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2)
继续向前,石道在变窄,夏子皎几乎没有察觉到石道是如何变窄的,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只能容一人走过的石道上了。
是空间在变窄。
前方也渐渐暗了下来,走进了烈云阁更加幽深隐秘的地方,夏子皎往前走,便听见白楚道。
小心台阶。
脚下一顿,夏子皎低下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台阶上,三阶台阶向上,连入一段昏暗的走廊。
走过走廊,白楚轻轻推开了面前的窄门,这门很窄,只够一个人从中通行,夏子皎有些屏住了呼吸,看着白楚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内,半颗心也提了起来。
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强大,无法形容也无法比拟的巨大吸引力。
必须要走进去,必须要去见它
它。
或许是除魔剑,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夏子皎能感受得到,它存在着,它就在这里面。
殷玄生似乎感觉到了他一瞬紧张起来的心,安抚道:没事,我会过来。
他说的是过来,无论在何时何地,处于何种境地,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边。
他给出的承诺没有一次不应诺,夏子皎知道他很有把握,无名指上的红线微微发热,紧紧将两人牵在了一起。
好。
跨进那道门,夏子皎感到一种奇怪的错位感,知道是小世界又一次扭曲了,但恢复过来的一瞬,藏在烈云阁最深处的一切都展露了出来。
夏子皎抬起眼,双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宏大如画卷的场景,高台之上,九条漆黑的龙骨交缠,向上嘶吼着像在追逐着什么,而它们的肉身已经凋零,剩下的只有巨大的骨架盘桓在空中。
这里,是一座祭坛。
广阔的殿堂,巨大的炉鼎,高台上九条龙的尸身,以及,悬在那九条龙上方,居于龙骨狰狞大张的嘴中,一柄通身银白的剑,那剑线条修长流畅,浑身上下藏着一股脱尘的意味,居于龙骨之中,却蒙上了一层细细的尘。
夏子皎看着那柄剑,忽然感受低下头,感觉到自己无名指上与外界的那一丝微妙联系,断了。
白楚在前方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我们白家的空间术法,就算是同生共死的红线连命,也能隔断呢。
夏子皎指尖一颤,抬眼看向她,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红线连命
原来不是他将命交给了殷玄生,竟是殷玄生将命交给了他!
他如果死在这里他本就是一个天生残缺的人,在修士之中不值一提,可是殷玄生他是惊才绝艳的无情剑啊,这世上有多少人难望其项背,又有多少人期待着他的死。
现在这一切却被系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精血化线,两命相连,同生共死,勿失勿忘,本来只是想用你祭剑,没想到殷玄生如此把你放在心上,真是意外收获。一个男子缓缓从炉鼎后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衣,衣袍旁的白玉佩与白楚相同,却比白楚的花纹更加细致更加精美。
他相貌俊美,带着几分清秀冷意,目光落在夏子皎脸上细看了一眼:似你这样天残地缺,天生做剑灵的好材料,却生了这样一副皮囊,真叫人可惜。
另一边,殷玄生还走在那条长满紫色小花的路上,他已经第十三次经过那朵花枝被折断,花蕊垂下的紫色小花。
阿赖耶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详:我感受不到夏子皎的存在了。
殷玄生没有回答,他双手垂在身侧,左手无名指指尖轻轻蜷了一下,感受着红线连命的感觉消失在了手指上。
知道为什么要露出行踪吗。他自顾自的问,抬手间,一道赤红魔气涌出,直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小世界薄膜,轰隆一声。
晴空中滚动出一声巨大的雷鸣,响彻了整个太一仙府。
殷玄生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指间,目光落在那无名指上。
突然,心很空。
他淡淡的答
因为要杀.人。
阿赖耶一震,纵然身为上古魔兽,依然被殷玄生身上的杀性震慑到了。
他方才故意露出了自己的星相,以反噬之力手不见血杀了太一仙府二十多个长老。
从他做出那个决定开始,太一仙府已经被他打上了死字,那只是一个开端。
白家,全都在这里了。殷玄生感觉得到,太一仙府能这么自信的将他与夏子皎一同放进来,就代表他们足够有恃无恐。
这种程度的空间术法,大概是十七个长老三支血脉连带族长都来了的程度。
阿赖耶被震住了一瞬,因为他以为主上是在为了夏子皎韬光养晦,但也只是一瞬,他的竖瞳兴奋的得微微张大。
太一,触到主上逆鳞了。
静室,苏守星听着那一声骤然炸开的雷声猛的睁开双眼,控制着玄九星相图的双手几乎无法动弹,几道细密的血丝一瞬从眼角蔓延开,其中一道直直穿入瞳孔,赤脉贯瞳。
那颗魔星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南移动了起来,苏守星的双眼已经赤红,他张了张嘴,控制着玄九星相图的双手颤抖了起来。
魔星竟然是殷玄生!
太一仙君站在他身后,从魔星突然在星相图中移动,他便知道,是魔星现身了。
偏偏是殷玄生!太一仙君第一次觉得有些窒息,修仙界千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原来他是魔星,才生来这样的天赋异禀,众人都不能及。
他将殷玄生视作剑,有意打磨他,锻造他,便是为了有一日能在魔星出世时将其派上用场,偏偏,他就是魔星!
这个事实甚至不容他们花事情震惊,因为殷玄生已经在太一仙府里了,他们将他与夏子皎困在了烈云阁,他选择在此刻将将身份露了出来。
这是宣战了。
他们最想回避的事,以最不幸的昂扬姿态降落在了这里,他们世代守护的太一仙府之上。
这里,变成了战场。
这,将是生死之战。
太一仙君第一次如此郑重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召集仙府弟子,打开太一仙府通道,便是献祭了整个太一仙府,也要将他除掉!
苏守星用最后一丝力量撤回了手,无力坐在蒲团上,一滴血泪从脸颊滑落,他维持着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
父亲,这不是你的献祭,是他的绞杀。
太一仙君拂袖回头:孽子,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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