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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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悯没有很快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圣剑可以暂且不提,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沈曼冬有几分真?

温朝雨回想片刻,答道:十分有九分。

南宫悯微挑了眉:那就说明是真的了?

这我不敢妄下断论,温朝雨说,但我也确实想不到有谁能假扮她,就算是再高明的易容术,要扮得和一个人有九分相像,那也不是易事。

如此看来,这回云华宫是真没妖言惑众,南宫悯品了口茶,说,可我有一点想不通,此次满江雪也跟着下山了,可锦城一事她却没有参与其中,你不觉得奇怪么?

温朝雨沉吟道:我派弟子打探过,锦城事发当日,她在上元城现过身。

上元城与锦城相隔不远,南宫悯说,有没有可能是她假扮了沈曼冬,然后又故意去了上元城?

温朝雨说:倒是有可能,不过她与沈曼冬外形气质都相差甚远,沈曼冬性子活泛,满江雪为人冷淡,我还在云华宫里时,她们两个就号称云华双燕,站在一处就是两幅截然不同的风景,若沈曼冬是满江雪假扮的,那满江雪就太被我们低估了。

南宫悯沉思少许,温朝雨又接着道:何况熟悉沈曼冬的人并非满江雪一个,我都能在教徒里挑一个出来假扮沈曼冬,还让季晚疏和叶芝兰信以为真,那云华宫自然也能做到,更不提云华宫里还有个精通易容的高手,但面貌或许可以模仿,言谈举止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像的,总之这回的沈曼冬,很有可能不是假的。

南宫悯说:你那宝贝徒弟和谢宜君首徒都能被蒙骗,说明她们也不知道沈曼冬还活着,话毕,她轻笑一声,有意思,这事乍看简单,细想却是扑朔迷离,连我也糊涂了。

温朝雨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靠南宫悯自个儿考量,她默默吃着茶,没再言语。

那就暂时当沈曼冬是真的回来了,南宫悯放下茶盏,起了身,如若她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云华宫的诡计,倒是不必操之过急,咱们等上几日就能见分晓。

既然沈曼冬十年后现了身,江湖上必然会传播此事,沈曼冬也必然会走进武林众人的视线,她若往下没了动静,那就说明沈曼冬此人是个假货,紫薇教这回是又被骗了。

温朝雨跟着起了身,立在南宫悯后头,问:那圣剑呢?

南宫悯看着窗外逐渐减缓的雨势,说:自然要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已经落入被动的境地,一旦贸然出手,小七就会有被挖出来的风险。

温朝雨静默片刻,问道:我还需要做什么?

你还能做什么?南宫悯回眸,笑得别有深意,你走罢,好好儿养你的伤去,余下的事也不必你来了。

温朝雨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也不再多说,依言退了下去。

幽幽茶香盈于身畔,待温朝雨的身影消失不见,南宫悯在原地站了一阵,侧身道:去给小七报个信,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但也不能毫无应对,尽快查清沈曼冬的真假报给我。

那艳丽女子微微欠身,隐入纱帐内写了一张字条绑在信鸽腿上,随后便推开后窗,将信鸽放飞去了已经快要停歇的细雨中。

夜雨似停非停,犹如细小的绣花针,越过廊檐飘落在窗柩上,房内无灯,稍显昏暗,仅有廊下挂着的灯笼投来一小片绯光,映出那窗前站着的人影。

一只浑身透湿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而来,落在这人的手心。

七少,是教主来信了?身后,有蒙面下属问道。

点灯。

下属赶紧取了火折子,房里颤颤巍巍地亮起了幽暗的烛光,借着这微弱的光亮,那窗边的人影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人看着年纪不算太大,面孔还很稚嫩,穿一身圆领窄袖的素色长衫,足蹬黑靴,是个仪表矜贵的小公子,但由于他生得有些女气,就显得略微雌雄莫辨了点,既有少年郎的英气,又有女儿家的柔美,若不是穿了一身男装,还真叫人有些拿捏不定他到底是男是女。

锦城一事可能有诈,教主命我查清真相,但短时间内不能有所动作。小公子说着,将那字条置于烛火上方,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那下属们该怎么做?

你们原地待命,小公子负手而立,声调压得很低,我不能外出太久,会被人怀疑,这两日我就能去云华宫了,以我的身份,要不动声色探查也并非难事,你叫下属们留在此地,至于你,抓紧时间向宫里的线人报信,替我做件事。

七少请说。

寻个时机,将那人杀了,小公子目光沉静,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属下明白。

很好,小公子取过披风将自己包裹住,只露出唇和下巴,嘱托道,万事小心。

一阵掌风袭来,烛火被倏然熄灭,伴随着一声短暂而又凄惨的鸟叫,两道人影相继飞离,房内重归沉寂,像是从未有人来过此地。

而那笼罩在绯光中的窗柩边,却不知何时躺了只奄奄一息的信鸽,喙边的血迹淌下来,浸湿了一片白羽。

次日天明,尹秋在满江雪的怀抱里苏醒过来。

习惯了宫里的作息,即便惊月峰无人敲钟,但尹秋还是到点就醒,她在满江雪怀中绵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

熟悉的淡香浮动在床帏之间,那份令人眷恋的温暖体温也触手可及,尹秋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满江雪安静的睡颜上。

纵然已经相处过很多个日日夜夜,但尹秋从未这样仔细且认真地打量过满江雪,她动作极轻地揉了揉眼,看了满江雪许久,越看越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暗暗在心里惊叹师叔真是太美了。

云华宫里模样出挑的人不少,就尹秋见过的人当中,叶芝兰、季晚疏、陆怀薇,包括掌门谢宜君在内,都有副令人称赞的好皮囊,连弟子院里的同窗们也不乏诸多相貌出众者,可这些人在尹秋心中,却都比不上满江雪一半的好看。

屋子里炭火未烬,缕缕青烟游移在半掩的轩窗前,尹秋又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估算了一下时辰,正想叫满江雪起床,回首时却见满江雪缓缓睁开了双眼,自己醒了。

师叔。尹秋翻了个身,面朝下趴着,伸手理了理满江雪脖间的乱发。

睡好了?满江雪拉了拉被褥,盖住尹秋单薄的背。

嗯,尹秋没来由有点开心,将下巴搁在满江雪胸前,我比师叔醒得早,师叔比我懒。

那可没得比,满江雪说,我好些天没怎么合眼了。

尹秋心道自己也差不多,自从认识了公子梵,就没正儿八经睡过一次好觉,昨晚是近日来睡得最香的一回,尹秋歪着脑袋,问:所以师叔之前去了哪里?都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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