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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悯会心一笑:就凭她当初没有及时赶去如意门解救沈曼冬,这就是她心中无法拔除的刺,单凭这一点,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正因她对沈曼冬有愧,所以才会对你好,甚至打算孤身来到河州城把你救回去,你真以为她是单纯的想要照顾你么?不过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罢了。
尹秋情难自抑:师叔到底有什么错?灭掉如意门的人是你!
南宫悯哂笑一声,凉凉道:我灭如意门,是为江湖恩怨,而她不救沈曼冬,则是另一回事。
尹秋胸口起伏,气的呼吸紊乱:师叔没有不救我娘,她说过,她只是没有及时赶去如意门而已,你为什么非要污蔑她?
我污蔑她?南宫悯挑了挑眉,唇边笑意不减,当年你娘曾挺着大肚子去云华宫找过满江雪,她希望生产之日能有满江雪作陪,可等到你出生那天,满江雪并没有去,她失约了。
尹秋正要替满江雪辩解,南宫悯却又抢先道:什么公事繁忙去得迟了,那不过是满江雪的借口而已,她是故意不去看望沈曼冬的,而这一次故意,正好给了我攻上流苍山的机会,等到如意门真的出了事,满江雪才匆匆率人赶去,但那时一切都已成定局,倘若她没有失约,我必会忌惮满江雪的所在而不敢轻易出手,你听到此处,还敢说满江雪一点过错也没有?
南宫悯紧盯着尹秋,不容置疑道:如意门的灭亡,就是满江雪间接造成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人可以替她洗白。
尹秋愣了愣,执拗道: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师叔怎么可能故意不看我娘?她和我娘感情深厚,很多人都知道!
南宫悯嗤笑:别忘了你爹是什么人,他亲口告诉我的事,还能有假?
尹秋说:好,那你告诉我,师叔为什么要失约?
南宫悯看了看她,眸光微微闪烁,却没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
尹秋正在气头上,见她不作声便追问道:你说啊,要想让我相信如意门事变和师叔有关,你就必须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南宫悯安静了片刻,却是不答反问:那么我先来问问你,满江雪可有和你谈过沈曼冬的事?
尹秋控制不住烦躁:你指什么事?
这人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南宫悯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起身道:我只能这么跟你说,不论是你爹娘大婚,还是你娘生产,这两个重要的日子,满江雪都没有到场。
尹秋泄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风拂来,卷起南宫悯的长发,将她的眉眼衬得有些幽深,她回眸瞧着尹秋,缓声道:你要真想知道,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但我就怕你听了之后接受不了。
尹秋实在压抑不住情绪了,抓狂道:那你快点告诉我不行吗?
南宫悯面露沉思,片刻后才回道:这件事么,日后告诉你也不迟,总之我今天跟你说的够多了,你不是挺聪明?尽管自己推测去,我还是那句话,满江雪不是什么善类,她也不是你能依靠的去处,眼下你最好乖乖待在紫薇教,别想再回到云华宫。
她说罢,不再管尹秋反应如何,撩开纱帐径直行了出去。
尹秋一头雾水,又难忍愤怒,她掀开被褥跳下床,急忙朝南宫悯追去,想要问个究竟,然而南宫悯却不理会她,连头也没回。
关门。
尹秋将将走到门口,外头的侍女便眼疾手快地将门紧紧闭拢了,顿时便将尹秋困在了殿中。
放我出去!尹秋大力推着门,冲南宫悯离去的身影大喊,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南宫悯步伐一顿,瞧了瞧院中的夜雨,侧脸道:即日起,不准她再离开殿内一步。
几个侍女赶紧应下。
瞧见南宫悯渐渐离开了视线范围,尹秋气得要命,抬腿在那门上狠狠踹了几脚。
把门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人,在师叔面前软软糯糯,卖萌撒娇,在别人面前就牙尖嘴利,连魔教教主都敢骂。
第57章
时候不早,就在此处歇息罢,明日天亮再上路。
崎岖蜿蜒的山道上,一队车马驶进林深处,挑了个平坦的地方落脚。
几个女弟子下了马,将马儿拴在就近的树干上,各自寻了些树枝生了一堆篝火取暖,纷纷席地而坐,围着火堆喝水进食。
还有干粮没?给车里那位送一些去。一名女弟子说。
给她咱们就不够吃了,另一名女弟子说,这荒山野岭的,至少还得走两三日才能遇到店家,何况她又不领咱们的情,管她做什么?
倒也是,之前给她的干粮都被扔了,先前那名女弟子说,罢了,不管她,大伙儿好好儿休息,她饿了自然会说的。
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草草填饱了肚子,便挤在一起睡起了觉。
听到外头的动静都已平息下去,丁怜真极为小心的动了动身子,撩开车帘看了看,见那些女弟子都已睡下,她才从发间取下一支细长的发钗,对着脚腕上的镣铐捣鼓起来。
铁链冰凉,那锁孔又窄小,发钗略粗了些,始终难以打开,丁怜真放轻了呼吸,对着那锁孔摆弄了好一阵也未成功,不由地怒从心头起,没了耐性,一把便将那发钗朝窗外丢了去。
她在车内静坐了半晌,瞧见外头夜色正浓,终究是不甘心,便又一手抓住脚镣,一手扶着车壁缓缓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挪到了车外,那些女弟子这些天赶路十分疲累,这会儿已然进入梦乡,睡得很沉,丁怜真屏息凝神,看了她们一眼,小心翼翼地跳下了车,动作轻缓地躲去了车后,静静听着周遭的动静。
山林无人过路,仅有呼啸的寒风,丁怜真神经紧绷,出了一头的冷汗,她探头又看了那些女弟子一眼,发觉她们并未察觉,便大着胆子后退了几步,打算就此跑路。
然而还未来得及转身,后背就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丁怜真一惊,赶紧回过头去,便见眼前站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正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浓浓夜色中,这人身量与她相差无几,整个人都被一件宽大的黑袍裹得严密,帽沿低垂,直接将他整张脸都遮掩了去,看不清相貌。
而他手中,还握着一支细长的发钗。
丁怜真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慌忙稳住身形。
倒是这不速之客先行开了口,压低声音道:别慌,不要叫她们听见。
纵然他刻意改变了声线,但丁怜真还是听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她很快冷静下来,打量这人片刻,说:你是谁?
这人没有回答,而是侧身道:此地不宜谈话。
他说罢,兀自朝漆黑的林间行了去,丁怜真回头看了看,短暂地思索了一下,也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步伐放得很轻,不多时便离远了那辆马车,丁怜真拖着铁链躲去树后,忙不迭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凑近了丁怜真,忽地抬手将帽沿一掀,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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