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3)(2 / 2)
温朝雨操着手,闻言搭话道:不必想了,我敢拿身家性命作保,她确是小七无疑,言毕,她又补充道,似这等用自尽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的做法,我在紫薇教可没少见,你们可别一时心软,被她这伎俩骗了过去。
温朝雨本是好意提醒,然而谢宜君得了这话,却是忽然侧眸盯住了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察觉谢宜君投来的视线,温朝雨微微蹙眉,怎么,见了点血,看了场苦肉计,还真就动摇了?
谢宜君眸光锐利,将温朝雨来回看了数遍,末了才冷哼一声,道:说起来,你指认怀薇这事,我们谁都没有怀疑过你,她逼近温朝雨几步,语调低沉,可谁又能保证,是不是南宫悯提前吩咐你这般说的?
温朝雨哂笑: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有把柄在满江雪手里,我敢不说实话?
是不是实话,也只有你本人才清楚,谢宜君道,你一个紫薇教的护法,又曾经来云华宫做过几年卧底,你这样的人,最擅长便是演戏,你嘴里的话真假难辨,本就不应轻信。
温朝雨说:疯了罢你,逮着谁就咬?就算你不肯信我,那这丁怜真的话总找不出什么错,你们那埋着云华先祖的破天池是不是起过火?她房里是不是有焦尸?那名为程秀的女弟子又是不是死了?这些事可跟我半点关系也无,难道也都是胡编乱造?
这一连串的问题并未叫谢宜君哑口无言,无法作答。谢宜君沉着道:你这些话,其实也并非不可解释。丁怜真左右都是听命于小七,若怀薇是被冤枉的,她们要如何栽赃于她,必然是早就串过说辞,何况你又是紫薇教里除了南宫悯以外,唯一见过小七真面目的人,你们三人合起伙来陷害怀薇,也不是没有可能。
温朝雨被她气地发笑:我跟你说个屁!你有病就去找大夫治一治,别跟我这儿瞎扯淡。
江雪要通过你才能知道吹笛人是谁,南宫悯岂会不防备她去找你?你们背后有没有提前商议,无人能知!谢宜君继续推测道,纵使有这么多巧合存在,但也不是没可能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你被江雪从紫薇教带走,南宫悯连半点动作也无,居然没派人追过你们,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毫不担心你会将小七是谁说出来,因为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我商量你个大头鬼!温朝雨气地直翻白眼,扭脸道,满江雪!我可是被你绑来的,现在你的好师姐怀疑我做假证,要把黑锅都甩我头上,你得对我负责!
满江雪被她们吵得头疼,语气不由也冷淡下来:你们一天不吵嘴是要少活几年不成?
谁跟谁吵?还有没有天理了!温朝雨干脆朝谢宜君跟前一凑,瞪着眼道,好啊,你现在不怀疑陆怀薇了是不是?那你还不快去医阁把人看着?别待会儿人真死了,还成了我的罪过!
你这个叛徒,你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
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你真是有病!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让着谁,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满江雪懒得理会她们,兀自叫上季晚疏与尹秋赶去医阁看看陆怀薇的情况。季晚疏面色复杂,回想着陆怀薇方才的口型,还在说着让我死,她心中无比煎熬,一时也断定不了陆怀薇到底是不是奸细,季晚疏只得跟上满江雪的脚步,却是没走两下便觉脚底踩住了什么东西,立即停了下来。
她垂下眼睫,挪开脚一看,那地方摆着两枚成色上好的白玉耳坠,在投来的天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华。
这是什么?发觉季晚疏忽然顿住了身形,尹秋回眸望去,问道。
季晚疏俯下身,将那耳坠拾了起来,愣了片刻说:这是怀薇在锦城给你买的生辰礼。
尹秋微怔:给我的生辰礼?
季晚疏神情几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东西递给了尹秋,说:先拿着罢。
尹秋接过耳坠看了看,本就纷乱的心绪就更是乱了几分。
几人赶到医阁时,那地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陆怀薇情况凶险,性命堪忧,年轻小辈们自是不敢托大,便将问心峰的徐长老请了来,尹秋等人到达之时,徐长老已带着孟璟在屋里为陆怀薇抢救,不准旁人随意入内探望,只有十来个医药弟子在忙前忙后地打下手。
陆怀薇今日受审一事并未公开,除了刑堂的弟子们,其他峰脉一概不知,然而她那伤口一看便是自刎所造成,医阁弟子们见了自是议论纷纷,都挤在院子里张望个不停。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季晚疏心里烦乱,一来便将人都赶了出去。
几个人都站在院中愁眉不展地等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言语,不多时才见白灵从屋里行了出来,身上沾的都是陆怀薇的血。
白灵,陆师姐怎么样了?尹秋赶紧问道。
不大乐观,白灵在水池边净了手,叹息道,我在里头也帮不上忙,徐长老就把我撵出来了,总之人已经昏迷,徐长老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孟璟那脸色怕是不好说。
她可不能死,谢宜君神情凝重,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弄清,她要真是被冤枉的,一旦传出去,咱们云华的风评就彻底挽救不回来了。
温朝雨在旁边听得不适,嗤之以鼻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考虑那些虚名?
我身为云华掌门,如何就考虑不得?谢宜君冷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温朝雨摆摆手,面露嫌恶,不愿再与她吵。
已是正午时分,日光穿过云层倾泻下来,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众人都高兴不起来,气氛格外沉重。
手里的白玉耳坠已经被染上了温度,尹秋垂眸看着,心中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感受,她一遍遍地回忆着过往这些年与陆怀薇相处时的画面,又回想着陆怀薇在明光殿时的一言一行,忽听满江雪在一侧开口道:你果真没赠过她手链?
她这话问的自然是季晚疏,季晚疏冥思苦想,还是道:的确不是我,我在宫里来往的人不多,能让我赠礼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我如何能不记得?
白灵观察着谢宜君和满江雪的脸色,斟酌道:可可我看陆师姐那样子,又像是真的没有说谎
尹秋把手里的耳坠揣进怀里,沉寂少顷,启声道:所以陆师姐有没有可能真是被冤枉的?她面向其余几人,分析道,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已经陷入了僵局,暂时先排除掉陆师姐是在演戏的话,那我们不妨倒过来推论,假设陆师姐的确不是细作,那么已经发生的这些事,到底要如何才能把她都牵涉进来?
满江雪说:那就还要假设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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