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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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了?夏子皎张了张嘴,尽管虚弱眼睛还是睁得比较大,因为他真的很震惊,他不就是借机晕倒吗,怎么会醒来全身灵脉都泛疼,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他有些慌张的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阿霄,阿霄正转头看着窗外,虽然窗枢并没有打开,但他一点都不想喟叹自家少君的感情世界。

夏子皎只能转过头来看着殷玄生,眼睛又眨了眨,没好意思问。

殷玄生半搂着少年,少年的重量落在他的手上也不过轻飘飘的一点,少年眨眼的一瞬也轻飘飘的,睫羽扑扇的阴影落在脆弱的下眼睑,却是那么沉重。

殷玄生沉默了片刻,随即道:你会没事的。

这话并没有安慰的含义在其中,是淡漠而掷地有声的承诺。

他要他没事,那就谁也拦不了。

你的病,是家传的?殷玄生轻声问。

在夏子皎醒来之前他已经查看过了夏子皎的灵脉情况,天生的灵脉虚弱,如果说别人灵脉是竹子,是大树,那么夏子皎的灵脉大概就是韧柳,是飞絮,单薄到了极点,这样奇怪的灵脉,一般总是父母身上或者胎里带来的。

我父母并不这样,只我一出生就是这样。他母亲貌美且强大,只比父亲修为弱了一点,放眼六界也是叫得出姓名的人物,但他从出生便先天不足,无论多少灵草奇药都没能把他的根基养好。

我爹说了,太一仙府有法子治我的病,只是以前落下了修行,等治好之后好好修行便没什么了。话虽然这样说,但夏子皎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灵力往灵脉中探进去一缕,还未深入便感觉到了一股魔气和煞气纠缠在里面,两股力量察觉到灵识靠近,当即便纠缠上来。

夏子皎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冰冷的灵力已经压了下来,殷玄生已经将自己的灵力尽力的缓了再缓,送进少年的灵脉中,顺着灵脉将那一缕意识剥出带了出来。

看少年倔强不安的模样,殷玄生只能开口:魔气与煞气伤了你的灵脉,除去倒也容易,但你的灵脉太弱,魔气纠缠其中,拔出太过于冒险,只能暂且如此了。

夏子皎懂了。

他受重伤了。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少年的眉眼都耷拉了下来,觉得人生很荒芜,弱成他这样子,连拔除点魔气都怕伤了他根基,他还能等到十八岁去太一仙府治病吗?

恐怕没两天就要死翘翘了吧。

会没事的。殷玄生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擅长安慰人,何况怀中的人如同片随时都会碎的薄脆琉璃,他从不怜惜这样的人事物,如今却生出了一丝不知道如何才能将他养护好的不解。

阿霄转身将药碗捧了上来,看着殷玄生还在床沿搂着自家少主,靠也靠不上去,便伸手将药碗捧到了殷玄生的面前:殷公子,少君该吃药了。

夏子皎一听要吃药,脸已经皱了起来,有些抗拒的缩了缩,要知道治灵脉的药是集聚天材地宝各种灵兽筋骨熬成的热药,那个味道也是难喝得相当复杂。

怀中少年的抗拒自然传达到了殷玄生的感知中,他看着阿霄递过来的药碗,一枚瓷白汤勺靠在碗沿,他皱了皱眉头,这味道的确不好闻。

少年是连平日膳食都爱吃甜糕的人,这样的味道很难想象他能咽得下去。

药旁放了一小碟蜜饯,亮晶晶的小果子堆成一盘,殷玄生想了想,取了一颗蜜饯递到少年唇边。

夏子皎闭着眼心情无比抗拒,要知道他平时都很少喝这个汤药,可见是伤得狠了,连这副要命的药方都出动了,他正难受着,鼻尖闻到一缕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个柔软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唇间。

下意识张开嘴,舌尖便尝到了微微泛着一丝酸味的浓重甜蜜。

是蜜饯。

夏子皎睁开眼,对上了殷玄生垂落下来无比专注的眼神,心里楞了一下。

殷玄生收回手,掩住指腹触碰到少年嘴唇的柔软触感,将药碗端了起来。

闭着眼睛。

夏子皎也不可能不喝,因为这药真的很贵很贵,是他这个少君都觉得贵的程度,其中许多天材地宝,如今都已经可遇不可求,每年父亲都会遣人出去搜罗这些东西,但也不是每年都能有收获。

药碗送到了嘴边,他认命含住,凭着舌尖的一点甜味咕咚咕咚往下咽,喝完之后大喘了一口气,一枚新的蜜饯又塞进了他的嘴里,压住了那股苦涩的味道。

少年嘴唇染了药汁,一片湿漉漉的,唇角的水光积攒,咬着蜜饯缓缓睁开眼,连眉眼都带上了苦意。

阿霄递了帕子上来,殷玄生为他擦去嘴角的药汁,看着少年微微发汗的雪白额头,手心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得到,少年的皮肤开始泛起热度。

殷玄生挪了挪手,手掌离开了少年的腰肢,让少年靠在他的手臂上:这是热药?

阿霄点头:温养灵脉的,才喝下会在灵脉中运行一段时间。

这药要喝到什么时候啊?夏子皎犯愁了:就没有办法可以直接把魔气□□吗。

有,找出魔气的主人,让他亲自来为你疗伤。殷玄生说到这里,语气中的寒意已经一片弥漫。

夏子皎也不傻,听他这样说自然明白自己掉进了什么样的陷阱里,这事与殷辰光有关,而魔气纠缠煞气藏在他灵脉中,自然也是它主人的意图。

这里面最大的陷阱便是,要魔气的主人自己心甘情愿的来为他疗伤,如若不然对方稍微动一点小心思,夏子皎这条小命都得原地交待了。

算计不成殷玄生,转头便来算计他,害他重伤成这样。

殷辰光和大长老还在仙府里吧?夏子皎问。

阿霄表情很差:还在,没有打草惊蛇。

少君这条命都捏在那两人手上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这两个人离去。

夏子皎扯了扯嘴角:什么打草惊蛇,他们是吃定我们不敢有动作。

阿霄的怒气涌在眉间,只恨不能马上去宰了那两个人,竟然敢对他们少君出手。

少年的发丝细而柔软,垂落肩背落在殷玄生指间,微微搔动细痒,殷玄生敛起眉目,眸间也聚齐了深黑的云翳,话语却轻缓的许多:好好休息,今晚就没事了。

夏子皎眨了眨眼睛,殷玄生就这一会对他说了三次没事,他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吧?只是不能直接告诉他。

想到这里夏子皎松了一大口气,朝他轻轻颌首,本就窄瘦的脸颊,原本还有些稚气软肉透着一分丰润可爱,如今满脸苍白,只剩下可怜巴巴了。

对了夏子皎看向阿霄:那个婢子没事吧?

阿霄安抚道:没事的,将魔气击退之后她便昏迷了,没伤着她性命。

夏子皎勉强点了点头,眼睫已经开始感觉沉重:你准备些丹药给她送去,这样一场无妄之灾,没有丹药养着以前的修为都要白费了。

阿霄小声应是。

殷玄生等着少年在药性中睡意上涌,动作有些不熟练的将少年安置好在柔软的床榻中,示意阿霄照顾好夏子皎,随即走了出去。

阿霄虽然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废人了,但殷玄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他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就像是一个离他极其远的人物,高山仰止满是肃寒,再想到之前他将魔气击退的手段,更是佩服他在重伤被废的情况下,都还能有这样的修为手段。

殷玄生穿过桥廊,一路花柳倒垂的暗,落了满地阴翳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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