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2 / 2)
姜霁北停下脚步。
这只蟆拐应该刚死不久,身上还有车轮的印子。因为被重物碾压过,它的身体变得跟纸一样薄,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它的肚子被挤爆了,血淋淋的内脏堆在尸体旁边,大群苍蝇围在它的上空嗡嗡飞舞,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在乡间小路上,这种被碾死的蟆拐或者老鼠的尸体很常见,也不会有人收拾。
人们就让它们一直留在那里,直到被太阳晒成一张干皮,或者被老鼠和猫狗吃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只蟆拐尸体,姜霁北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今晚可能会出事。
就在这时,姜霁北突然觉察到,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
他猛地回过头,盯着侧后方的路口,冷冷地说:出来!
几秒后,一个人影慢慢地从墙后面挪了出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姜霁北看清了,是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光头男人。
年轻人,你不要害怕。光头男人站在路灯下,没敢上前,他冲姜霁北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缺了几颗的黄牙,我刚才也在韦业家吃饭,见你出来,不放心你,就跟到出来看下子。
姜霁北冷笑一声: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年轻人,你是哪里人啊?光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语气亲昵地套起近乎,我刚才听韦业讲,你家祖籍也是广西的?
我是首都人。姜霁北盯着他,勾勾唇角。
首都的啊!光头男人露出夸张的表情,首都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听你开口讲话就晓得了。
姜霁北没有回答,嘴角的一点笑意越发冷锐。
见姜霁北没有表现出反感,光头男人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他慢慢走近姜霁北,脸上缓缓地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哎,小伙子,你讲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是不是你们首都的人都长这么好啊
姜霁北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见状,光头男人停下脚步,尴尬地看着他:你不要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
韦明,你想干什么?!
这时,一道喝声如惊雷般在姜霁北身后炸响。
姜霁北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刚才跑出去的韦一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韦一心却没有看他,而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光头男人,警告道:韦明,你不要在这里耍流氓!小心我告到村长那里去!
听到村长二字,光头男人露出害怕的表情。
韦一心,你这个死野仔他嘟嘟哝哝地骂了几句脏话,转身就跑。
见光头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韦一心这才转过身,面色不善地看着姜霁北:那是我们村的大流氓,他心理变态,喜欢男的,你见到他最好绕道走。
变态就是变态,和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没有关系。姜霁北冲韦一心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着他的表情,韦一心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烫。
他不自然地转开眼睛,没好气地说:反正他那个人就是脑子有点毛病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谢谢你。姜霁北轻轻地靠近他一步,你叫韦一心是吧?
你怎么知道?韦一心忽然露出警惕的表情。
我问过韦业啦。姜霁北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处停了下来,我叫陈寂。
哦韦一心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转头看向韦业家院门,那你怎么不进去?
里面闷,我出来抽支烟。姜霁北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池闲给他的烟盒,取出一支烟。
随后,他发出一声惊讶的疑问:嗯?
听到声音,韦一心又把脸转了回来:怎么了?
忘带打火机了。姜霁北咬着烟,抬头冲他笑了笑,伸手把落到耳边的发丝挂到了耳后。
韦一心犹豫了一下,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纸。
他虚空一晃,符纸立刻燃起暖黄色的火焰。
姜霁北心中有些讶异,这一招他在《活嫁鬼》里见严道长用过。
他顿时明白过来,韦一心引燃符纸,是想为他点烟。
谢谢你。姜霁北笑了笑,咬着烟,把脸凑了过去。
晃动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给这张美丽清雅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柔和。
韦一心从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忍不住紧张地看向一旁。
待烟点燃,姜霁北才撤远了些,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问:对了,你知道韦业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韦一心正在把燃烧的符纸掐灭。
听到姜霁北的提问,他看向对方,却答非所问:韦老四?那也是个二流子,死了好。
他怎么了?姜霁北讶异地挑眉。
你不懂的。韦一心却和韦业一样,一副避讳的样子,不肯多说,我们村的事情你还是少管,等守完灵你们赶紧走。
越是神秘,就越有问题。
姜霁北又吸了口烟,发出哼笑声:这样啊。
就在这时,院内忽然传来一阵大喊声。
出事了。
姜霁北看了韦一心一眼,皱起眉,冲了回去。
他刚进院门,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灵堂门口,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呵呵呵哈哈哈嘻嘻嘻呜呜呜呜啊
她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狰狞,诡异得有几分瘆人。
其他人围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鬼上身!她中邪了!
怎么会这样?
小女孩的母亲在一旁哭天抢地:我刚才去打汤,一不留神,她就把筷子插在白饭上了
你怎么不看好自己的娃仔!哪个喊她在死人面前这样做的!这是大忌!韦业一听就急了,八姨咧?马上喊八姨过来!
村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团团转:她刚才还在这里啊!
刚才韦业他表哥喊她去自己家里头喝酒了!有人大喊一声。
韦业心急如焚,一拍大腿:哎呀!这个死老表!快点快点!快去把她喊回来
他话音未落,便眼睁睁地看着诡异的一幕出现在自己眼前!
小女孩的两只眼球突然迅速地旋转起来!
紧接着,她四肢开始疯狂抽搐,口中吐出白沫,大哭着喊:我死得冤啊!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团团转的众人仿佛被镇住了手脚,不敢有所动作。
有个村民喃喃地说:难道是韦老四上了她的身?
我爸干吗要上个娃仔的身啊?!韦业急得要死,也忍不住冲灵堂里的尸体喊,老头子,是不是你搞的鬼?快点从人家娃仔身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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