杀人的事情,我懂,恐吓嘛,我经常用。

陆一鸣见卓泽武晦明晦暗的眼神,没有多说,这哪是随口一说的心理战,这人是真的想这么做。

卓泽武朝着冯廷玑靠近一步,挡住对方的半个身子,侧身若有似无警告陆一鸣。

嗯?是他的错觉吗?这人把他当敌人,或者说情敌?

应该是他被这个世界同化的错觉,看谁都像是一对。

人群散去,被人遗忘的马培生突然被提起。

马培生,你下去领二十个板子,找管事结一下近期的银两,多给一个月的。

马培生捏着拳头不敢吭声,现在知道这人是谁了,他颤抖着身体不敢直视对方,先前一时情急口无遮拦,这会儿后怕不已,这位爷没弄死他已经是十分仁慈。

他朝人哆嗦地磕了两个响头,按照马场主的吩咐回去领罚,明白这马场他无法再待下去,并没有怨恨马场主,知道对方这是在救他。

你等会儿,冯廷玑叫住他,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对马场主说,一会儿领完罚把人送到我府上去。

完了。

马培生一脸惨白,街坊老少谁人不知这位爷的手段,府衙里的不少囚犯因为受不住对方的严刑拷打供出证词,虽说都是犯事的人,但名头传开,谁都知道这人手段了得。

刚才的那一番场景他可都是看在眼里,马培生为了不牵连家中的老少,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只能磕头谢恩。

马场主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暗自感叹,马培生这人虽然有时候口无遮拦,但养马技术不错,他有些可惜,但并未再次开口替人求情。

他明白这尺寸在哪,否则也不可能在居水镇平安开马场这么多年。

虽然这两人对他都有些误解,他却没有多说,敬畏是下属忠诚的基础。

冯廷玑绕开挡在面前的卓泽武,对着陆一鸣由衷拜谢:多谢陆兄解救,否则我怕是参加不了开春的科考。

之前马失控时他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被人相救,虽说情急之下把他扔在草垛中有失礼仪,但也是无奈之举,他不可能恩将仇报。

冯兄客气了。

想起什么,原本打算打道回府的冯廷玑冲他询问:你找人担保了吗?

并未。

原本他在马场和武场结识一些人,虽有意向但人员还未定,说是等春节上来再议,所以他也没同夫郎说起带他一起走的事。

我们这儿缺个人,你愿意来吗?

冯廷玑想的简单,这人能在关键时刻救人,说明人品方面必然没问题,既然对方还未有担保人,正好可以卖个方便,他心里也舒坦些。

陆一鸣沉吟片刻,县令的儿子邀请如若不答应,那倒是显得他有些不识抬举,不过他有另一件事想确认: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带家属前去。

冯廷玑的惊讶写在脸上:你科考要带家属?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也是,他们有书童和小厮可以带,但农家子好像带亲眷的居多,毕竟有些人自理能力确实不太行。

冯廷玑将陆一鸣归类到不太行的那一组,也没有拆穿,反倒有些同情和理解。

对,不知可否?

陆一鸣不知道这人怎么想他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和对方讨论自家柔软的夫郎?那铁定是不成的,他不愿意。

对方点头后,两人约定初八那日同其他三位考生相互认识一番,于当日填写结保证明。

******

除夕祭祖。

陆一鸣在姜润山家食用午饭后,拜别先生,匆忙赶回村祭祖。

从小年忙碌到除夕,他终于可以睡几个安稳觉,不用受姜先生的压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回到村时,三人已经在八仙桌面摆上祭祖的贡品和香烛,正待点燃。

夫君回来了!

原本有些远他还不确定,这会儿近了,裴星喜出望外地朝里头喊。

我回来了。

陆一鸣进门习惯性将人揽进怀里,在额头上落下一吻,门内的陆父陆母见怪不怪。

进了门,随便他们吧。

倒酒的活轮到陆一鸣来做,桌上每隔一定距离摆着酒盅和碗筷,表示需要祭奠的长辈。

陆一鸣拿起尖嘴酒壶,给每个酒盅撒上半满的黄酒,以便一会儿再添。

陆母在最南面的桌面摆上点燃的蜡烛和香,在桌子前面的空地上放置一个捆在一起的稻草垫,充当拜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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