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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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秋说:我专程来此,自然要见,不过在见他之前,我得给你们看一个东西。

那姑娘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配合着问道:什么东西?

货架旁立着一张半人高的内翻马蹄足梳妆台,那是给客人们试涂胭脂时照镜所用,桌子瞧着很厚实,看得出来是上等木料。尹秋走到梳妆台边,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听着那声音说:不错,这桌子是实心的。

言毕,便在屋内几人的注视下倏地抬手在那桌面拍了一掌,登时就将那梳妆台打的四分五裂,其上瓶瓶罐罐无一幸免,铜镜也跟着碎了满地。

你这是做什么?那姑娘稳若泰山,见尹秋这举动半点也不诧异,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尹秋收了手,转了转纤瘦的腕骨,温温柔柔地笑道:我是想告诉你们,我能打烂这桌子,也能打烂那扇门,所以你们关门是没用的,困不住我。

此言一出,那楼梯上的姑娘顿时发出一声哼笑。

活捉!

随着这一声令下,屋中顷刻间闪过几道刺目剑光,对面几人立即从后腰处拔了剑来,齐齐朝尹秋袭去。

剑锋凝寒芒,似黑夜星斗,晃花人眼,直朝面门而来。尹秋踏步偏移,踩着货架一个飞身跃起,落去柜台之上,不慌不忙地将逐冰抖成长剑,反手格挡。

只听铮!的一声,数剑相撞,火花乍现,剑鸣嗡嗡作响。尹秋腕抖剑斜,薄刃猛颤,生生将这几人逼退两步。

不等对方再度缠上,尹秋已主动落入人堆之中,举剑左劈右刺,灵活应对,短短功夫就拆了蛮横几招,旋即又屈膝蹲下横扫而去,将其中一人踹的足下趔趄,站立不稳。

那人幸得同伴适时搀扶,立马作防守状,尹秋却并不乘胜追击,反而背对身后几人倒了地去,擦着地面急急滑出外圈。

几人合力而为,送出长剑直要近身,尹秋滑行不停,逐冰在手心挽了个刁钻难解的剑花,化了这当头几剑迎面而来的森森剑气。挺身站起之时,腰间横来一剑,尹秋凌空腾跃,险险避开,还未落地又是一剑侧杀而来。尹秋立即原地后翻,同时并拢二指在那剑身上发力一弹,那执剑人只感到手臂一麻,竟似被重物狠狠擂捶似的,一股剧痛顷刻间自指腹迅速漫上肩头,震得他喉间溢出闷哼,霎时丢了佩剑。

尹秋轻盈踩地,下盘极稳,踢了鞋尖在那佩剑坠地前将其一脚蹬起,真气灌注,凝于剑端,逐冰挥斩而下,那佩剑一声脆响,即刻被拦腰斩断。

这番举动无比连贯,每一次反击与抵挡都恰到好处,那楼梯上的姑娘至始至终未曾动过,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哪里学来的功夫,你这指法可不是云华宫的路数!

尹秋眸间藏笑,朝后掠去,站定回道:那就好笑了,你们连本门武功都不知?

她说罢,抬腿在那地面猛地一跺,片片碎镜与裂瓷腾飞而起,悬于半空,皆受命于尹秋双指。尔后尹秋轻转腕骨,指尖虚空一点,那铜镜与瓷器的碎片便化作道道利器,犹如疾风骤雨,蓦地爆射而出。

几人皆抬剑相挡,噼里啪啦,手忙脚乱,先前那人没了兵器,只得躲去同伴身后,而那碎片或大或小,形状不一,十分难避,便是闪避成功,又有新的被击碎划来,应接不暇,难以招架。那人倒也聪明,急忙脱了外衣以掌力运转至几人前方,要将那碎片绞落下来,只是他显然低估了尹秋的功力,莫说是那不堪一击的衣裳料子,便是一块如那梳妆台一般厚实的板子,也要被钉进几寸,坑坑洼洼,木屑飞炸。

尹秋神情沉静,闭口不语,未再进击。果然,那碎片穿过衣料,密密麻麻如流星,尚且由不得那几人变色,就已刺穿皮肉没入肤底。

下一刻,几道声线不一的惨叫便于刹那间同时响了起来。

衣裳跌落,露出对面光景,那几人都不约而同扔了剑,两手捂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哀嚎不休,直引得店外的过路人频频侧目,又驻足张望。

眼见手下以多欺少都还降服不了尹秋,甚至一番交锋下来连尹秋分毫都未伤到,那楼梯上的姑娘大骂一声蠢货!,随后目露凶光地看着尹秋道:当真是小瞧了你,还以为你在魏城是有旁人相助才能死里逃生,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

其实事实并非她说的这般,尹秋在魏城虽也是自己破了阵,求得了生机,但今日与她对打的这几人却并不比暗卫弟子差多少。只是尹秋得了公子梵的功力,加上逐冰又是一把难得的宝剑,在精进的功底与趁手的兵器之下,尹秋早已今非昔比。她今次也是自伤势痊愈后头一回与人做生死较量,连尹秋本人很也为自己方才的表现所吃惊。

她比这些人更加感到意外。

我上一次来这地方就被你们暗中尾随了,尹秋说,你们才是假装客人偷听了我与那位姑娘的对话,然而你们虽听得沈少侠之名,却并不知他们到底师出何门,否则你见了我那指法,便不该不知是谁家的功夫。

那姑娘冷笑道:管你背着云华宫偷学了哪门哪派的功夫,我自知本事不如你,也懒得与你纠缠,她意味深长道,反正我家主子说了,能将你活捉是最好,失了手也没什么要紧,你这厢被引诱下山,满江雪一旦察觉你不在宫里,她势必会赶来城内寻你的所在。而她一走,我家主子就可趁机逃离,你们往后要想抓住他,就是难如登天的事。你打赢了这一场,又当如何呢?

尹秋听她此言,表面不以为意,心里却是一沉。

原来师叔并未传话叫她下山?那白灵和那挂着琉璃峰腰牌的女弟子岂不是

瞧见这姑娘说完了话便飞身而起,直直入了二楼,尹秋赶紧追过去,几步攀登而上,掷去逐冰将她拦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

那姑娘侧身一闪,并不与尹秋交手,她波澜不惊地目视着尹秋越来越近,尔后抿紧唇线朝她猛力一挥衣袖,登时就将一团粉末抛洒在了尹秋脸上。

尹秋急忙屏住呼吸,闭拢双眼之时,感到面前掀起沉沉杀气,她凭着感觉躲了这一招,想起上楼时匆匆打量之下见过西侧的角落里摆了张置物架。尹秋立即朝那地方斜飞而去,剑尖异常精准地勾着巾帕在那架子上的水盆里过了一遭,旋即眼疾手快地将脸胡乱抹了几下。等她睁开眼时,那姑娘正好破窗而逃,只留下一道残影。

尹秋想也不想便跟着纵身一跃,只是她人还在半空未能落地,却突然听得长街另一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眼风里来了三个策马奔腾的影子,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冲到了这香粉铺子大门口。

尹秋来不及抽身闪避,前方那姑娘亦是如此,尹秋想着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人逃了,便无视了那三匹飞奔而来的马,伸长手去拽那姑娘的裙角。然而她指尖才碰到了一点料子,那姑娘便在下一瞬被一匹马儿堪堪撞飞,咚的一声砸去了地面。

而尹秋则在也即将要被撞上之时,倏地被什么人揪了一把后领子,这人硬生生在她离马头只有一线之隔时,力挽狂澜般地猛力将她提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尹秋扑进了一个酒气冲天的柔软怀抱,来人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救上了马背,随即夹马停下,一气呵成。

尹秋喉头一紧,当即连连干呕起来。

你吐什么,晃这两下就受不住了?温朝雨松了尹秋的后领子,把人翻煎饼似地翻过来,冲着尹秋哈哈大笑,呦,小花猫!

尹秋又干呕了两声,见了温朝雨根本来不及喜悦,她捂着脖子,两眼泛泪道:我差点被你勒死了!

勒死总比撞死好!温朝雨把尹秋拉起来,见季晚疏已下马将那被撞飞的姑娘扶到墙边坐下,便问道,这人谁啊?你们俩你追我赶的是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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