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覃斯文赶紧过去给她拍背。
姜霁北走到树前,停下来,数了数树上的尸块。
没有右臂。他回过头,对身后的池闲说。
接下来可能还会死两个人。池闲点了点头,迅速做出判断,左右腿。
再过几天就是头七。姜霁北皱着眉,搞不好韦老四真的会起尸。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镇住他。
他们说服了韦业,叫来韦一心做法。
为了镇压韦老四,韦一心在他的白色裹尸布上贴满了黄符纸,又在一根细麻绳上绑满了小铃铛,隔着裹尸布把尸体捆了起来。
这么细的绳儿,能捆住吗?张三寺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八姨只教了我这些。韦一心忙着手里的活儿,头也不抬,我尽力了,会的招数全用上了。
捆完韦老四,韦一心在灵堂门口的地上细细撒了一层面粉。
他一边撒一边解释:如果他的魂回来了,面粉上面会有脚印。
张三寺问:那如果人回来了呢?
韦一心看他一眼:那你会看见他。
张三寺:
八姨,八姨一定会在做完头七前回来的韦业看着自己被裹成蚕蛹般的老爹,对韦一心的做法仍然颇有微词。
你到这个时候还在指望八姨?覃斯文冷笑一声,说不定她早就拿着钱跑了。
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你。一旁的姜霁北接话,语气看似和善,实际上言辞绵里藏针,老表,你还不打算跟我们说实话吗?
我,我韦业满头大汗,我爸不可能害我的
一直沉默的韦妻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一把推开韦业,用方言破口大骂:我操。你公龟!他不害你,他害别人啊!你不讲我来讲!
韦业苦着脸,缩在凳子上,一声不吭。
韦妻说:死的几个人全都是我家公的结拜兄弟,他们那帮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伙臭流氓!
跳过,这个上次你们说过了。张三寺提醒。
韦妻一顿,随即疯狂快进:十年前他们打死过人!
张三寺给她当捧哏:嘿,老当益壮啊这是。
你们不懂,像我们村,很讲究宗族制度的。各个村子之间的大规模械斗好要紧的,经常是一呼百应,拿起镰刀锄头就上了,民警根本不敢管的。韦妻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
嚯,他们打死谁了?张三寺道。
一家刚搬来的外姓人。说到这,韦妻鄙夷地看了韦老四蒙着白布的尸体一眼,这帮老野仔是真的毒啊,他们把那一家人全打死了,断头的断头,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
嚯,所以是那家人回来报仇了?张三寺了然。
你参与没有?姜霁北转头看韦业。
没有没有没有,我可没有,我老实得很。韦业疯狂摇头,和自己老爹撇清关系,全是我爸干的,我什么也没做!
为什么打死人家?姜霁北没有给韦业思考与喘息的时间,咄咄逼人道。
一直老表老表笑嘻嘻地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韦业抱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韦妻狠狠把抹布掼在矮桌上:村里头都在传,那家人搬来我们村,刚好赶上村上在分地。有一块荒地种什么都不活,八姨讲那里风水不好,没有人愿意要。那家人捡了便宜,花了点小钱把地买了。
这帮老流氓就觉得他们家有钱呗,到处找人家麻烦,想问人家要钱花。哪个晓得那家人也是蛮硬气的,一来二去就杠上了,后来一整村的人都拿到铲子锄头打起来了。她继续说。
丁慧听蒙了:一整村的人怎么打?
韦妻反问:你讲咧?这个村里头的人都一个姓,你讲他们帮哪个?
老头子糊涂啊!韦业坐在板凳上,把脸埋进一双粗糙的手里,叫苦不迭。
韦妻把话说了个痛快,声音更大了:搞不好我们整个村都要遭报应!
张三寺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连我们外乡人都要受到牵连!瞧瞧,死了几个了!
张三寺说完,没有人再接话。
灵棚里只有一只应急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照在每个人表情不一的面孔上。
突然,覃斯文警惕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面粉上出现了脚印!
一个离得近的村民也跟着大呼:韦业!你老鬼回来了!
众人一惊,齐刷刷扭头往灵堂望去,随即倒抽一口冷气。
灵堂门边不知何时多了半个人影!
那个人紧贴着门框站着,只露出左半边身体,空荡荡的袖管垂荡在半空中。
他的脸似乎被什么东西撕咬过,面皮被扯掉一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惨淡的白光打在那人脸上,却呈现出一种幽幽的青色。
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偷窥了他们多久。
韦业猛地站起身,颤抖着叫了一声:老爹啊
韦老四居然真的回来了!
不是头七吗!不是头七吗!这鳖孙不守信用!张三寺吓了一跳,赶紧从板凳上弹了起来。
覃斯文把丁慧护到身后,死死盯着韦老四:难道他还和你商量好了起尸时间吗?!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躲在门后的韦老四忽然动了!
他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移动着,朝灵棚的方向冲来!
众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没几秒,韦老四就出现在了韦妻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冲她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想到的是,韦妻拿起板凳就往他头上砸:装你妈神弄你妈鬼!
每天下地劳作的农妇不容小觑,她这一板凳直接把韦老四的脑袋抽歪了。
哎!那是你公公!见状,韦业急得大喊,给我老爹留个全尸
韦妻拿着板凳又是哐哐两下,左右轮流击打:那你倒是先问老鬼会不会给我们留个全尸啊!
韦老四的脑袋被抽得更歪,此时面朝向了覃斯文等一行人。
对上视线,韦老四转身向他们扑去:嗷!
大家轰一声四下散开,却没想到院门仿佛被看不见的空气墙挡住了一样,根本跑不出去!
他们没办法,只能在小小的院子里寻找容身之处。
丁慧没有在逃跑上拉后腿,她虽然浑身发抖,但还是熟练地躲到了桌子下面。
覃斯文则站在原地,冷静地对着韦老四念起了旁人听不懂的咒语。
张三寺也躲远了。
他看着依然在逼近的韦老四,大声提醒覃斯文:铁子!你咒语好像没有用!
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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