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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替他推开了殿门,苏遗秋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进凤栖宫,迎面扑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那只哈士奇。

哈士奇的脖子上绑了一根棍儿,那根棍上用绳子吊着一块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晃来晃去,哈士奇满院子疯跑,就是吃不到绳子上的肉,一看苏遗秋回来了,撒丫子就往他这边冲。

嗷呜嗷嗷呜

苏遗秋后撤一步,让随行的宫人都回去,这才跨进凤栖宫的大门,往旁边一躲,哈士奇径直撞到了墙上,整个狗愣了片刻,又恢复过来追着脑袋顶的那块肉。

他的凤栖宫只有小宁,小宁乖乖巧巧断不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能把哈士奇折磨疯的,在他认识的人中,好像只有对影一个能做到。

苏遗秋环视一圈,果不其然,看见了坐在石凳上的对影,和躲在对影身后吓得不成样子的小宁。

对影一见他回来了,兴奋地起身来到苏遗秋跟前,一群欢呼雀跃的小狼崽也跟着蹦跶着过来了,围在苏遗秋身边,苏遗秋随意捞起一只抱在怀里,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对影笑道:我和外面的守卫说,是恩公叫我来照顾狼崽的,他们就把我放进来了。

苏遗秋点点头,并未深究。让小宁去沏茶,将今天的事情和对影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原书里,对影就是霍其遇的智囊,霍其遇想不到的地方他能想到,霍其遇疏忽的细节他同样都能一一找出。

苏遗秋觉得,既然把对影拉到了身边,就不能让对影的才学白白浪费,霍其遇能培养党羽,他同样也能帮齐璟培养心腹。

对影的设定就是对救命恩人绝对服从,所以苏遗秋才敢把原委告诉他。

有些问题他想不通,给对影讲一遍,说不定他能发现一些细节。

比如,为什么齐璟在众人的印象里明明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但是那些大臣就跟不要命似的一个跟着一个往枪口上撞;霍其遇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什么这个朝廷不像是齐璟的朝廷,却像是霍其遇的朝廷;霍其遇是怎么找上他的,两人都聊了些什么

再比如既然对影和之前的苏遗秋有过接触,他知不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里,苏遗秋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面前的苏遗秋:十级祖安选手,杠精转世,键盘附身,不说话只是因为不想说并不是杠不赢,不开腔岁月静好一开腔鸡飞狗跳。

齐璟面前的苏遗秋:失去语言能力。大写的憨。

第46章 聊天记录

苏遗秋把这些问题在头脑中都过了一遍,打算先从对影的身世入手。

结果不等他开口问,那只哈士奇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再次冲向他这边,哈士奇不停地冲着苏遗秋叫唤,像是要传达什么信息,奈何苏遗秋根本听不懂这傻狗想说什么。

哈士奇见苏遗秋不回应,伸出爪子就要扒拉苏遗秋的胳膊,对影察觉到他的动作,悄悄按向了腰间的鞭子,冲着哈士奇咳嗽了一声。

显然,苏遗秋不在的时候,这傻狗挨过对影的鞭子。一看见对影要动鞭子了,哈士奇呜呜几声,躲到旁边继续若无其事地追自己脑袋顶上那块肉。

苏遗秋转头看看不太正常的哈士奇,并不打算搭理他,转而看向对影,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要打听别人的身世,肯定不能直戳了当地问人家,不然显得太刻意了。

对影的神色闪过一抹诧异,却并未多问,反而颇为认真地回答道:托恩人的福,不算太差。

不等苏遗秋多问,对影又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交代了个彻底:自从被恩人救下后,我去越老将军府上做过几年幕僚,越家动荡之时曾经遣散府中幕僚,后来几经辗转,进了皇宫当驯兽师,虽然官职不高,好在有诸多便利。

苏遗秋点点头,问道:上次你救我的时候,从你和霍其遇的言谈来看,似是有些交集?

对影也毫不避讳,既然苏遗秋问了,那他就完完整整地把原委告诉苏遗秋:确实有交集,我在越家当幕僚的时候,和霍相见过几面,离开越家之后,霍相有拉拢之意。

苏遗秋追问道:霍其遇是何等人物?为何你不答应他?

对影轻笑一声,手肘撑在桌子上,淡淡笑道:听恩人的意思,是觉得我接受霍相的拉拢比较好?那我明日就去应了霍相?

苏遗秋心里一惊,摇头如拨浪鼓。

不行,这怎么能行?好不容易往自己这边拉个人,怎么能推到霍渣攻那边?!

对影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恩人要是让我去霍相那里,我去就是了。恩人要是让我留在身边,我自然就留在您身边。

听他这样一说,苏遗秋才堪堪放下心。

虽然霍其遇人设崩了,但是现在看来对影的人设是不会崩的。

把对影的身世理清后,苏遗秋便把重点放到了今天在勤政殿发生的事上,将几个大臣如何顶撞齐璟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听完苏遗秋的叙述,对影依旧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事,苏遗秋正要询问他的意见,对影便先一步开口问道:恩人,您就这般信任我?朝堂上发生的事,都能毫无保留地说给我听?

苏遗秋一愣一愣的,似乎没想到对影会反将一军。

他的信任来源于对影的人设,但实际上,他和对影根本没见过几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一个只见过寥寥几面的人,细细想来,确实是欠妥当的。

一时间,苏遗秋不知道如何回答,手指搓着袖角,愣了半晌,木讷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这么回答没什么问题吧?

不是有个词叫倾盖如故吗?有的人一见面就觉得分外熟悉,值得信任,他一见到对影就觉得这是个可信任的人,没毛病!反正苏遗秋自己挑不出什么毛病!

对影似是微微怔了一下,继而轻轻一笑,说道:恩人真能如此信我?

苏遗秋狠狠点头。

他不信对影现在信谁?霍其遇吗?还是狗皇帝?或者是这个傻到人神共愤的哈士奇?

没别人了!他身在后宫,根本接触不到其他的人,除了这几个渣攻就是皇帝的后妃,交际圈非常简单,如果要寻找一些突破点,八成要从对影这里下手。

对影见他如此笃定,也不打算为难他了,说道:按照恩人所说,陛下喜怒无常,按理来说,手下大臣应该小心谨慎,但是却总有人不知好歹。陛下虽然心中不悦,却并未下旨处罚,对吧?

苏遗秋点头。

对影道:很简单,陛下出于某种原因,没办法对他们下手而已。而各位大臣想必也吃定了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陛下喜怒无常,是因为陛下动不了他们,发顿脾气泄愤而已。

听完对影的解释,苏遗秋自己都笑了。

怎么他感觉齐璟这个皇帝当的如此憋屈呢?

说他是暴君又没有暴君的样子,说他是明君又觉得侮辱了明君这个词,苏遗秋捂着脸,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对影见他如此苦恼,忍不住问道:恩人怎么了?是在为陛下担忧吗?

苏遗秋抬起头,那些本来准备好要向对影询问的问题,此时也很难问出口了,苦笑两声,说道:算是吧和陛下相处了一段时日,觉得他和传闻有些不同。看他夙兴夜寐,想替他分担些什么,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对影笑道:恩人若是想分担,恐怕也只能在床上分担吧?

苏遗秋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对影这人这个人就毫不避讳吗?上次也是,说什么入宫为妃是给皇帝当妾,就真不怕让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了?

他满脸羞愤,红着脸盯了对影老半天,最后只是咬咬嘴唇,说了句:以后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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