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 第16节(2 / 2)
徐勤深一贯见的都是这个姐姐和和气气的模样,谁曾想这一回也是和和气气的,却是叫人和和气气的捏着戒尺打他的手心!
跟他来的小厮和徐颂焕瞅见了登时要上来拦,徐颂宁掂着手里的菜刀,仿佛只是衡量个轻重一样,夜里头不怎么聚得上焦的眼珠虚虚一晃,抿着唇微笑道:“二弟弟,你自愿领罚吗?”
徐勤深一嗓子接一嗓子的喊疼,话到嘴边又拐个弯:“我,我冒犯大姐姐,我该打的。”
徐颂焕目瞪口呆,他那小厮倒是机灵,转身出去找外援了。
徐勤深手掌心嫩,云朗手劲儿不算大,五六下下去也微微肿胀起来了,徐颂宁听着声音查数,点了十来下后,抬手示意云朗停下。
她抬手摸索了摸索:“还好,不耽误用手。”
“这是做什么呢?”
话音才落,郭氏的声音匆匆忙忙穿进来,徐颂宁弯一弯唇,把手里头略发皱的金纸塞去了徐勤深手心里头:“夫人好,并没什么事,二弟弟言语里头有些冒犯到我,我打了他手心两下。”
她眼神不好,郭氏倒是看得清,自家小儿子那手心一片青紫肿胀,小脸儿上头也满是鼻涕眼泪,一颗心都给揉碎了,语气冷下来:“你弟弟再怎么样,你也不该……”
徐颂宁敲了下桌子:“云采,把适才二弟弟的话学给夫人听。”
云采嘴快又没忌讳,登时复述起来,从要簪子到站徐颂宁院子里头骂街,学得那叫一个一丝不苟。
郭氏听着都觉得不合适,不晓得小儿子从哪儿学了这么些个腌臜话。
徐颂宁温和笑道:“我面前糊涂荒唐乱说话,总好过父亲面前,一不小心漏了一两句出来罢,夫人说呢?”
郭氏无奈,拉住徐勤深:“好孩子,看被人打得,快跟阿娘回去抹药。”
“等等。”
徐颂宁温和笑道:“二弟弟刚刚说了,首孝悌,次谨信。刚刚打完他手心,他立刻便改邪归正,见我眼神不好使,说要帮我叠元宝,到时候烧在我娘坟前,也尽一尽他对我阿娘的孝心——这可不是‘首孝悌’么?夫人把二弟弟教得真好。”
她站起身来,把徐勤深往前头推了一把:“你说呢,二弟弟?”
徐勤深:……
徐勤深哇一嗓子,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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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首孝悌,次谨信:出自《弟子规》
第18章
郭氏最后也没能把徐勤深带走。
后者一边哭,一边磕磕巴巴点头:“是,我答应长姐了,要把那些元宝叠完。”
徐颂焕在后头看得目瞪口呆,也不晓得刺头儿一样的徐勤深怎么就被收服了。
“不是,这……”徐颂焕想反驳两句,可到最后也不晓得该怎么说,总不好说她背后讲人家坏话,叫徐勤深大半夜跑来长姐院子里骂街罢。
原配为大,要对着沈知蕴尽孝心,连郭氏都置喙不出什么。
一干人沉默无声,徐勤深颤颤巍巍地偏头看了眼后头的金纸,足有百十来张的样子,得叠到什么时候去!
另一头,两朵云也奇怪。
“二爷在外头做了什么,姑娘怎么晓得的?”
天晚了,又一番劳顿,徐颂宁有些疲惫,自己裹着被子歇下了,听人问起,抿了抿唇:“我不知道,只是听他骂得不干不净,字字句句都往下三路去,便猜着大约是和些人有所交集,随口诳他一句,果然——你叫人去家学里头,打听打听,问一问究竟是什么事情。”
顿一顿,她又道:“找几个人看着他叠,你们轮替着来,不要耽误了休息。”
时值月末1,开春时节,徐颂宁睡得沉沉,不知不觉陷入梦里去。
那似乎是她六岁的时候。
母亲去世后,她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浑浑噩噩了一旬光景,最后鬼门关外捞回一条命来,却把六岁前的事情忘了个零碎,想起母亲来也只剩下个温柔的侧脸。
外祖曾说这是好事儿,不记得母亲,也就不会想她了,也便没有痛苦了。
那时候他这样说着,眼泪却结结实实砸在徐颂宁手背上。
徐颂宁一贯崇敬外祖,然而后来却想,这话实实在在是错的。
她只记得母亲一个温柔的侧脸,却更加怀想母亲,想知道她是什么样子,曾是什么样子的人,做了什么事,有过什么际遇。
她好想念好想念她的阿娘。
此刻在梦里,她终于看清那张温柔的脸。
四野寂寂,才六岁的她被母亲抱在怀里,沈知蕴的手冰凉,脸色也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偶尔偏过头,屈指抵在唇边,断断续续咳上三两声。
她仰着头看天边星子,听母亲静静吩咐:“为他们立个碑,来年,也晓得去哪里拜祭,不至于无处寻觅遗骨。”
身边站着的嬷嬷把她抱起来,说:“不该叫姑娘来的,她还这样小,夜深了,阴气也重……”
母亲平素温和的面庞冷肃:“阴气重又怎么样,他们难道还会害阿怀不成!”
嬷嬷讷讷:“夫人不告诉老太爷么?”
沈知蕴面上的悲戚之色一闪而过:“如今朝堂之上,全是盯着父亲,准备拿捏他错处的人,若叫他晓得这些人葬于斯,一定会来拜祭,到时候不知又会是怎么样的口诛笔伐,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等日后…风波平静,我再说给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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