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世界线二依旧是存稿请假0/10(1 / 2)
灰潮(上)
泰拉历285年2月1日
春节的喜悦传遍了炎国上下,的确,对于奔波一年的炎国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放假”二字更有吸引力;对于在外务工的游子,也没有什么比“回家”二字更有吸引力。
今年是凯尔希自哥伦比亚留学归来的第二年,不知是长久在外的留学生活,还是肩上的担子过于沉重,凌星觉得,女孩儿身上并没有大街小巷的“年味”。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东国与炎国间的公海上突兀地出现了新的古迹,于是各地风起云涌,凯尔希随队前去,嗯,作为医生。
“抱歉,比起饺子,人命更加重要。”女孩儿在即时通讯中打字——她一向深谙此道:若是通一回电话,二人估计都不知何话可说,索性选择了打字。
“还真是,无情呢。”少年全然忘记了眼前锅中的饺子,只听得沸腾的水“咕噜咕噜”地催促着。
“叮咚!”手机屏幕亮起,是凯尔希的消息。
“算算时间,也快到饭点了吧?近来如何?又是一个人过年么?……”
凌星扫了一眼,没有再读下去,早对凯尔希每一句话烂熟于心的他知道:这是一封多年未变的信——每年春节照例发来。
“呐,又在敷衍我了么?还真是,符合你啊。”凌星苦笑着摇头,的确,自从去了哥伦比亚进修医学后,凯尔希文科出生的儒雅之气少了不少,反倒是多了几分军旅中人杀伐之气的干练,就连文风,也简明扼要了起来。
“叮咚~”手机又传来了响动,依然是凯尔希,但这次发来的较先前似乎认真了不少,连文档的底页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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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凌星:
一人的春节不知景致如何?呵,不必说什么“你若安好”之类。至少就现实来说,你我便相隔万水千山。
公海之上凉风阵阵,海风送来了家的馨香,但现在,还不是我归来之时,古迹内的情况尚未明朗,哥伦比亚的勘探小组已经确认失联,不日会有更多人前去,古迹内的讯号难以传出,但至少,我们的人都还活着,嗯,希望能早日平安归来。
儿女情长确不应该出现在此封信中,但值此佳节,又难与君相聚,就暂且破例吧。
嗯,凌星,我想你了。
我记得书院中大雁飞回的日子;我记得龙门夜市喧闹的人群;我记得古迹中惊怖的尸骸,以及,让我记住这一切的你。
相识已然十余载,相恋也已数载,我看着你从惶惶不可终日的痴情到今日的淡然如水,哈,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多少会有些局促。
这次的年夜饭恐怕是无法回来了,不过,日月星辰周而复始,下一个新年迟早会来,除了更加年迈的我们外,不会有什么变化,希望下次一起吃饭时,你能拿稳手中的筷子吧。
不必问我的具体位置,你经天纬地之能我悉已知晓,我想正如你曾说的那样:星是执著的,因为他的光百折不挠,纵千军万马莫能变更,星海的寂寥,大气的阻挠,都无法改变光路的终点,距离与时间,于星是毫无意义的。
看到这,按照你一字一顿的读法,烟花估计也快开始了,那么快去看吧,人间烟花易冷,切莫缺席。
泰拉历285.2.1
凯尔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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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难得”凌星拉开了窗帘,搬了张桌子和椅子,就着红酒与饺子,等花开。
等待确乎无所事事,凌星于是唤出了九渊——漆黑的剑身闪烁着寒光,男孩觉得闲来无事,便倚剑而舞,哼着悠古的乐曲,循着亘古的节拍,看剑尖凌空划过几道痕迹——男孩不知道这把剑经历了多少岁月,更迭过几代主人,曾经有无断过,凯尔希说它来自天外,绝非泰拉之物。
“
我曾忘记时间,
也忘却了岁月,
眼前众生化作尘土,
随风而散去。
不知生逢何时,
不知缘起何日,
现只知,
余生皆是你。
……
”
烟花终于升入夜空,但是少年已然无暇去看,他披上蓑衣,执剑而去。
——分割线——
一望无际的海洋上,停泊着几艘艨艟局舰,如同山岳般巨大的战舰,此时却显得及其渺小——和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工岛屿相比。
炎国与东国领海交界处的公海,不足2千米宽,1千米长大小的区域,此时已经汇集了超过5国的各方势力,明面上打着所谓:“海洋环境调研”的借口,实际上,各国都心怀鬼胎,只因为“古迹”二字罢了。
乌萨斯“圣·彼得”号
“将军,我们里面的200人已经确认全部遇难,要不……”技术官看着眼前仪器上一个又一个灰暗的照片,说。
“……”年迈的乌萨斯沉默不语,他拿着一根烟,默默地抽着,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舰长室弥漫着诡异的宁静。
“呼~”老人吐出一口烟雾,看了看四周的人。
“都出去。”——他说。
于是所有士官如蒙大赦,抹了抹脸上的冷汗,一个接一个从舰长室鱼贯而出。
【门外】
“呼,老将军这次不知道会下什么命令。”一个士官说。
“唯一的儿子死在古迹里面,任谁都会发火吧,更何况老来得子的将军。”又一个士官说。
“难搞哦,过来的勘探队就这么几个人,将军不会让我们亲自披甲上阵吧?”一个士官说。
这下子,整个走廊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舰长室】
“阿列克谢,我说了不让你去,你为何……”老人此时哭得像个泪人。
老人的脊梁一辈子都没有弯过,即使在古迹中与那些非人怪物对峙,但此刻,却已然弯了下去。
他拿着一张照片,身着军服的少年和老人同框,银色的发丝与墨黑的短发形成鲜明对比,但此刻,照片上那种凌厉的银色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象征时间仓促而走留下的风霜。老人摸索着照片,泪水止不住地留出。
老人没有用手去揩泪,任其滴在衣服上,桌上,意气风发的老将一夜之间,竟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良久,眼中已没有泪水留出,他将照片放好,对门外说:“准备撤军。另外,帮我准备一套单兵作战系统和干粮。”
“将军,您……”
“不用称我为将军,我已向陛下卸职,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的祈求罢了。”老人说。
“……”众人都不说话,但,慢慢动了起来。
在夜色的笼罩下,一个人从艨艟上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进入了古迹,但是,乌萨斯的巨舰的退场,引起了各方的震动。
从古迹出现,到各国聚集,再到乌萨斯离开,不过短短10日,古迹的凶险一向为众人所知,但能够让乌萨斯勘探队全军覆没的古迹,此前从未有过。
——分割线——
一叶小舟在水面上行驶着,与宽广无垠的大海相比,的确,轻舟小得可怜,但是,船上的酒盏中的水面平滑如镜,似乎其下根本不是晃动的海水,而是坚实的冰面。
船上只有一人,一个戴着斗笠,身披蓑衣的青年,青年眸中的银河缓缓转动,腰间系着一把长剑。
“唔,还有好远的路啊。”青年想,从离开龙门到此处,已经过了2日,远方巨大的黑影若隐若现,在弥漫的雾中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但是今天,人们的任务的确是将所谓的“神”拉下神坛,过去的“神”已然失去了他的崇高,今天的众人,却向往着这份崇高。
“嗡~”长剑轻微颤动,少年能感觉到,它在安慰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哈,知道了,出不了什么事。”少年摸了摸剑柄,随后,抬了抬斗笠。
——3小时后——
轻舟终是到达了人工岛,少年脱下蓑衣,拿下斗笠,双脚踏上了久违的大陆。
墨色的长发在海风吹拂下轻微晃荡着,身后的小舟和雨具已经化作星光消散,想着苍穹之上的月亮飞去。
“我来啦,要,等等我啊。”少年在手机聊天app的对话框中写道。
只是对方的头像早就灰了下去,想来,是已经进了古迹。
“唔,不必着急,会遇到的么?”少年看着星空,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让女士等待,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呢。”
说着,少年踏入了古迹的大门,想着深处行去。
一如既往的黑色,但是,并非是没有光照的黑,而是的的确确墙壁、地板都是黑色的,不知名的材质,看上去莫名的高深。
“奇怪,似乎不是典籍中记载的古迹呢。”少年摸了摸墙壁,仔细回忆着,但是大脑中一片空白——不是熟悉的疏远而熟悉的感觉,确乎是纯粹的陌生。
“看来,此程不会轻松了。”
……
一路向里行,眼前除了望不到尽头的幽深甬道外,没有任何别的事物,的确,若是一般人在此地走动,要不了多久,就会患上幽闭恐惧症,只能希望与勘探对同行的医生小姐不会有类似症状了。
少年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远方突然传来了呼救的声音,于是他好奇地走上前,打算一探究竟:
是三个神色慌张的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似乎有着不可名状的惊怖之物。
“喂,你们是什么人?”少年叫道。
“快,快跑,那些虫子要来了,快跑!”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好不停留地掠过少年,但是很快,就跌倒在地,回头看去,不过是一只黑色的飞虫罢了。
“啪。”少年伸出手,一把将其捏成了碎屑,“就这么?你们害怕这个?飞虫?”
“怎,怎么可能?!”对方的神色更加恐惧,“你桶大篓子啦!这可不是什么飞虫!”
“老大别说了,我们快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又一个人说。
“唔,走?”少年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把事情解释清楚的话,是不可能走的啦~”烈火自虚空燃起,将众人包围在了中间,奇怪的是,这火是不热的,甚至,让人从内心深处觉得寒冷。
“……”于是三人更加害怕,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
“哈,我没有杀人的意思,但是,为了问出我想要的东西,不介意杀点人,懂?”少年笑道,没有人会想到,和颜悦色的表情会与如此恐怖的语言搭配。
三人的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疯狂地点着,知无不言地回答了少年的所有问题,最后,在少年的微笑中,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根据三位“热心市民”所说,此地是太古纪的遗址(根据少年对纪元的划分),属于“溯潮重工”的工业园区,至于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他们也不清楚。
信息的确有限,但是,就少年对三人的感觉,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于是,业火的洗涤就显得必要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少年想,于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甬道的尽头依旧看不到,不过少年知道,真相永远会存在,只要不懈去追寻。
……
不知为何,少年感觉,虽然自己走了许久,但实际上,不过是在原地踏步,甚至转圈圈。
“又是迷宫?”挑眉,他抬起九渊,向着地板刺去。
无往不利的长剑此时却遇到了阻碍,地板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如同豆腐般被一分为二,而是牢牢吸住了长剑。
“看来,的确有古怪呢。”少年摸了摸下巴,向着剑中注入了一丝力量,剧烈的烈焰喷涌而出,烈火,很快将地板烧出了一个坑,而这个坑,如同人体身上的伤口一般,很快愈合了。
“麻烦。”撇了撇嘴,少年索性坐在了原地,他已经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走都没有用,因为眼前的墙壁无时无刻不在转动,自己看似在移动,其实位移始终是零。
“也罢,先睡一觉吧。”少年想,于是靠着墙,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双眼。
……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少年是被别人叫醒的——睁眼时,眼前是一个中年人。
“啊,在下是外地人。”少年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变成了古时炎国的模样,不过,是何人换的,就不可知了。
看着眼前满脸胡茬的中年人,少年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蛋疼。
“你怎么睡在荒郊野外?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啊!”中年人说,把少年拉了起来,“有名字吗?要去哪里?要不先和我回村里?”
“啊啊,在下是凌星,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摸了摸头,少年说,“叨扰了。”
“没事,村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外人了。”中年人说。
“好久,是多久?”凌星问。
“大概,有几百年了吧。”中年人笑着说,“公子请。”
“……”凌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知晓九渊依旧可以随时唤出,随后睁开眼,点了点头,“请。”
于是两人顺着山路的羊肠小道,想着远方行去。
山间的小路的确别有一番风味,耳边不时传来飞鸟的啼鸣,树梢间偶尔漏过一两丝阳光,蜿蜒幽深的小路最终在两棵古木的簇拥下迎来了自己的尽头,穿过最后的灌木丛,凌星的眼前豁然开朗。
的确,这是一处世外桃源,且不论外界如何,但至少,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安稳,闲适,时间的概念在此地被模糊了,只有亘古不变循着同一轨迹升落的太阳,随着流水缓缓转动的水车,还在追随着时间的脚步。
“大叔,不知村中有几人?”凌星问道。
“没多少人,先祖带我们躲避战乱,原本几百口人的村就逃出来这么四五户,五六十人吧。”中年人说。
“嗯。”点了点头,凌星不再多说,和中年人进了村。
中年人似乎在村中人缘颇好,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小王啊,要不要来几个鸡蛋?新鲜的……”
“不用了婶,家里还有……”
凌星看着几人的对话,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暗想:若是以后带着凯尔希来此地终老,到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嗨,听婶的,拿点回去,不然以后要是不够可就完了……”
唠家常的确是村中人喜欢干的事情,这里的乡民个个体格健壮,面容精神,简直,比凌星见过的不少“现代人”都要健康。
的确,疏远了自然,抛弃了耕织的“城里人”,大多是亚健康状态,但是,凌星觉得,此地的人,确乎是有些不大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还是很难说上来。
是夜,凌星住在民宿中,家主是个很和蔼的老妇人,她拿着一盆杂烩,送到了客房。
“记得趁热吃啊。”老妇人说完就离开了。
凌星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五光十色,无论色香味的确都属上乘,但他没有吃,只是从不知何处掏出了一个窝窝头啃着。
“哈,你的演技,比起另一个古神,差远了啊。”凌星笑着,吃下了窝窝头,“那么,我是不是也该装个样子?”
想着,凌星装作喝醉的样子,摇摇晃晃倒在了边上的床上。
过了一会儿,窗户被人打开了,进来了几个蒙面人。
“大姐,真的要这样?”
“不然呢,我们村可是好久没来外人了,要是再不来,估计要绝种了!”
“事先说好,大姐完事后到我。”
“放屁,凭什么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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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边上的凌星已经醒了。
“喂,我说。”少年的声音打破了争吵,整个房间一时间落针可闻。
“怎么可能,你中了我的‘三天三夜都在睡觉坑你没商量’还能睁开眼?”众人中的一个女子惊讶。
“哦,你说那盆杂烩啊,我没吃。”少年笑道。
“不管了,姐妹们,上!”随着一个女子的起头,众人一时间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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