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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说着说着话。爷爷忽然乐呵呵地说:我们小川是今年高考是不是啊?
老人年纪大了,耳朵背,说话的嗓门大,回答的嗓门也得大。一行人七嘴八舌地大声应:
对对
以后就是大姑娘啦
小川那可不用担心
爷爷胡子脸刮的很干净,显得精神矍铄,闻言说:好!考个好大学!爷爷给你发大红包!
邓川也拔高音量,说:爷爷,你放心吧。我肯定认真考好。
一群人与有荣焉地热烈鼓掌。
酒席的气氛仍旧热闹。邓川年纪小,不用参与大人的话题,专心致志地吃饭。
忽然听见她妈说:明明好像昨天才上幼儿园,还在幼儿园门口抱着老师哭。别人家孩子是不愿意去,她是不愿意回家。一晃眼,居然长这么大了
邓川的小姑姑还没结婚,跟她们一家关系很好,闻言也笑着说:昨天还是那么小小一团呢,还会冲着我撒娇,现在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邓川刚吃了一口菜,腮帮子鼓起来,对着小姑姑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她小姑姑在本地大学任讲师,中短发及肩,干练清秀,此刻对着她的笑容,也忍不住温柔地说一句:长大了也好呀,就是不像以前那样粘着我了。
她手底下给她夹菜,嘴上却不饶人:邓川,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家里最喜欢谁的?
她妈来了兴趣:是不是?我们小川以前可娇,说家里最喜欢小姑姑了。还要去小姑姑的学校读书,对不对?
邓川夹起一块锅包肉,眼神有点茫然。
这是什么时候的言论?起码得追溯到幼儿园学前班吧?
这时,她爸端着酒杯凑过来,来来,女同志也不能少啊,喝果酒也行
舅舅终于得空放下酒杯:我喝口汤邓川
这儿有汤啊,百合淮山鲈鱼汤,补脑,多喝点。
哎。
唐丽鹃推了一下丈夫的手,语气带点娇:老邓同志能不能让大家歇歇,真是的,你这围追堵截的,干嘛呀?
她爸挠挠头,眼睛里已经有五分醉意。把杯中酒一口干掉,终于坐下来。
还不忘记挂女儿:邓川,这个你吃了没?舀一勺子鲍鱼茄汁煲。多吃点,学校里吃不好。
邓川嗯声。把碗里的一整根青菜吃掉,便见她小姑姑微笑地注视着她。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真是的,吃得像只小兔子似的。
放下纸巾,从桌子底下拎出来一个礼品袋:喏,成年礼物。
见邓川惊讶地睁大眼,她笑着说:
礼物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直没时间给你。你学习忙,我学校里也忙,就拖到现在啦。
女人笑眼弯弯:不怪姑姑吧?
她笑着叹道:太快了,邓川,姑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已经十八岁了,但是要成为一个大人可没那么简单,你做好准备了吗?
邓川坚定地点点头,像小时候一样拉了一下她小姑姑的手,收起礼品袋。
她小姑姑已经吃完饭了,没在饭桌上多待。把东西给她之后,就转头去教育吃完饭领着小外甥离席去玩手机游戏的堂哥。语气嫌弃:你自己什么水平还指挥人家玩?
她堂哥喝了点酒,语气发飘:我是最高段位好不好。
真的假的?
不信你来看嘛
她们的声音像是渐渐远去。
邓川一口一口地填满肚子,也把方才纷乱的思绪归位,在心里一步一步地计划以后的路。
。
一行人酒足饭饱。走到酒店大厅,计划着怎么分配坐车。
一辆黑色林肯缓缓驶到了酒店门前,这是平时汽车不被允许开上来的地方。带着洁白手套的司机弯腰拉开车门,抬手挡在车门上方。
一只黑色的细高跟鞋踩地,露出一只熨贴齐整的西装裤的裤管。小腿线条纤直笔挺,冰冷的职业装束下,隐约透露出一丝女性的柔美。
早早等候在门口的一行人迎上去,邓川一眼就见到大堂经理落在队伍的后头,挤不上去。
钻出轿车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身黑色职业装,披一件毛呢大衣,周身气场分明。或许是惧怕寒风,她低垂着视线,一手拉着肩上的大衣,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大堂走。
离得近了,一群人冲着她寒暄的声音也纷纷传来:
江总。这边请这边请
见邓川看她,站在身边的堂哥笑着说:这应该是景盛的小江总。听说她最近接手集团酒店业务,看来是真的了。
可能是说得太大声。邓川抬眼一看,只见女人的目光遥遥冲着这边看了一眼。
见老板朝大堂里的一行人看过去,有人朝她解释:那是刚用完餐的客人。
女人冲着众人点了下头。转身朝电梯走去。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大堂里重新恢复午后的静谧。
各车辆人员很快分配完。小姑姑没喝酒,她开车带邓川一家回去,其他人也各自打道回府,家庭聚会宣告结束。
开着车,见邓川望着窗外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姑姑问她:你们期末考是什么时候?
邓川说:下下周,周四周五。
小姑姑又问:有没有信心?
邓川自信而笃定地笑了笑。
第22章
期末考前的一周过得出乎意料地快。
周日晚自习邓川来得晚了些,她妈难得在家,要给她做饭吃,一来二去出门便迟了。她们班是毕业班,同学们很积极,还未上课,班上人已经差不多尽数到齐。
故而她进门的时候,全班都看过来,徐薇也不例外。她站在讲台上,头发扎起来,明亮的灯光下眉目清晰,十分美好。由于是在室内,她没穿外套,穿一件衬衣,又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开衫,深色的长裤妥帖地垂坠下去,衬得人气质极好。
见邓川进门,徐薇没动,居高临下,投来淡淡地一瞥,然后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开。
邓川心底里被这一瞥弄得有点乱。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邓川却反而有些胆怯起来。索性低下头,不看对方,任两人在讲台上擦肩而过。路上走得急,她额上挂着些薄汗,羽绒服擦过徐薇的手臂。对方站得很稳,衣服陷进去,又鼓起来。发出轻轻的一声摩擦声,像点燃了一束小小的烟花。
她能感觉到徐薇的目光落在她侧脸,又落在她背后,后脖颈泛着些微微的痒。
徐薇静静看她,没说什么。
邓川脱掉外套,又在座位上坐下来,面对着过了一个周末却又堆满试卷的桌面冷静了一下。
不由得又在心底里强调一遍:
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高考。
再聪明的人都难以处理年少时的第一次心动,邓川也不例外。这些日子,她明显地感觉到徐薇引领了她的情绪变化,这对于需要保持心绪宁静的学习生活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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