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在下赵尘初,太一仙府内门弟子,师从道尊苏不愿,行十三,不知这位道友的名号,想必定然是个青年才俊,赵某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他有心打探这两人的身份,屋中的美人显然已经颇有身份,这个男子气度不凡,但却一路亦步亦趋跟在少年身边,想来也不过是个厉害些的护卫,他亮出身份来,便是有心灭他威风。
一通话说完,面前的青年目光淡淡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眼神,有种像在看死物,又像在看傻子的感觉。
啪一声轻响,木质门扉扇叶合拢,门关上了。
这人,居然理都不理他?!
赵尘初心中咬牙,十分不信这个邪,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抬手犹豫着是否要再敲门,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此刻再敲门,便显得他失了礼数,于是早早回了房间去休息,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
三碟糕点两盘果脯,加上一壶顶级雪峰清茶,坐在山居靠门的位置静静候着。
夏子皎昨夜伤了灵脉,殷玄生为他运功调养到半夜,之后便也无法打坐修行,便只能老老实实的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睁开双眼。
唔有些饿了。
殷玄生。睁开眼之后没看见人,夏子皎下意识的唤,片刻之后门便被推开了,夏子皎抬眼看过去,是阿赖耶端了茶水和糕点进来。
阿赖耶脸臭得厉害,不过他和他的主上一样,平日也少见有脸色好的时候,天生便长了一张冷脸,他冷脸归冷脸,却十分的认命,手上的活计一样都没落下,将碗碟放好在桌上,去屏风后取了热水过来。
铜盆盛着热水送到夏子皎面前,夏子皎有些意外的看着阿赖耶。
阿赖耶眼睛盯着前方:看什么。
没什么。夏子皎浅浅的笑,这样伺候洗漱的方式,分明是仙府中的那一套,阿赖耶应该是曾经见过,他也不奚落他。
温水洗漱之后,夏子皎坐在桌前:殷玄生呢?
主上待会就回来。
哦
阿赖耶说了待会,便当真是待会,夏子皎吃了两个菜果子,一碗鲜汤鱼糜,还没放下碗殷玄生便走了进来。
他今日还是穿着那身玄黑色衣袍,从外面走进来,眉目间如带着寒风,薄唇抿直有着薄雾,身形高大俊朗需要微微抬头仰望,夏子皎视线落在他外袍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又落在了菜上。
他身上那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件外袍
你吃早膳了吗。少年漫不经心的问。
主上早已辟谷,不需要饮食维持身体了。阿赖耶十分无语夏子皎怎么能问得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夏子皎暗暗鼓了鼓嘴,筷子点在一碟面皮晶莹的花饺上,内馅的颜色半透明的露出来:这个好吃,你尝尝。说完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备第二双筷子,手指便向下滑了半截,将握筷子的位置让了出来。
少年的手骨节修长,却是比寻常男子要纤细了一号,薄瘦得脆弱,一只大手落下,握住了乌木筷子,指间交错让出筷子,交叠的一瞬完全覆盖住了少年的手,夏子皎抽.出手。
阿赖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主上吃了花饺,突然感觉自己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依然看不懂人类。
这是在调情吗?
用过了早膳,夏子皎换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戴上羃篱同殷玄生一起走出了房门。
赵尘初在楼下等候已久,看着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今日戴的不少面纱,又戴上了初见时的羃篱,薄纱如风,随着少年细微的动作垂坠摇曳,垂在臂边的羃篱微微一动,那一角薄纱便要荡进了他的心里。
美人。他忙站起身:可是要出门办事,我对玄风城十分熟悉,各处也说得上话,今日我做东可好。
夏子皎没想到他今天还在,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师父道尊苏不愿夏子皎年幼时便听说过,有关这位道尊的事迹,他也早不知听过多少遍了,苏不愿向来孤傲,嫌弃世间各个都是庸才不配做他的弟子,从来不愿收徒,后来仙尊强逼他收徒,十年间断断续续收了十多个,他却是一个都不爱管的,给本少见的心法秘籍便了事。
道尊虽然值钱,但道尊早已不管门派事务,道尊的徒弟并不值钱。
我要去太一仙门,你不值守玄风城了吗?夏子皎直接的问。
果然,赵尘初楞了一下,随即面露难色:这旋即目光又落在少年身旁的青年身上,当即心里有了底气许多,微微一笑:你当真是要去太一仙府?我们仙府门禁严格,玄风城虽然好进,但太一仙府可不好进,我同你去,一同到了仙门堂口,我找师兄为你说几句话便是。
不用。
如何不用,太一仙府的水,比你想象的深。赵尘初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你既然是从外来,你可知道为何太一仙府门禁如此严格?
第18章 像在说,放心。
夏子皎瞥他一眼,看他故作神秘的模样睬也不睬,径直向前走去。
赵尘初看着两人背影快步追上去:最近玄风城中不太平,白家世代相传的除魔剑夜夜清鸣,剑鸣如凤,昨晚花楼中魔气骤然有冲天之势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你可知是和一个传说有关。
魔神降生之日,除魔剑苏醒之时。
这句话夏子皎早就倒背如流了,除魔剑是传闻中唯一能克制魔神的东西,万年前便由玄风城白家保存,等着刺魔神降世那一剑的机会,据说曾经魔神就是被除魔剑杀的。
但如果除魔剑真的能克制殷玄生,最后六界也不会是唯他独尊了,纵然是仙剑,一万年没出来活动过恐怕也成废铁了。
当即看也不看他,径直跨出山居的门槛,门外马车已经备好,等候在栏外的车夫揽起车帘,他是一个修行体术的修士,练得十分干练强壮,看起来就像个土墩子一样:公子请。
太一仙府的门禁,守着六界万年来的和平,寻常人是出来容易进去难的,你不要不知好歹。赵尘初一路追着人往外走,结果人家不止没有停下来一步,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如此傲慢实在让人心生懊恼。
夏子皎已经坐在了马车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殷玄生,忍不住叹气:好聒噪。仙府外的男子都是这样讨人嫌的牛皮糖吗?
殷玄生望出车窗,冰冷眼神淡淡扫过,看着赵尘初恼怒的模样,没有说什么。
赵尘初在车外还想再说几句让他俩知道厉害,想要张开嘴,却感觉自己的上下嘴唇像被黏在一起了一样,不止黏在一起了,还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甚至连喉咙深处的哼唧声都挤不出来,只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马车离去。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对他施下如此彻底的禁言之术。
很到快到仙门堂口,太一仙府看守之人由仙府内选出派来堂口,可以说是整个玄风城中权利最大的人,他们代表着太一仙府对外的态度,承接着玄风城甚至整个六界对太一仙府的仰望,便如同贴在门上装金点银的门神,门扉打开,身后便是神秘而庞大的太一仙府。
太一仙府万年传承不绝,一个仙门堂口远比一些小仙门还要气派,还没走近便听见鹤唳鸣霄,夏子皎指尖拨开车帘一道缝,便看见外面偌大殿宇与白玉道,两旁树立着无数雕刻符文的漆黑柱子,每一根上面都缭绕着几乎能凝结成实质如同雾气般的灵气。
灵雀仙鹤栖息在殿宇前两旁的巨树上,假山上,或是卧在草坪里,对于来来往往巡逻的人理也不理,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到了白玉阶旁,下车验符,验通关符的看守拿着通关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目光又落在殷玄生和夏子皎身上,看他俩并不是熟面孔,如今仙道中的新人竟然有了如此厉害的人物,年纪轻轻便能拿到太一仙府的通行符令,要知道他在这里看守多年,能手持通行符令的,大多是已成名的人物,要么是一方大佬,要么是仙门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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