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 第41节(2 / 2)
赵明斐垂着头诺诺应是,心里实实在在懊悔不已——谁晓得那匣子原来有夹层,藏着那些个被鱼鳔包裹着的虫子,渐渐地咬破了沿着孔洞夹缝儿爬出去,顺着就游走到了她手臂上。
她一想到那些恶心东西在她手臂上乱爬,还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还有那块恶心的……
那玩意儿已经被啮咬得面目全非,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生满了烂疮,包裹在鱼鳔里,封闭了气味儿。可她一路颠簸摇晃,那匣子里头的东西颠来倒去地乱晃荡,碰上另一个夹层的虫子钻进去,待她到大殿,差不多也就撕碎咬烂,冒出气味来了。
环环相扣,掐准了时间,怪道要在她临出门入宫的时候,才让六皇子府的人来传话请她过去,可倘若她半道因为什么事情绊住了,那可该怎么办?
这世间怎么就有这么凑巧又倒霉的事情!
“若昌意殿下半道被人耽搁,那也无妨的,这样的东西总要过皇后娘娘的眼,我只消让陛下晓得,六皇子在送去生辰礼给皇后过后不久,紧接着便逝世了就好。”
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总有人说给帝王听的。
到底是亲生儿子,就这么死了,皇帝心里总会有些不是滋味儿,若再和有着个年轻力壮的养子的皇后扯上关系,尤其还是多疑到诛杀过臣子满门的帝王,那……
天子心里就会埋下深深的疑影,从此便扎上一根与皇后相干的尖刺,在两个本就不互相信任的人之间划下深深隔阂。
今日种种,也不过是要让皇后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由此迁怒赵明斐而已。
“你不是要动赵明斐,你是要拉皇后下水。”
薛愈听过这些话,缓缓道:“从最开始你的矛头就指着皇后,拿赵明斐做由头,是为了蒙骗过我,是不是?”
他微微偏头:“为什么?”
瘦长的手指捏起她下颌,要她与自己对视,他语气疑惑:“皇后得罪过你么?”
徐颂宁摇摇头,脸抬着,视线却落下:“我不能说,但我一定要这样做。”为了过后不让沈家那么多人枉死,也为了他能活着,不必沦落到梦里那样的下场。可这些都不能说,都是未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只怕要被当成一个疯子。
她于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搪塞而过,话到最后,她才抬眼:“侯爷是觉得这样太狠心了吗?我也许本性就是这么一个……”
薛愈忽然低下头去,挟着卷入车内的寒气吻上她唇。她坐在他腿上,车外寒风飒飒,她被他整个环绕,用热气温煦她冻僵的四肢,带着一点不知从哪里来的狠戾决绝与她唇齿纠缠,额头与鼻尖触碰而过,他眼底映着一个惊惑的她,而他弯了唇,轻轻笑出来。
那唇被他吮吻得有些发肿,他指节贴上去,轻轻揉弄一下。
“你才不狠心。”
他把那双手重新握住,用自己的体温把她暖热,徐颂宁眼睑垂下,盯着交握的这双手:“我在想,一双手,杀过人,会不会就脏了。”
薛愈贴着她鬓,蹭过她脖颈:“徐颂宁,你早就被这世上最脏污的一双手握过许多遍了,现在才忧心脏了没有?”
他在那脖颈上咬一口,留下浅浅的印记:“太晚了。”
第五十五章
六皇子已经病了太久,死似乎也是必然,只是早晚而已。然而他死得日子实在太凑巧,不早不晚,正好摊在皇后的生辰。
还是在他那份生辰礼被送到后不久。
帝王对后头发生的事情早已一清二楚:“削肉还母,你虽不是他亲生母亲,到底应他一声母后,他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受了你的气,临死了也还要你在生辰上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他探过书桌,轻轻拍了皇后的手:“皇后,是你受委屈了,左右那孩子也已经不在了,他死得也不像样子,你就不要恼火了。”
这话几乎挑明了说她别有用心,对六皇子不知做过什么,叫他怨憎至此,临死还要削下一块肉来在她生辰宴上恶心她。
她心里恨极,可是又有几分疑虑。
若真是徐颂宁和薛愈做的,值得拿徐颂宁的名节玩笑吗?还是说当真是六皇子濒死之前做下的这样的事情?她恼火得很,偏偏不能正大光明鼓动帝王去查,因为六皇子病重如斯,她不是没有插手的。她想起当初轻而易举就在里面动了手脚的事情。
——薛愈是要与她做同谋,因此才那么松散的。
她恨来很去,最后又恨上赵明斐,恨她自作聪明,自己怎么就生下了这样一个不精明的女儿。
“昌意那丫头也是,你把她惯得太不像样子了,日后还是要严加管束起来——她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吧。”
皇帝语气寡淡,听不出喜怒,皇后答应着,唇角垂下去。
“对了,我记得你给老五相中了许家姑娘,下旨了吗?”
皇后唇边的笑意再撑不住,一整个儿淡漠下去:“是,礼部那里还在筹备,尚未过明旨。”
“既如此,这事情便先缓一缓,到底老六才没了,他哥哥就兴高采烈做亲,你面子上也不好看。”皇帝负着手说完这话,脸上依旧是体恤的神情,皇后在这份无微不至的体恤里脸色铁青,挤出笑来对着他:“陛下思量得当。”
皇帝遂了心意,点着头出去了。
“娘娘……”
女官耷拉下头,站在皇后身边,怯懦地开口,皇后面色冷峭如冰霜,站在那鹦哥儿前面,逗弄两下,手忽然狠狠往下一砸,震得那鹦哥儿翅羽乱颤:“本宫记得,早些年,薛家还在的时候,与魏家交好?”
“是,后来薛家出事,魏家也出京外放了。”
皇后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来。
一只乌鸦披着残阳,凄厉地惨叫着划过她窗棂,飞去天边了。
远远的残阳似血,徐颂宁仰头看过,皱着眉头喝下热辣的姜汤:“不能不喝这个吗?”
“那提前把苦药喝了。”
薛愈盯着手里的书,语气淡淡,手擎着那汤碗,递在她唇边,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徐颂宁喝得惯吃蟹时候用的甜姜醋,可这样一碗厚厚的姜汤却只觉得辣,她眉头皱起来,开始还是大口大口地喝,后面都小口小口地抿,薛侯爷掂出重量不对,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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