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似是已入泥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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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傅思滢问。

洛浅苏说:“似乎是七八个怀了孕的女子同时落胎小产,却又查不出问题,只是体虚不受,可是把卫侯夫人气得不轻,恼得将府里的郎中全部换掉了。”

傅思滢眉心一动,郎中都换了?

呦,这可是好事。换来一群不熟悉的郎中,岂不是更方便卫兰灵使坏动手?

“现在大家都说卫侯府是天注定的断子绝孙,剩下的那些怀了孕的姑娘怕是也保不住胎。”

洛浅苏话语一顿,凑到傅思滢耳边,压低声音说:“大家还都议论,如果宁瑞成留不下后,卫侯夫人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伺候卫侯爷,给卫侯爷纳上几十房小妾,以求不断宁家香火。”

音落,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捂嘴生笑。

凭卫侯夫人那般凶悍霸道的性情,还真说不准会不会做出宁愿断了宁家香火的狠事。毕竟宁瑞成已是废人,如果真让别的女子给卫侯爷生下儿子,呵,卫侯夫人未来可别想安心。

“浅苏,你的消息也太快速及时了,都是从哪儿打听到的?”

洛浅苏尴尬地笑两声:“实话告诉你,我娘最爱打听这些可信不可信的传闻,和她那群姐妹们议论得最是欢乐。”

此时,傅思滢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中秋赏月时,你娘拉着我娘聊个没完。只是我问她二人都聊了什么时,我娘并不说,只敷衍我是闲聊。”

“可见伯母不是爱传闲言的人,我娘是但凡知道点什么,一定忍不住要跟我说,烦死我了。”洛浅苏苦恼扶额。

既然是从洛夫人口中听到的消息,自然可信。翌日,在晴音去见清伊之前,傅思滢仔细交代了一番。

“卫兰灵接下来一定会让清伊想办法害其他女子落胎。晴音,你记得叮嘱清伊,不准她自己动手作孽,害人的事情无论如何要让卫兰灵自己去做!”

“是。”

“还有,让清伊做点花样迷惑迷惑卫侯夫人,要卫侯夫人相信一连串的落胎都是天意,别那么快就猜到卫兰灵的头上。”

“奴婢记住了。”

目送晴音离去,傅思滢冷冷勾起唇角。很久没见过卫兰灵了,还真有点想念呢。

其实,她很不喜欢这种背后使坏的手段,虽然能够将自己隐藏得很深,却太不解气爽快。

不过没关系,她觉得,很快就能亲眼目睹卫兰灵的好下场了。

孙丹带回慕王爷的意思,建议傅思滢为太后亲手绣制一副百寿图以作寿礼,还一同带回了慕王亲手写下的“寿”大字。

百寿图,由九十九个小寿字组成的一个大寿字。

瞧着纸上笔锋犀利的大字,傅思滢对此只有一句评价:“啧,这想法还真是够敷衍简单的。”

孙丹讪笑:“王爷说心意到就好。您亲自绣的,一定心意真挚。还说如果太后不喜欢,他会给您兜底的。”

“呵,好大的口气,”傅思滢撇撇嘴,无比乖巧,“那好,我就听他的罢。”

她倒要看看,这么一份再简陋不过的寿礼,他会怎么讨得太后的欢心?

“另有一事,王爷命属下告知予您,说是王府私牢的楚子期已死。”

这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名字,令傅思滢神思一顿:“楚子期?”

平安侯世子,楚子期。映入傅思滢脑海中的,不是眉清目秀的公子模样,而是一对失去眼珠子的血窟窿。

楚子期刺杀漠苍岚不得,被漠苍岚关进慕王府私牢,惨遭酷刑对待。她也曾被楚子期喂过毒药,所以当初才会不顾一切、甚至有些光明正大地去给卫兰灵和何长易下毒,从而与何卫二人结下此生的仇怨。

她曾对漠苍岚说过,若是她死,死之前一定要令楚子期先死。只是后来她体内的毒解,便再未问过楚子期。

“为什么死的?”

“重伤而死。”

傅思滢浅浅皱眉。遭受的严刑拷打那般可怕,不死才怪。

她对于楚子期的死有些心情复杂,毕竟是一个因为漠苍岚才与她结下仇怨的旧相识。

而且,她觉得漠苍岚留楚子期那么久的性命,一定是有很重要的所图。既然是有很重要的所图,就不该严刑拷打才对。

也不知漠苍岚有没有达成所愿。

“另外,大小姐,”孙丹从袖中拿出一块护身玉符,递给傅思滢,“这是王爷给您的护身玉符,您且随身携带着。”

傅思滢接过玉符:“好端端的,给我这个做什么?”

“胡二小姐与夏家小姐近日来时时相见,不是凑在一起缝制,就是凑在一起雕刻,制造出的小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虽然那厌胜邪术不见得有用,但您还是以防万一为好,别真被伤到。”

没想到漠苍岚连这个也知道。傅思滢无奈地收好护身玉符。

“他不想着命暗卫偷偷把那些小人毁坏,反而只让我戴好护身符?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您且安心,毁是一定会毁的,但在毁坏之前,王爷打算人赃并获!”

瞧孙丹目露凶光,傅思滢轻哼一声,把玩着护身玉符:“那好,我拭目以待。”

从今天开始,凡事都由漠苍岚操心去吧,她不管了!

……

太后寿辰当日,皇城中的兵马驻守巡逻极为严密,毕竟不仅是本朝的达官贵人、皇室宗亲需要入宫贺寿,也有附属小国的使臣觐见祝寿。

傅思滢此番入宫,再不会像上次七夕宫宴时打扮得朴素简单,而是精心装扮过一番。毕竟她本无身份入宫贺寿,全因慕王妃的名号在,所以万万不能丢了慕王爷的脸。

一袭石榴裙色压百花,配以浅淡麦色的宽袖直领单衫,素雅压艳色,真是又出挑又含蓄。

额妆以莲形装点,顿衬眉眼潋滟似三月春水。手中再执一柄黛青色的花梨柄玳瑁团扇,用来遮挡面目以示矜持。

步出闺房一露面,就得傅宰相与李氏的交口称赞。

“少见滢滢盛装打扮,这一看,真是眼前一亮。过会儿入宫再听到旁人恭维为父膝下有好女时,为父再不会故作谦虚客气了!”

李氏也满意地瞧女儿,乐得合不拢嘴。

“这石榴裙选得好,颜色喜庆又显你娇俏。头上这步摇也漂亮,和你腰间的禁步相得映彰。”

傅思滢无奈生笑:“爹和娘快别夸了,自家女儿,用得着这般吹嘘?”

“咦,什么话,爹可不说假话。”

一家人登车入宫,俱是心情欣悦。

道上时时可见华车错过,仅凭规制就可看出都是朝中的重臣要员府上,不再像之前的七夕宫宴时资格宽松。

傅思滢闭目假寐,忽听母亲小小的惊疑一声:“咦,那两辆可是夏家的马车?”

她倏地睁开眼,眼神无声瞥向母亲。

傅宰相顺着李氏的目光向外探去一眼,点头:“是夏家的车,只是不知怎会有两辆,或许是夏太傅得了旨意,与夏祭酒一同入宫贺寿,毕竟太后当年也很敬重夏太傅。”

夏祭酒的父亲夏太傅,是皇上当年为太子时的太傅,地位尊崇,只是不喜官场,才仅担任太傅一个虚职,甚少参与朝堂政事。

傅家与夏家的马车前后相随,同时抵达宫门外。

两家人齐齐一下车,傅家三人就知道方才傅宰相说得只对了一半。

夏家两辆马车,一辆坐着夏祭酒和夏太傅,一辆则坐着夏夫人和夏素昔。

瞧见装扮极为简陋朴素的夏素昔出现,傅思滢不动声色地抬高团扇遮挡住脸面,掩住抿起的唇。

若是晓得自己的嫡长孙女成日里在制作厌胜小人,也不知夏太傅会作何感想。

两家人尽管因为之前夏素昔为了嫁给慕王而要死要活的事情十分尴尬,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见,还是得僵着笑脸互相问好。

夏素昔嘴角的笑意无情得可怕,直勾勾盯着傅思滢,满眼在说三个字:你完了。

见之,傅思滢捏捏携带的护身玉符,心道漠苍岚送此物还算是有点用,要不然她现在得被夏素昔的难看眼神给吓得哭嘤嘤。

团扇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眸善睐,还带着平和笑意。

回视夏素昔,主动搭话:“许久未见夏小姐,不知夏小姐近日来心情可好?”

“很好,”夏素昔言语干脆,“今日过后还会更好。”

“哦?那可要恭喜夏小姐。我倒比不得夏小姐顺心如意,近日来总感觉胸闷气短,似有时运不佳之兆。”傅思滢放低身段,进行言语试探。

听傅思滢如此一说,夏素昔眯起双眸,眼神如鹰般专注犀利,上下打量傅思滢几眼,目光最后落在傅思滢的石榴裙上。

她勾唇一笑:“花无百日红,即使傅大小姐的预料不妙,那也不是稀奇的。”

二人之间的几句对话,怎么听怎么莫名其妙。两家人很快就各自前行。

李氏奇怪道:“夏家姑娘尚未出阁,也尚定下婚约,何况还有先前对慕王示爱的越矩在,太后怎会允她入宫贺寿?”

傅思滢摇头,款款而行:“定有缘由喽。”

“你这真是白说话。”

傅思滢轻笑。她不知道夏素昔为什么会被允准入宫贺寿,但是她知道今晚一定会发生夏家的喜事,毕竟瞧夏素昔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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