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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霁北没回答。

他转过眼睛,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斜后方。

斜后方是一张书桌,桌上有一个保温杯。

如果池一鸣打算对他做些什么,他将用这个杯子砸碎对方的脑袋。

下一秒,池一鸣果然朝他扑了过来!

姜霁北顺势后退一步,撞到了书桌上,同时把手伸到身后,一把捞过那个保温杯,胳膊猛地一挥,将保温杯狠狠地砸到了池一鸣的头上!

哐的一声,池一鸣倏地停下脚步,伸手捂住了头。

姜霁北侧身移动,试图越过他,朝门口奔去。

别动!见他要逃,池一鸣猛地抬起头,把一直背着的右手转到身前,手上寒芒闪烁。

姜霁北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他疯了吗?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稳住池一鸣,姜霁北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没有得罪你吧?他盯着池一鸣手里的刀,提防着对方随时动作,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呢?

从我回家以后,我爸妈没有一天给过我好脸色!姜霁北问到点子上了,池一鸣愤怒起来,骂我!每天骂我!不让我去学校,还让我照顾池闲!凭什么?!

那是你爸妈的问题,你应该跟他们摊开聊。姜霁北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池一鸣的思维显然已经歪了:如果没有池闲,我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我爸妈怎么可能会偏心?!我什么都要跟他比什么都要跟他比只要池闲消失哈哈哈哈!

那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送作业的。姜霁北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你更可恶!没想到,姜霁北的话反而让池一鸣的怨气更重了,每天都在我眼前晃,嘻嘻哈哈的,我知道,你们都在屋子里嘲笑我!

不等姜霁北说话,池一鸣便举起了手里的刀。

他一步步逼近姜霁北,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关系这么好,那你们两个死在一起好了!

就在池一鸣举着刀朝自己扎来时,姜霁北迅速扔下保温杯,操起一旁的椅子,用力往池一鸣身上砸!

池一鸣却躲开了姜霁北的攻击,椅子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姜霁北的反抗彻底激怒了池一鸣,他朝姜霁北扑去,两人奋力搏斗起来。

十五岁的少年身体素质跟二十岁的成年人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姜霁北很快就落到下风。

池一鸣把姜霁北踩到地上,一只手死死地卡着他的脖子,眼睛血红地狞笑道:等我先杀了你,再杀池闲,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

姜霁北整个人被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池一鸣高高地举起水果刀,冷锐的光芒在姜霁北的眼中闪烁。

就在挣扎的时候,姜霁北突然用余光瞥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同一时间,池一鸣的动作像定格般卡住。

他睁大眼睛,嘴张开,像是中邪了一样,卡在姜霁北脖子上的手也渐渐松了。

姜霁北趁机摆脱了池一鸣的钳制,抓起滚到地上的保温杯,用力砸到了他的头上!

池一鸣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贴着地面,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瞳孔涣散。

姜霁北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池闲。

池闲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池一鸣,在没有开灯的阴暗里,他的眼神像结了冰的刀子。

看到池闲的眼神,姜霁北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第88章 消失的故友(10)

作为武器的保温杯潇洒了一回, 自由地在地上滚动。

它撞到了屋内的床脚,塑料与木板的撞击声中回荡着金属内腔的鸣音。

听到室内的动静,池闲推着轮椅进了门,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 惨白的照明灯亮起, 轮椅上的少年半眯上眼睛, 收回了居高临下的视线。

他没再用恐怖的眼神继续盯着池一鸣, 而是将视线转向姜霁北。

对视的那一瞬间,姜霁北看到, 池闲的眼神蓦地柔和下来, 像雪被火烫化。

轮椅骨碌碌地动了。

池闲控制着轮椅,行到池一鸣身前, 似乎是想过来拉姜霁北:有没有受伤?

池一鸣倒在他俩之间, 碍事得很。

姜霁北知道他现在行动不便, 自己站了起来,踹了倒在面前的池一鸣一脚, 跨到池闲身边。

池闲皱着眉, 蔚蓝色的眼睛仔细端详着姜霁北:那个畜生有没有弄伤你?

没有。姜霁北摇头, 我倒是往他头上来了两下,他没死吧?

两人一同把视线转移到池一鸣身上,各自心怀鬼胎。

姜霁北心里清楚得很, 池一鸣突如其来的呆滞过于怪异。

不同于恶疾发作,他倒下之前的表情不是痛苦, 而是惊讶与困惑。

那一瞬间的池一鸣张着嘴,倒吸一口冷气,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掐住姜霁北脖子的手,随后慢慢松开。

姜霁北不会忘记那样的池一鸣。

那时的他目光茫然, 没有嫉与恨,充满了突遭打击的混乱,像个失忆症患者,把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干什么在额头上描了三行。

池一鸣的变化,多半是从房门悄然打开之后开始的。

门外的池闲也一反常态,只是待在门外盯着,不似往常般冲过来。

就好像是只需要待在门外看着,就够了。

这是在发什么功?

姜霁北微微转头,用余光悄悄观察池闲。

虽然自己对池闲的便宜哥哥没有丝毫关怀之情,但可以用来探一探他。

想到这里,姜霁北俯下身,作势要扶人:我好像打得太

太少了,应该多打几下,他心里如是想。

但姜霁北嘴上不说,手离池一鸣越来越近。

给他一点教训,挺好的。池闲说得笃定,伸手把姜霁北往后拉,他绝对没事。

说话之时,他又凝着蓝眼睛盯向池一鸣。

池一鸣立刻抽了抽,胸中涌出一口气:呃。

简直是言出法随,姜霁北匪夷所思地观察着这一切,琢磨着池闲绝对大有问题。

笃笃笃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姜霁北和池闲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这么晚了,是谁?姜霁北用气音问。

不会是池闲的父母,池闲的父亲这周连上一周中班,他母亲此时正应该在超市里工作,不可能在这个点回家。

池闲摇摇头:我们过去看看。

姜霁北推着池闲的轮椅,来到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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