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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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确定雪会不会下大,齐瑾还是找出了林有乐的手机号码,给他打去电话想知会一声。

电话是打通了。

不过没人接。

是还在生气吗?齐瑾这样想着,等铃声结束冰冷的女士声音提醒他稍后再拨,就挂断重新再拨打一次。

又是冗长的铃声过后无人接听。

齐瑾开始有些担心,陈彤老师跟他说林有乐因为生病才请假回家,刚打了针吃了药,身体应该是最不舒服的时候,竟然那个时候就要回家

他给林有乐发了条短信,然后挂上档,慢速往前开。

他没看到消息发送许久后显示了一个红色的叹号,系统提示信号原因发送失败请重新发送。

道路崎岖且陌生,照明条件还不良,齐瑾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开车。

幸好偏僻的山村路难开,会车情况不多,一路过来也就他这辆车,而且公路就这一条,一边靠山体另一边是小断崖都是些种着农作物的田野,不用担心开错路。

齐瑾将车开在道路最中央,几次回过神来都觉得意识有短暂走神抽离,他摇摇头,开雨刷器刮掉车玻璃上的雾气和落雪。

快到了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一些昏黄的错落的房屋灯光。

齐瑾明显松了口气,收回视线,远光灯下,等他注意到前方情况时瞳孔猛然一缩,条件反射的猛踩刹车同时急打方向盘避让。

再然后就是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的撞击感。

汽车安全气囊弹出来,一下把他震晕过去。

差一点就要被撞到的老人也吓了一跳!

他本来就很沿着山体这边骑了,眼看要撞上,忙拉上三轮车的手刹,寒冷安静的夜晚里发出金属划过的尖利声音,然后前车轮不可避免的撞上了靠山那一侧。

相比于整个车头都撞废在山体上的汽车来说,他这情况已经好很多,人毫发无损,三轮车也就前车轮撞歪了。

车灯还刺眼的亮着,车头冒起白烟。

老人把三轮车扶起来,犹豫了会儿,害怕的走过去看。

但汽车这种东西他不懂,车膜太黑了,一点也看不见里面情况,他在外面喊了喊,没听到任何回答,心里吓得很,抓起三轮车车把慌慌张张往回骑。

安全气囊缓缓扁了下去。

齐瑾觉得自己快死了。

上辈子是车祸,这辈子也是车祸,像是老天爷跟他开玩笑,但上辈子他没在车祸中死掉,之后活下来的多少年里生不如死,现在这辈子他可能要死了,却一点都不想死。

他要活下来。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要守护的人,有自己一定要做的事,所以不能死

靠着这股求生欲,齐瑾解开安全带,推不动面向山体这边撞变形掉的门,就撑着身子越过操纵杆区,从副驾驶这边下。

推开车门。

夜里天寒地冻。

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只觉得头晕和恶心想吐,歇了会儿,又返身回车上找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碎成蛛网,但还能摁亮。

齐瑾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到车头前,用车灯的光来检查身上有没有流血的伤口。

他现在触觉和痛觉都很迟钝,如果有地方在流血,或者比较致命的伤处没做紧急处理,不等他走多远,就会死在路上。

但幸好,腿能走,手没断,胸腔摁一摁,肋骨也没折。

齐瑾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凉,昏沉感稍微被镇压了些,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睫毛上,他眨了一眨也不擦,就这样,靠着手机那点微弱的光,沿路慢慢走。

他撑过一段,呼吸频率开始变得急促琐碎,一步一步,离村子里那些明亮的灯光越来越近

我来了。

齐瑾昏昏沉沉的想,其实如果真的要死掉,一定要走得远远的,不能让乐乐看见。

乐乐嘴硬心软,越表现的无动于衷其实越代表内心动摇。

上辈子他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绝对不要让他的乐乐去感受一点点

但他还没死啊。

能离得近一点,就再近一点。

马上就要到了

但齐瑾感觉自己可能坚持不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是自己在走动,而是那些明亮又伶仃的灯光,在朝自己这边移动。

撞歪了的三轮车车头前绑着个手电筒,后面车斗里坐着的两个人手里也拿着。

齐瑾倒下的时候,老人刚好停车,车斗里村里唯一一家卫生院的医生父子也连忙跳下来扶住了他。

在野外想要无菌不可能。

医生把他当场放平,做简单的全身检查。

没有明显外伤,四肢健全安好,额头撞出了个包,右手的小指骨折。

医生用老道的手法帮其骨折处复位,等回卫生院再用夹板固定就行。

齐瑾醒来的时候在病房里躺着。

房间四面封闭,却还是很冷。

他坐起来,抻到手的时候发现到了手指异样,再皱着眉,虚碰了下很痛的肩膀。

你醒了啊?卫生院老中医的儿媳是卫校出身的护士,前些日子刚嫁过来,看齐瑾醒来,怕他紧张立刻安抚说:肩膀上的伤没事,就是有点出血,不用重新缝针。既然醒了,我给你煮个粥吧,早就听到你饿了。

齐瑾沙哑的问:请问这是哪?

二十多分钟后,齐瑾走出了卫生院。

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所以婉拒了护士要给他煮粥吃的好意,说来这是找人的,也认得路。

顺着国庆期间的记忆,齐瑾在下雪夜里走上小道。

村子很安静。

人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物钟准时得很,这晚上十点多,当然都已经睡下了。

齐瑾停在那栋黄泥盖起的房屋外,不意外的看到林家的房子也黑着,里面半点灯光都没有。

他没喊,走了几步台阶上去,坐在大门的半边台阶上。

冷。

轻搓了搓胳膊,长手长脚的也缩不到哪里去,他试图躲盲区在让大条石挡挡呼啸的夜风。

不知道明天林叔叔林阿姨开门看到他会做什么反应。

齐瑾想。

他总不至于冻死。

如果真的太冷受不了,他就回那个卫生院的空病房睡一晚,尽管那也很冷,病床垫着草席,薄薄的被子,没有空调但起码不漏风。

不然回车上也行,车上的空调好像没坏

正迷迷糊糊要靠着睡过去,突然听到一声什么动静,齐瑾瞬间又清醒过来,睁开困乏的眼皮,转头看了看,然后又听到一声。

这次很清晰。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幽绿的圆眼,以及两个尖尖的耳朵。

喵呜。对方又打了个声招呼。

鸡蛋。

齐瑾勾起嘴唇笑了下,这有两幅面孔的小情敌,他手指僵冷,朝着小猫招了招,小声说:鸡蛋,过来。

也不知道小猫听没听懂,齐瑾看到它扭头走了,正有些失望,不多会儿就看到它已经从屋檐顶跳下,从房屋墙体挖出的小洞口钻出来。

走到齐瑾面前蹲下,鸡蛋趾高气扬的喵呜一声,然后舔舔爪子,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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